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到很失望,對薛貴妃的所有寵愛全部消散,薛貴妃猙獰著臉要殺了他的時候,這份情就消失殆盡了。</br> “薛貴妃,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br> 皇帝不再多說什么,弒君是重罪,是要滿門抄斬的。</br> 不過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他不想做的這么絕,想要放薛家一條生路,把薛家全部發配邊疆,永遠不得踏進京城。</br> 皇帝剛要開口——</br> 榮陽長公主突然說話,打斷了皇帝的話。</br> “皇上,我覺得此事需要嚴查,得查清楚整個薛家才行!薛貴妃可是薛家的女兒,她想弒君,難道薛家毫不知情嗎?”</br> 皇帝原本想下令的,不過聽到榮陽的話,覺得有幾分道理,此事需要嚴查才行,等到查清楚此事跟太子和薛家無關,再做決定也不遲。</br> 皇帝點了點頭,“皇姐說的有道理,那么就讓謝將軍去查清薛家。”</br> 此事如果交給楚云離的話是最好的,但是楚云離身受重傷,只剩下半條命……</br> 想到這里,皇帝的心里浮現起一絲感動,楚云離竟然舍命救他,楚家如此忠心耿耿,他卻對楚家起了疑心。</br> 榮陽道:“皇上,你剛醒來不久,太醫說過需要靜養,此事就交給我吧。”</br> 皇帝確實是感到有些勞累了,躺在床榻上整整三日,渾身酸疼,是需要靜養……</br> 隨即點頭,“那么就交給皇姐了。”</br> 皇帝離開。</br> 榮陽長公主平靜看著面前的薛貴妃,道:“我知道你還隱瞞著事情,我會全部查出來的。”</br> 薛貴妃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如同一個死人一樣。</br> 榮陽甩袖離去。</br> ……</br> 謝將軍被召進宮,皇帝吩咐他徹查薛家,薛貴妃竟敢謀害天子,薛家是否參與其中,是否知曉此事。</br> 謝將軍應了一聲,立刻帶領侍衛去把薛家團團圍住,把薛家人全部抓了起來。</br> 薛家感到晴天霹靂,一夜之間天都變了。</br> 原本家里出了個貴妃娘娘,還有個太子撐腰,但是沒想到即將面臨誅九族。</br> 謝將軍把薛大人帶回去單獨審問。</br> 薛大人聽到事情后臉色大變,“什么?娘娘她怎么會……”薛大人臉色煞白,差點沒嚇暈過去。</br> 他的女兒竟然敢謀害皇帝!</br> “這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娘娘她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呢?不會的……”薛大人搖頭不敢置信,一切都好好的,他的女兒是高高在上的貴妃,有什么不滿意的。</br> 等到太子登上皇位后,等著享福就行了,怎么會做出謀害皇帝的事情來呢。</br> 謝將軍面色冰冷,冷聲道:“薛大人若是不信,就一起到地牢去看一眼,薛貴妃已經關在地牢里了,證據齊全,有許多人看見薛貴妃行兇。”</br> 薛大人的身子一顫,雙腿的力氣像是被抽去,跌坐到地上,顫顫悠悠的說不出一句話來。</br> 完了,全都完了。</br> 事情確鑿,謀害皇帝是誅九族的重罪,整個薛家都會被牽扯到其中。</br> 另一處,皇宮。</br> 東宮也被嚴加看管起來,里面的人不得隨意出來。</br> 太子整個人怔怔的,聽說了薛貴妃被抓起來之后,他的心態就崩了,整個人像是被抽出了魂一樣,跌坐到椅子上。</br> 母妃沒能得手,他們的計劃失敗了。</br> 母妃被抓進了天牢,那么他呢?估計也快了,只要他不是皇室血脈的身世暴露,他就會淪落的跟母妃一樣。</br> 太子拿起酒壺,直接灌酒,把自己灌醉。</br> 太子妃焦急,擰緊眉頭,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怎么忽然東宮就被封鎖住了?</br> 她一個沒注意,懷里的孩子哇哇哭了起來。</br> 太子妃連忙哄懷里的孩子,但是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就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br> “別哭了……乖乖……”</br> 孩子哭得越來越厲害,太子妃緊皺眉頭,感到心煩。</br> 奶娘連忙道:“太子妃,把孩子給老奴吧,老奴來哄。”</br> 太子妃把孩子抱給奶娘,奶娘熟絡的哄孩子,嬰孩很快止住了哭聲,小聲抽噎。</br> 太子妃站起身,道:“你看著孩子,我出去一趟。”</br> “是。”奶娘應道。</br> 太子妃放不下心,連忙去了太子的院子,想要問問這是怎么回事。</br> 大門敞開,太子在喝酒,桌上滿是空了的酒壺,他一個揮手,酒壺掃落到地上摔碎,“酒呢?快拿酒過來!”</br> 太子妃走過去,“殿下喝酒傷身,你已經喝多了,別再喝了。”</br> 太子抬起臉看了一眼太子妃,并沒有理會,繼續去拿酒壺,不過晃了晃全都是空壺,沒有酒。</br> “快拿酒來!”</br> 他心煩,把酒壺摔到地上。</br> “殿下……”太子妃上前阻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東宮怎么會突然封鎖住的?”</br> 太子嘴角扯了扯,冷聲道:“結束了,全都結束了。”</br> “殿下在說什么?”</br> 太子妃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奇怪。</br> “滾!都給我滾!”太子感到心煩意亂,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有人來煩他,他抓起空壺狠狠往太子妃身上砸去。</br> 太子妃急忙避身,才看看避過,臉色變得難看。</br> “趕緊滾!”太子又抓起空壺。</br> 太子妃不敢停留,快步離開,太子今日是發的什么瘋?不行,她得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br> 她準備回去吩咐身邊的婢女,出去打聽,這個時候路過姜夢月所在的院子。</br> 太子妃停下腳步,走了過去。</br> “把門打開。”</br> 守門的婢女面面相覷,太子吩咐過不得任何人進入,也不許姜夢月出來。</br> 太子妃皺眉,“怎么?連我的話都不聽了?”</br> 守門婢女不敢違抗,連忙打開了門。</br> 太子妃走了進去。</br> 姜夢月蜷縮在床角,雙眼無神,像是失了魂一樣,全然沒了起初嬌艷的樣子。</br> 太子妃冷冷的一笑,“這就是你勾引太子的后果,姜夢月,你覺得住在東宮的滋味如何?”</br> 如果是以往,姜夢月肯定會有反應,但是她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臉,扯嘴角一笑,笑容有些滲人。</br> “太子妃,你過得又如何呢?呵呵……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和我最后都會淪落同一境地。”</br> 太子妃聽著覺得不適,“你胡說什么,我怎會跟你一樣?我可是太子妃!”</br> “哦對,你是太子妃,也許你會更凄慘呢。”姜夢月笑了笑,等到太子的身世曝光,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下場都會很凄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