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到了湖邊,拿起魚竿魚簍,跟隨母親回到屋內,發現這次只有天恒一人前來。</br> “先生,您回來了。”天恒大師見陸晨回來,急忙起身。</br> 陸晨淡然道,“天恒大師找我,可是為了解天武國之危?”</br> 天恒愣了一下,沒想到陸晨如此直接,他還沒開口,陸晨已經知道他的來意。</br> “正是如此,先生也是天武國人,如今天武國有滅國危機,還請先生出手!”</br> 陸晨放下魚竿魚簍,“大師,我記得當初上官鴻聘請我為供奉的時候,說我不需要做任何事。”</br> 天恒急道,“先生,確實如此,只是現在天武國都快保不住了,我們實在擋不住天圣國的攻勢,這才不得已來請先生。”</br> 陸晨來到桌前坐了下來,對之前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問道,“我記得幾年前,三國戰力相當,怎么天圣國這幾年會突然崛起,連吞兩國?”</br> “先生不知,天圣國有高人出世!”天恒說道,“十名天靈強者于十四年前,同時加入了天圣國供奉,那十人實力驚天,一人可當百萬大軍!”</br> “天靈強者?”陸晨微微皺眉。</br> 在天元大陸,他見過最強的也只是神靈級強者,像血壕那樣的,已經是天圣國第一強者了。</br> “先生,原本三國軍力的確相差無幾,但是這十人出現后,頓時打破了三國實力平衡,天威戰敗,我天武也是危在旦夕。”</br> 陸晨微微皺眉,“其他國家沒有天靈強者嗎?”</br> “有,天威供奉院有一名天靈強者,但已經戰死,我天武國兩名天靈強者也被迫出關,但數量上明顯不如對方。”</br> “那你就認定我是那十人的對手?”</br> “先生十四年前已經有擊殺神靈強者的實力,現在即便沒有達到天靈,那也是一大戰力,我們現在只能是能擋一陣便擋一陣。”</br> 見陸晨似乎不為所動,天恒急道,“先生,當初天威被滅,天圣將降軍300余萬盡數屠殺!”</br> “即便他們打著不傷百姓的旗號,但沒收的資產不計其數,這兩年征戰,天圣國內倒是沒有變化,可天威國百姓賦稅倍增,民不聊生。”</br> “他們終究不會對兩國百姓一視同仁,若天圣真的一統三國,怕是會變得變本加厲,屆時,我天武百姓將永無出頭之日。”</br> “先生!國之將亡,家之將破啊!”</br> 陸晨冷哼一聲,“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我家破之時,國又何在?”</br> “先生,這……當時鴻王也是聽信了東方青龍的話,再說,這些年鴻王對您也不薄啊!”</br> “不用說了,你走吧。”說罷,陸晨直接下了逐客令。</br> 天恒雖百般不愿,但見陸晨已經不再看他,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這種事也勉強不來,他也只能悻悻離去。</br> 等天恒走后,秦月琴坐在陸晨身邊,“晨兒,你會去嗎?”</br> 知子莫如母,盡管陸晨根本沒有提起過自己要去,但晨母還是能感覺到,陸晨不會袖手旁觀。</br> 陸晨嘆了一口氣,“不為江山社稷,只為黎明百姓。”</br> 秦月琴點點頭,眼中滿是欣慰,“晨兒,你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br> “娘,有婉兒和嚴柱,鐵叔的消息嗎?”</br> “至臻靈院已經加入戰場,婉兒與柱子貌似也已經從軍抗敵。阿鐵半月前曾經來看我們,當時你上山砍柴,他似乎有急事就沒等你,那時他便是趕去天武城,應該與此事有關。”</br> 陸晨點點頭,“婉兒也已經長大了啊。”</br> “娘,我們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去天武城吧,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放心。”</br> “晨兒,剛才天恒大師說,天圣國有十大天靈,你,你真的要去?”秦月琴突然又擔憂起來。</br> 陸晨微微一笑,“天靈在我面前,不堪一擊!”</br> 秦月琴愣了一下。</br> 天靈強者可是天元大陸最強的強者,可謂是已經窺探天級的極限強者了。</br> 而晨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那他的境界該是……</br> “晨兒,你……你現在是什么境界?”</br> 陸晨看了看母親,唯獨這個人,他不能騙她!</br> “十八星人王!”</br> 古境世界不可成仙,所以對于許多來古境世界歷練的仙人來說,他們的境界很難提升。</br> 然而,陸晨卻不同。</br> 他根本就沒有成仙,這十四年來,陸晨不但反復鞏固槍意,在境界上同樣沒有放下,已經突破至十八星人王!</br> “人王?”</br> “娘,有些事我也解釋不清,總之你相信晨兒便是了。”</br> 秦月琴確實想不明白兒子的境界,但她相信陸晨!</br> “好,修煉的事,娘不太懂,但我相信你就行了,我去收拾東西。”</br> “我幫您。”</br> ……………………</br> 七天后,陸晨與秦月琴一同來到了天武城。</br> 此時正值天圣國進攻間隙,遠遠看向城西方向,天武城城墻正冒著滾滾濃煙,城墻破敗,大量武者正在搶修。</br> 城內幾乎已經沒有尋常百姓,但各地武者都已經趕到此處,盤踞城內各個區域,共同抵御外敵。</br> 城內太過混亂,連馬車都無法使用,陸晨便帶著母親步行。</br>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現在還來天武城?”幾名武者看到陸晨與秦月琴,攔住兩人。</br> 陸晨答道,“這位朋友,請問你知道至臻靈院的營地嗎?”</br> “至臻在西南營地,哎呀,我說小兄弟,你趕緊帶這位老婦走吧,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br> 秦月琴此時已經五六十歲,雖說身體無恙,但也已經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婦了。</br> “多謝兄臺關心,我找個人就走。”陸晨敷衍了一句,帶著母親往西南方向去了。</br> 不多時,陸晨便看到了不遠處插著一面旗幟,上面寫著天武至臻,應該就是至臻靈院所在。</br> 所謂營地,不過是露天休息區,連番戰事,至臻靈院的學院也是損失慘重,不上傷員都在此處休息。</br> “晨兒,你說婉兒與嚴柱不會有事吧。”秦月琴看到這么多傷員,傷勢嚴重,心中也擔憂起來。</br> 費了一番周折,他們總算找到了陸婉兒與嚴柱。</br> 如今的陸婉兒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站在人群中也甚是顯眼。</br> “婉兒!”秦月琴看到婉兒,急忙喊道。</br> 婉兒回頭一看,立即奔了過來,“娘,您怎么來了?哥,你怎么把娘帶到這里了。”</br> 陸晨微微一笑,“娘不放心你,對了,柱子呢。”</br> “嚴柱他在幫我分發藥品,現在丹藥緊缺,院長讓我負責煉藥。哦,對了,鐵叔也在幫忙。”</br> 陸晨點點頭,抬眼看到了一個在傷員中忙碌的身影,微微一笑,“嚴柱。”</br> 嚴柱一聽身影,急忙回頭尋找,很快便找到了陸晨。</br> 看到陸晨后,嚴柱急忙跑了過來,“師父!你怎么來了?!”</br> 陸晨看了看周圍數百傷員,遠處硝煙彌漫,想到無數百姓被迫背井離鄉,平靜的說道,“這場戰爭,也該結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