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劉天山這個人,秦鵠來前有過許多猜測。
但大抵都能在腦子里勾勒出個形象。
如脾氣暴躁、不善謀略、好大喜功等。
只是初見劉天山便顛覆了他的想想。
此刻一句‘你算哪根蔥’,就更是搞得秦鵠猝不及防了。
這位柳劍門二長老……還挺有個性哈!
“哈,哈哈哈,劉前輩若不想說,晚輩自不敢強求。”秦鵠打著哈哈,也不打算就這么跟他翻臉。
他今天主要是來試探,可不是來打架的。
“哼。”劉天山莫名哼了一聲,卻還是自顧自的憶起了往事。
“二十年前,我師父尚且在世。他總說,他平生最大的幸事,便是收了我這個徒弟……”
秦鵠嘴角一抽。
自賣自夸也不帶這樣的。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劉天山不屑道:“達到一品的的確是我師兄,可論天資,我自信勝他一籌!”
秦鵠不置可否,這幾十年前的事情,早就無從考證。
連他師兄都掛了,還不是劉天山說什么是什么?
“只是,師兄常說我性格剛烈,不懂世故……十幾年前,我柳劍門參與圍剿魔門明教時,師父被妖人所害。臨終前,他當著幾個弟子的面,把門主之位繼任給師兄……”M.??Qúbu.net
“所以,你因此一直心懷嫉恨?”秦鵠不自覺的問了一句。
劉天山沒有反駁。
他繼續說道:“那時,我師兄實力尚不如我。可師父遺命,我自不敢違背。只是若說心甘情愿,我也沒那般大度。所以自那以后,我常與師兄作對。尤其是當他收了鄭武這個天才……”
往事如煙,再回首故人不在。
如今提起,劉天山臉上只余傷感。
“因剿滅魔門,我柳劍門也遭受重創。”
劉天山再開口,話題跳轉之快讓給秦鵠猝不及防。
“那時柳劍門弟子只剩堪堪百人,更是缺糧少米,眼見無以為繼。”
“為讓門人飽腹,師兄四處借錢。好長一段時間,整個安慶府的江湖勢力看見我師兄就躲……”
說到這,劉天山不禁苦笑。
“再說我,當時只覺得師兄此番行徑有辱身份,以此為恥。整日醉心武學,不問門中諸事。有時債主上門,我看不慣師兄低聲下氣,便怒而拔劍……”
“也因此,當年我招惹了許多禍事……我記得清楚,那時我只要出門,便會被人埋伏暗算。起初我仗著功力深厚,倒也不懼,可行走江湖,哪有不敗的道理呢?”
說著,劉天山竟目露水光。
“有次我同人爭斗受了重傷,逃入門中,不料也給柳劍門招了禍患。弟子死傷過半,方才擊退強敵。”
“我本以為,師兄會借此發難,將我逐出師門……”
他語氣一頓,秦鵠接話問道:“結果高門主沒有懲治劉前輩?”
“懲治?”劉天山苦澀一笑,追憶道:“莫說懲治了……他當夜來我房中,將門主佩劍交付于我,想讓我繼任門主!”
“什么?”秦鵠有些驚愕。
師弟闖了這么大禍,還不管門人死活,這高老門主,居然還主動退位?
“我起初,也是驚詫。”劉天山接著嘆道:“驚詫之余,便是羞愧了……”
“自那以后,我對師兄也沒什么嫉恨了。”
“從小長到大的師兄弟,又有什么好爭的呢?咱這又不是爭皇位。”
“于是我決心輔佐師兄,再塑我柳劍門輝煌……師兄不善經營之道,那我便學習經營。”
“之后,還清了諸多賬款,門內也欣欣向榮。師兄閉關偶有所得,踏入了一品,至于我……”
不消劉天山說,秦鵠也能猜到。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劉天山選擇走經營之道,那武學定是要落下的。
就算天賦過人,常年不提劍,再好的料子也磨廢了。
不過,這真是一個兄友弟恭的感人故事嗎……
秦鵠懷疑,劉天山自己也像早就意識到。
他頗為自嘲道:“多年后想起,我忽的反應過來。那夜,師兄雖未必不是真心想讓位,可他恐怕也有一些小算盤吧?”
“若我當門主,他就可以卸下擔子,把這爛攤子塞給我。”
“若我拒絕,也自當體諒他的苦衷,成為他的左膀右臂。怎么想,他都不算虧……”
能成為一品高手,肯定不會是愚笨之輩。
這位高老前輩,也是有智慧的人。
只是他確實不善經營,最后把柳劍門財務交給劉天山,倒是正確的決定。
雖然,柳劍門少了一個天才……可他這個門主,不也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么?
如此看來,想明白后的劉天山,應當心懷怨氣。
“你覺得我或許會埋怨?”劉天山那眼睛跟會讀人心似的,一下看穿了秦鵠的想法。
不等秦鵠反問,他就搖頭笑說:“本該是埋怨的,可自我柳劍門成為這安慶府霸主!門中弟子比往年多了十數倍,我就沒什么好埋怨的了!”
“他高守是一品不假,可若非我,柳劍門早就名存實亡!我柳劍門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由我劉天山塑造的!九泉之下見了師尊,我也比誰都有底氣!門主之位?呵,誰稀罕?!”
雖常年與黃白之物打交道,劉天山此番話說出來,卻隱約可見當年風采。
霸道、高傲!
然而……
秦鵠陪著笑臉道:“劉前輩氣魄非凡,晚輩佩服。可是……晚輩怎么聽說,劉前輩現在在跟鄭武爭奪門主之位呢?”
“哼!”聽到這話,劉天山當即怒哼:“他鄭武算個什么東西?老子不當門主,是老子沒興趣,可他鄭武……不配!”
如此說來,劉天山并非是要爭門主。
他只是不想讓鄭武上位。
可這沒道理啊……
論天賦,鄭武想來不比年輕時的劉天山差。
論聲望,那更是碾壓劉天山。
劉天山既然對高門主都沒怨氣,又怎么會對鄭武這個小輩如此不待見呢?
其中,似有隱情。
秦鵠眼珠一轉,試探道:“劉前輩,我看那鄭武一表人才,身手不凡,怎么會不配當門主呢?”
劉天山冷眼一掃,哼道:“小子,別在我這敲邊磚了。你不過是想知道,鄭武真正的為人吧?”
來了!
秦鵠連忙抱拳躬身。
“還請劉前輩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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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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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