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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婕妤的話剛說出口,皇后與一干嬪妃都變了臉色。聶無雙目光冷冽地看向她:“寶婕妤是什么意思?”她往日的隱忍退讓并不是完全沒有底線的退讓。這一句話分明是指責(zé)她大有染指鳳座的野心。
    “放肆!寶婕妤,跪下!”皇后把手中的茶一放,臉色冷然:“你說的是什么話!”
    寶婕妤見從不輕易動(dòng)怒的皇后也真正生氣,不由噤若寒蟬,慌忙跪下:“臣妾失言了,臣妾該死!”
    “寶婕妤言行輕佻,罰禁足一個(gè)月,有空在你的宮中好好地反思反思!”皇后說完徑直怒氣沖沖地走了。
    眾妃嬪面面相覷,只能各自悻悻退下。寶婕妤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等她好不容易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花廳中,只有聶無雙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身后。
    寶婕妤摸去額角的冷汗,看著聶無雙冷聲:“怎么?看見本宮挨罰,你很高興?”
    聶無雙唇邊綴著一絲絲冷意,卻惋惜地?fù)u了搖頭:“不,臣妾替寶婕妤感到可惜。”
    寶婕妤一怔:“可惜什么?!”比起惡言相向,可惜兩個(gè)字更刺痛她。
    聶無雙神色未變,只是輕輕嘆息:“可惜寶婕妤這樣美麗的人,為什么卻那么愚蠢。為一個(gè)已經(jīng)毫無翻身余地的人,卻做無謂的犧牲。”
    寶婕妤呆了呆,臉色微微一變:“你在說什么?”
    “寶婕妤不就是想替睿王妃出氣么。”聶無雙慢慢靠近她,美眸中笑意不達(dá)眼底:“還是臣妾猜錯(cuò)了,其實(shí)寶婕妤另有隱情?”
    “什么……什么隱情?”寶婕妤想退后,聶無雙的神情令她從心底發(fā)寒:“你別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你不守婦道,你譙夫再嫁……”
    聶無雙忽然冷冷笑了起來:“寶婕妤,你當(dāng)我聶無雙是傻瓜嗎?我嫁過幾個(gè)男人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恨我以再嫁之身進(jìn)入后宮,你是恨我跟過了一個(gè)你愛的男人!”
    “寶婕妤心中真正愛的是睿王殿下吧?”聶無雙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地說:“你與睿王妃是閨中密友,她嫁給睿王的時(shí)候,你恐怕也心中暗恨。你當(dāng)然恨了,憑什么她什么都不如你,只不過家世比你好就能輕而易舉地嫁給她想嫁的人。而明明你什么都比她好,就單單家世不如平庸的她,就只能進(jìn)宮為皇上的妾呢?”
    “睿王妃進(jìn)‘水云觀’,寶婕妤心中也是高興的吧?”
    “所以,臣妾一進(jìn)宮寶婕妤為什么會(huì)那么恨我,因?yàn)槲遥苍?jīng)是睿王的側(cè)妃呢……”
    ……
    寶婕妤臉色煞白,踉蹌幾步,不由跌在地上:“你胡說!我……本宮……本宮可以治你妖言惑眾的罪!……”
    聶無雙不屑地看著地上慌亂的寶婕妤,幾句話就可以打敗的對手簡直不配稱作她的對手。
    “寶婕妤三思后行,下次想要針對臣妾的話,麻煩找個(gè)光明正大的理由。”聶無雙冷冷轉(zhuǎn)身離去。
    寶婕妤看著她翩翩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處,終于頹然坐在了地上。
    ……
    聶無雙回到“永華殿”,一墻之隔便是外宮。有御書房,有“甘霖殿”,甚至有金鑾殿。晚上登上宮殿角樓還能看見那寬闊宏偉的百官朝覲的廣場。
    她依在殿后花園中設(shè)的軟榻,閉目養(yǎng)神。殿后的花園中種著一株廣玉蘭,風(fēng)一起,滿亭的芬芳。在熏人欲醉的花香中,聶無雙漸漸放松下來,再一次進(jìn)宮,卻又一次被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一個(gè)盲目報(bào)復(fù)的寶婕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見的對手……還有那看不見的流言……
    聶無雙迷迷糊糊地想著,漸漸睡意上頭,不由睡了過去。迷蒙間,有一雙溫暖的手撩過她的額發(fā),慢慢在她臉上流連。
    聶無雙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卻是蕭鳳溟含笑的俊眼。
    “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駕到……”聶無雙連忙翻身要拜下,去被他一手撈起,順勢抱在懷中。他身上清淡的龍涎香撲入鼻間,聶無雙心中隨之微微一窒,他和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親近。
    “今天聽說你在皇后那邊受委屈了?”蕭鳳溟問,此時(shí)他剛下朝,朝服未脫,燦爛的明黃幾乎猶如太陽,聶無雙這才發(fā)現(xiàn)龍袍上的金龍全是用金線綉成,即使是夏日的龍袍也是份量頗重。
    “讓皇上擔(dān)憂了,皇后已經(jīng)重罰了寶婕妤。”聶無雙低聲地說道:“臣妾沒事。”
    蕭鳳溟微微瞇了眼,看著低頭默默的她,握了她的手:“沒事就好。”
    兩相對望中,兩人俱是沉默。聶無雙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wěn)有力,一如他的人一般,不慌不忙,令人信服。
    “朕過些日子就要納齊國七公主為妃。”他沉穩(wěn)的嗓音傳來。聶無雙聽了,微微一怔,低聲道:“臣妾知道。”
    “這是國事。”蕭鳳溟淡淡開口。聶無雙雖沒有看的神情,卻也知道他臉色一定是正經(jīng)的。
    “臣妾明白。”聶無雙繼續(xù)說道。
    “你明白?”他抬起她的臉,看著她清澈的美眸,眉心微微皺起:“還是你不在乎?”
    聶無雙抱著他,他純金飾的腰帶上美玉咯著她的手,微微發(fā)痛,她微微一笑,靠近蕭鳳溟,吐氣如蘭:“臣妾在乎的是皇上。”她靠得那么近,近得彼此之間氣息相聞。
    蕭鳳溟眸中一緊,忽的一笑,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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