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曦被送回屋子，她氣的把屋子里的全部東西摔碎到地上，“姜寧！都是因為那個賤人，我才會臉面盡失！”</br> 一旁婢女瑟瑟發抖，不敢出聲。</br> 顏若曦看到婢女，一巴掌狠狠扇過去，“你個廢物！我要你有何用，竟然連個人都拉不住！”</br>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出丑？”</br> 顏若曦一腳踢向婢女，婢女吃痛，跪倒在地上，“嗚嗚……奴婢知錯了，奴婢沒能保護好小姐，請小姐饒命……”</br> 顏若曦心頭滿是怒意，把所有火氣全部撒在婢女身上。</br> “廢物！廢物！”</br> “小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婢女哭著求饒，臉上紅腫，蜷縮著身子。</br> 這時一臉怒容的顏丞相走進來，冷喝：“住手！你這樣成何體統，簡直跟市井粗俗的婦人一模一樣！”</br> 顏丞相原本就氣的不行，看到顏若曦破口大罵的模樣，更是失望透頂。</br> 他原本對這個女兒抱著期待，滿是驕傲，結果一遍遍抹黑相府的名聲，不安心等著出嫁，偏要出去作妖，現在外界傳的謠言都要把相府的臉丟光了！</br> “爹……”顏若曦看到顏丞相滿是委屈，“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根本沒做什么，是姜寧她……”</br> “住口！”顏丞相不愿聽下去，冷聲喝止，“四殿下已經生氣了，要是你再惹是生非，就算是為父也保不住你！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呆在后院等著出嫁！”</br> “趙嬤嬤！”</br> 顏丞相皺眉，喊外面的老嬤嬤。</br> 老嬤嬤立刻走了進來，“老爺，您有何吩咐嗎？”</br> 顏丞相冷聲道：“好好看管小姐，不要讓她踏出后院一步，要是她再出去惹是生非，我拿你們是問！”</br> 老嬤嬤身子一顫，知曉顏丞相是動了真怒，連忙應道：“是，老奴定會看管好小姐，不讓小姐踏出去半步。”</br> 顏丞相冷哼一聲，甩袖離開。</br> 老嬤嬤立刻吩咐兩個下人去守著院子的門，隨后看著顏若曦道：“小姐，您就安心等著出嫁吧，別想著出門了，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啊……”</br> 顏若曦內心感到委屈，為何都要來指責她？</br> 明明是姜寧那個賤人使計謀讓她出丑的，為何一個個都要來責罵她，不讓她踏出院子？</br> 說的好聽是待嫁，實際上跟軟禁無異。</br> “姜寧，都是因為你！”</br> 顏若曦的內心翻涌滔天恨意，死死掐緊了手。</br> ……</br> 與此同時，成衣鋪。</br> 陳松跪到在地上，渾身發抖，“姑姑，是我錯了……我知錯了……”</br> 陳繡娘站在陳松面前，感到無比失望，她把陳松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現在看到陳松走上歧途，她的心很難受。</br> 陳繡娘看面前跪著的人，道：“錯哪兒了？”</br> “我……”陳松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仿佛卡在嗓子眼里，他怎么能說出收白銀給嫁衣下毒的事情……</br> 一旁霜月冷哼了一聲，把他暗藏的東西翻了出來，把匣子和瓷瓶扔到他面前。</br> 陳松看到后臉色變得煞白，肩膀抖的更厲害。</br> 陳繡娘一臉的失望，“你還有什么可說的？我真是太失望了！松兒，你為何要這么做？”</br> “我、我……”陳松感到慌張，沒想到這些東西會被翻出來，他明明藏得好好的，“我一時糊涂做出了這等蠢事，姑姑，我真的知錯了！”</br> 陳松連忙認錯，抬頭看向陳繡姑，想要請求原諒。</br> “姑姑……松兒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會犯這種錯了，您原諒松兒這一次好不好？”說著說著，眼眶泛紅。</br> 陳繡姑心頭動搖，于心不忍。</br> 松兒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跟親兒子無異，她到現在還不敢置信他會做出收錢下毒的事情來。</br> 這個時候冷淡的聲音傳來，姜寧坐在黃梨花木椅上，淡淡把茶杯放下，道：“你應該知道的，每日接觸嫁衣的人是誰。”</br> “你即使知道陳繡姑每日會繡制嫁衣，還下了這么多日的毒，到底有何居心？”說完，抬眼看向陳松。</br> 她的目光冰冷銳利，仿佛看透陳松的內心。</br> “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陳繡姑的命？”</br> 陳松下意識一顫，感覺自己丑陋的心思被扒開，公布于眾，頓時慌張起來，“不，我沒有，我……我……”</br> 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后背沁出冷汗。</br> 陳繡姑一怔，愣怔看著陳松，滿是不敢置信，“松兒你……”</br> 她把陳松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還為他以后著想，但是沒想到他卻想要自己的命！</br> “姑姑，不，我沒有……”陳松慌亂搖頭，就要去抓住陳繡姑的衣角。</br> 陳繡姑退后了一步，眼中滿是失望和震驚，怔怔看著他。</br> 姜寧冷冷開口：“陳繡姑已經中毒多日，指甲邊緣漆黑是中毒的跡象，所幸現在中毒尚淺，只要服解藥即可解毒，但再有一周……怕是神醫也救不了。”</br> “你日日夜夜下毒，明知此毒會傷害到陳繡姑，還照常下毒。”姜寧目光冰冷看著陳松，內心滿是厭惡，對自己的親人下手，真是畜生！</br> 霜月冷哼一聲道：“我看他就是想讓陳繡姑死，好霸占財產！”</br> 陳松身體顫抖的更厲害，面如死灰，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br> 陳繡姑怔怔看著陳松，握緊了手，指節蒼白，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么。</br> 過了許久，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姜小姐，請官府的人來抓走他吧。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彌補罪過。”</br> 姜寧點點頭，讓霜月去喊官府的人過來。</br> 陳松猛地抬頭，“姑姑！我知錯了，我只是一時糊涂才做出這等混賬事來，我以后絕對不會再犯了……姑姑您原諒我這一次……”</br> “姑姑，是我錯了，不要把我送官府……我可是您唯一的侄子啊！”</br> 陳松跪著走到陳繡姑的面前，慌亂道：“我就只剩下您一個親人了……不要把我送官府，我還不想坐牢……”</br> 陳繡姑失望又心疼，不過沒有心軟，冷冷背過了身，任由陳松怎么求饒都沒有動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