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燁不僅是感激姜寧出手救了徐秀容,心里還存著幾分拉攏的心思,要是能拉攏到攝政王妃,那么自然攝政王也會到他的麾下。</br> 要是能得到攝政王的支持,讓攝政王對他忠心耿耿,那么就再也無人能阻擋他登上儲君之位了。</br> 如此想著,他目光定定看著姜寧。</br> 姜寧垂下眼,不再看六皇子,也沒有回應他的話。</br> 她出手救徐秀容,并不是為了討好六皇子,而是身為大夫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順手出了一把力而已,跟六皇子一點關系也沒有。</br> 李朝燁不再多說,道:“我要回去陪秀容了。”</br> “快去吧。”皇后道。</br> 等到李朝燁走后,皇后道:“幸好有寧寧出手,秀容才平安無事。”</br> 娶了寧寧,真是離兒的福氣。</br> 皇后從一開始就很看好姜寧,不負她的期盼,終于成為一家人了,想來離兒再也不會孤獨了。</br> 李朝燁回到了徐秀容身旁,溫柔抓握住她的手,道:“怎會這么不小心摔的,往后安心留在府里養胎,免得再出這種事。”</br> 秀容肚子里的孩子尤為重要,不容有失,往后就讓她安心在府里養胎,無事的話就不要出門了。</br> 李朝燁表面上溫柔,內心卻是很冰冷嚴肅。</br> 徐秀容不知道李朝燁心里的想法,今日經歷了太多事情,差點失去這個孩子,她感到很害怕。</br> 便緊緊抓住面前人的手,“殿下,是有人推了我!”</br> “什么?”李朝燁抬起眼,緊緊看向徐秀容,“是有人推了你?”</br> 徐秀容點了點頭,當時在混亂當中,一股大力從背后傳來,有人重重撞在她身上,她才會摔倒的。“是,我感覺到有人推了我。”</br> 李朝燁的臉色冷了下來。</br> 有人是想趁著混亂,除掉他的孩子!</br> 他的孩子現在是幾個皇子的眼中釘,雖然兄弟之間表面上和睦,但實際上內心一個個都各懷鬼胎愛,為了儲君的位置,明爭暗斗。</br> 他暗暗捏緊了手,臉色陰冷。</br> 徐秀容感到手被捏的生疼,倒吸了一口冷氣,“殿下……”</br> 李朝燁松開了手,冷聲喚來徐秀容身邊的宮女。</br> “這是怎么回事?六皇妃是怎么摔倒的?”</br> 宮女嚇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聽到六皇子的冷喝聲,嚇得噗通跪到了地上。“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六皇妃,奴婢知錯了……請六殿下責罰。”</br> 李朝燁面色冰冷,“是誰推了六皇妃?”</br> 宮女顫抖,自知惹了禍事,六皇妃摔倒就是大禍,足以砍她的頭,幾乎要嚇暈厥過去。</br> “說!”李朝燁冷喝。</br> 宮女顫抖著搖頭,“奴婢、奴婢不知曉……當時場面太亂了,什么都沒能看見……”</br> 李朝燁的臉色陰沉的厲害,怒喝道:“廢物!要你們有何用,連六皇妃都照顧不好!”</br> 他氣的不行,有人竟敢在皇宮里,光明正大的動手謀害。</br> 要是今日秀容出事,他最大的底牌就沒了。</br> “查!定要給我查出來,到底是誰做的!”</br> 李朝燁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若這里不是皇宮,而是他的府邸的話,早就狠狠教訓這群沒用的廢物了。</br> 但現在是在皇宮,他還不能做的太過火。</br> 下人不敢耽擱,急忙去查當時六皇妃身邊的是何人,是誰推搡了六皇妃。</br> 李朝燁渾身彌漫著冷氣。</br> 徐秀容還是第一次看到六皇子大怒的模樣,有些害怕,感覺跟以往溫爾儒雅的他截然不同,不禁小聲道:“殿下……”</br> 李朝燁壓下心頭的怒意,溫聲道:“放心,不要怕,我會查出來的,誰敢害我們的孩子,我定要讓那人好看!”</br> 徐秀容再次被溫柔打動,看到六皇子如此看重她,惦記他們的孩子,她點了點頭,柔聲道:“妾身相信殿下。”</br> 六皇妃被推倒的事情是大事,下人們不敢耽擱,急急忙忙去查。</br> 場面雖然混亂,不過六皇妃當時是坐在上位的,身邊的人并不多,只要一排查就能知曉何人在六皇妃身邊了。</br> 很快就查出了一些人。</br> 其中皇后娘娘,十三公主,攝政王妃等人聚在一起,自然是不可能去推搡六皇妃的。</br> 至于其他人也不可能去推六皇妃。</br> 宮里下人陷入了困境,怎么查都查不出來,到底是何人推了六皇妃。</br> 李朝燁臉色陰沉,他今日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在暗中動的手,必然是幾個皇子派人做的。</br> “還沒查出來嗎?真是一群廢物!”</br> “六殿下……當時場面太過混亂了,實在查不出來是誰推搡的六皇妃……”下人戰戰兢兢,深深弓著腰回話。</br> “對了,當時白小姐在六皇妃的附近,也許看到了什么也說不定。”</br> “請白小姐過來。”</br> 李朝燁鐵打了心,必須查出來到底是誰敢對他動手。</br> 很快,下人領著白瑜心走了過來。</br> 白瑜心穿著一身白衣,身上整整齊齊,只是裙角略微有了些許皺褶。</br> 經歷了一場混亂,其他女眷們一個個衣裳凌亂,發絲被扯亂,臉色難看。跟其他人比起來,她的模樣要好太多,平靜站著,就能感受到她的淡然恬靜,仿佛天山上的雪蓮一樣。</br> “瑜心見過六殿下。”白瑜心行禮。</br> 李朝燁看了眼白瑜心,自古男人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臉色緩和了一些,問道:“白小姐,方才在混亂之時,你可否站在秀容的附近?”</br> 白瑜心點了點頭,“是,我當時站在六皇妃的不遠處。”</br> “那么你可否看到有人靠近秀容?”</br> 白瑜心抬起了臉,“可是發生什么事了嗎?”</br> 李朝燁聽到后冷下了臉,“有人推搡了秀容,差點害得她小產。”</br> “什么?”</br> 白瑜心露出了驚訝神色,臉色微變,隨后搖了搖頭,“當時場面太混亂了,我沒能看清楚……”</br> “白小姐,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看到什么人?”</br> 白瑜心緊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搖頭,“我不知曉,好像是瞧見了有幾個人跑到六皇妃的附近,至于是誰,就不知曉了。”</br> 李朝燁握緊了拳頭,看來今日是查不出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