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宣聽到后臉色越來越沉,姜寧被帶到村落后換下來的衣裳,還有那天落下的釵子,怎會出現在京城。</br> 是誰把這些東西偷偷拿走的?</br> 現在有人帶著這些東西出現,明顯是要毀姜寧的名聲。</br> 他臉色沉黑,冷聲道:“去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是。”青鋒應了一聲,立刻讓暗衛去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br> 很快打聽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回來一一向李河宣稟報。</br> 李河宣聽到后臉色黑的厲害,暗中做出此事的人,步步為營,每一步都是把事情鬧大,進而毀掉姜寧的名聲。</br> 是誰?</br> 他一下子想到了顏承安,顏承安那天違背他的命令,擅自去殺姜寧。</br> 難道是顏承安?</br> 轉念否定,顏承安如今斷了一條腿,還未恢復,怎么有心思去布局謀害姜寧。</br> “殿下……”這個時候青鋒開口,道:“屬下還打聽到了一件事……”</br> “什么?”李河宣內心煩躁,緊皺眉頭,不耐煩的開口,</br> “四皇妃那天出府后,并沒有去相府?!?lt;/br> 李河宣抬起了臉,“沒有去相府?那她去了哪兒?”</br> 顏若曦說要去照顧重傷的顏承安,他直接應了,只要顏若曦不鬧事,不管在哪兒都行。</br> 青鋒搖了搖頭,“屬下也不知,屬下也是今日才發現的,四皇妃根本沒有回相府……”</br> 顏若曦說謊離開了四皇子府……</br> 恰巧從那日起,獵戶突然出現開始鬧事。</br> 李河宣一下子想到,難道是顏若曦?他的臉色冷了下來,他把姜寧藏匿起來的事情,顏若曦也知道。</br> 十中八九就是那個女人做的!</br> “把那個女人找出來!”他冷喝。</br> 青鋒應了一聲,退出書房,立刻讓護衛去搜尋所有客棧,找出四皇妃。</br> 四皇妃嬌生慣養,斷然不可能去住民戶,應該在京城的某間客棧里。</br> 他之前就隱約覺得四皇妃不太對勁兒,沒想到暗中謀劃了這么大的一樁事!</br> 四皇子府的所有護衛齊齊出動,搜找京城所有客棧,終于臨近日暮之時,找到了顏若曦所在的客棧。</br> “殿下,找到了!”青鋒立刻回來稟報。</br> 李河宣臉色陰沉,立刻去了客棧。</br> 客棧天字號房的雅間。</br> 李河宣面色冰冷,大步走過去,這時恰巧婢女從雅間走出來,當看到走過來的人后臉色變煞白,“殿、殿下……”</br> 婢女深深感到擔憂,四皇妃從府里出來后,沒有去相府,而是徑直到客棧住下了,不知道四皇妃想做什么。</br> 四皇妃還吩咐手底下的人,不得傳出去一個字,全部留在客棧里。</br> 如今四皇子找上門來了……</br> “殿下……”</br> 婢女嚇得支支吾吾,不敢說話。</br> 李河宣沒有理會,冰冷推開門,走了進去。</br> 顏若曦正要用晚膳,擺了一桌子好菜,她正慢斯條理夾起一塊肉,吃了起來。</br> 看到李河宣走進來,臉也沒有抬,繼續吃東西。</br> 李河宣看到她若無其事,臉色平靜的樣子,怒火從心底升騰上來,“顏若曦!”</br> 她依舊沒什么反應,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隨后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這才抬起了臉。</br> “四殿下?!?lt;/br> 李河宣走過去,冷聲道:“是不是你搞的鬼?”</br> 顏若曦聽到后微微一笑,“殿下會找到這里,不是已經全部猜出來了嗎,何必多此一問呢。”</br> “你!”</br> 面前的人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李河宣感到尤為惱怒。</br> 自從把顏若曦娶過來之后,這個女人給他惹了多少麻煩,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如今又給他鬧出事來。</br> “你到底想做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待在后宅?”</br> 他忍了一次又一次,如今再也忍不了。</br> 這個女人凈會給他找麻煩!</br> 顏若曦倒了一杯茶,放到四皇子的面前,道:“殿下,坐下來喝杯茶吧。”</br> “顏若曦,立刻給我回府!以后別妄想踏出院子一步!”李河宣冷喝,他原本沒想過把事情做的這么絕,是她自找的。</br> 顏若曦臉上沒有多大反應,輕笑了一聲,隨后緩緩抬起了臉,“殿下實在是生氣嗎?”</br> “是在氣我毀了姜寧的名聲?”</br> “你……你可知至今為止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李河宣氣的怒喝。</br> 顏若曦的身形僵了僵,眼中劃過嫉恨,原本平靜的臉色扭曲起來,全然沒了平時的溫婉模樣,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一愣。</br> “不,你是在氣我毀了姜寧那個賤人的名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br> “殿下,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個賤女人?她如今已經是攝政王的人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還用齷齪的法子把她藏起來!”</br> 顏若曦臉色扭曲,嫉恨的發抖,整個人如同魔鬼。</br> “顏若曦!”李河宣冷喝,面前的人的話戳中他的內心,他不愿面對的事情,對,他就是想要占有姜寧,所以才會把姜寧藏起來……</br> 但是他不許任何人戳破這件事,不許任何人提起。</br> 顏若曦冷笑,一點點冷靜下來,沒了方才歇斯底里的樣子,不過此刻臉上盡顯著瘋狂,像是發瘋的女人。</br> “這些都無所謂了……我已經毀掉了她的名聲,從明日起,她將永遠在京城抬不起頭來!跟攝政王的婚事?也是癡心妄想!”</br> “她將會成為人人唾罵,水性楊花的賤人!哈哈哈哈哈……”她開始瘋狂大笑起來,內心暢爽。</br> “你瘋了?!?lt;/br> 李河宣看著面前瘋狂的女人,冷聲道。</br> 顏若曦大笑過后停了下來,“對,我瘋了。”</br> “姜寧那個女人把我害成這樣!我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卻把我害成了現在這個凄慘境地……”</br> “她還毀了我哥哥的腿!我哥哥的前程,我哥哥的一切……全部被她毀掉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劃過瘋狂。</br> “所以我要讓她付出代價!讓她死?那太簡單了……”</br> “我要毀掉她的名聲,讓她下半輩子在無盡痛苦中活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