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姳沒想到自己真的睡著了。
但只是瞇了一會兒, 她腦袋失重般的朝著一邊倒去的時候她醒了。蔣處安的鹽水也見底了,她轉了轉脖子,將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
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困得想立馬睡過去。
時間不早了,去他家過夜也是必然結果了。
外面的雪還沒有停, 身上的棉服跟突然變薄了似的, 一點都不御寒。
蔣處安把還熱著的熱水袋塞給她, 反正他這會兒一點都看不出先前不舒服的模樣。
讓人沒法不懷疑,易姳把熱水袋抱在懷里,瞥他:“你真的肚子疼嗎?”
蔣處安帶著她往停車場走:“廢話,誰他媽沒事來醫院掛瓶水?你當以前不肯上學啊?”
倒也是。
首府的風雪凜冽, 再都市霓虹,再不夜城這種雨雪天街道上也沒有多少車了。
易姳到了他公寓, 上了床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她一夜好眠,也不知道在外面吃藥后再去洗漱的蔣處安磨嘰了多久。
她感覺自己才睡著沒多久。
睡到后半夜她感覺自己被一塊石頭壓著,睜眼,被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上衣也亂著。
一偏頭, 臉頰蹭到了一個埋在自己頸肩處的腦袋, 他頭發戳著自己的臉頰,有些輕微的疼感和癢意。
等意識到自己和他現在處在一個什么樣的姿勢后, 易姳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你不是胃痛嗎?色不死你。”
他說才五點, 來得及。
易姳罵道:“來得及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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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本來就是十大酷刑了,現在拖著軟綿綿無力的身體再去上早八,那就是十大酷刑一個人吃雙人套餐。
回宿舍之后, 易姳把蔣處安拉進了小黑屋。
宋望舒帶了玉米和紅薯回宿舍, 招呼著易姳不要捂被窩了, 下來跟她一起吃。
昨天晚上的大雪,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停的。
下課回來的路上不少負責學校衛生的環衛工人在撒鹽。
宋望舒帶回來的玉米和紅薯還是熱騰騰的,易姳穿著睡衣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宋望舒轉身去泡紅糖水,斜睨了一眼:“你這生理期來得這么不湊巧?”
宋望舒瞥見她脖子里的痕跡:“沒你們干柴烈火。”
雖然是自己先提的,但是一說到這件事,易姳就想罵人了:“這對兄弟還真是天差地別。一個清心寡欲,一個□□熏心。你和楊旨珩說說,看能不能把蔣處安送進去幾天。”
送進去?
這詞用的讓人想笑。
聽易姳用到‘清心寡欲’這次,宋望舒想了想昨天晚上用腿的事情。沒接話。
替她男朋友害羞,受之有愧。
吃完紅薯玉米,易姳看宋望舒也一副要睡午覺的模樣:“下午沒課啊?”
宋望舒把充電器丟上床:“沒課。”
“不去看看電影約約會?”
宋望舒往床上一躺,再起不能:“太冷了,經營愛情挑戰難度太大。”
易姳把紅薯皮和玉米芯丟進垃圾桶里,洗了個手之后也往上鋪爬:“你家那位剛剛熱戀,能放你待在宿舍啊?”
說到這個宋望舒點開一部電視劇:“他今天好像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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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時候蔣處安覺得和楊旨珩開黃色玩笑都有些污圖佛祖輝冕金光。結果今天,他主動找自己要了那方面的東西。
所謂長兄如父,蔣處安沒有教會他刮胡子,這方面必須拿出做哥哥的樣子。
蔣處安將鏈接分享給他,可還是有些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蔣處安】:我給你看這東西他媽會不會被天打雷劈,菩薩佛祖覺得我帶壞他的得意門生?
這條信息蔣處安沒有收到楊旨珩的回復。
蔣處安還是那個樣子,不能連著說兩句以上的人話。
他沒忍住又問了問,打字。
【蔣處安】:我挺好奇,是不是宋望舒太打擊你了?你居然往這方面開始勤奮好學。
明明鏈接是他問自己要的,這會兒,楊旨珩又開始不搭理他了。
蔣處安決定了,他不回復就不回復吧。
他把手機軟件從和楊旨珩的聊天界面里退出去,切換到外賣軟件,想著今天中午吃什么來填飽肚子。
還沒來得及在麻辣燙和麻辣拌里選擇好,楊旨珩的信息來了。
【楊旨珩】:真的動動手就能弄出那么多水嗎?
短短一行字,蔣處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甚至能想到他坐得板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必須打上馬賽克的影像制品,用討論加繆和泰戈爾文字一 樣的語氣講這句話說出口。
蔣處安連著給他發了一行感嘆號和問號。
結果楊旨珩這回沒有裝作沒有收到他的信息了,很快就回復了一句。
【楊旨珩】:怎么?你也不知道嗎?
蔣處安低著頭,手摸著脖子,咳嗽了好一陣,咳嗽得都有些喘不過氣,脖子和臉通紅。
看著手機的虛擬鍵盤,一時間都腦子里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突然有一種為人師表必須認真地給他一個嚴謹回復的壓力,蔣處安坐沙發上坐好,雖然平息了不少,但是人還是有點咳嗽。
又輕咳嗽了兩聲,他清了清嗓子。
打字。
【蔣處安】:看技巧就行,你別關注這個。請把你的刨根問底用在文學上,這件事上不用知道那么細節。
【楊旨珩】:這事難道不是最常見純粹的現實文學嗎?
蔣處安講不過他。
【蔣處安】:當我沒說。
過了一會兒之后,蔣處安遲遲沒有再收到楊旨珩的回復。他突然萌生一股小時候帶楊旨珩去調皮搗蛋結果害楊旨珩手掌心摔破了去縫針的那股子內疚感。
一同被生產出來的,還有負罪感。
蔣處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即將慷慨赴死的樣子。他要去給普濟寺的佛祖菩薩磕頭認個錯,將功補過,好好認罪服法。
當然也就那一瞬間他是這么想的,下一秒他外賣就到了。
等他酒足飯飽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晚上蔣處安躺在床上正準備找易姳聊天的時候,微信彈出了新消息。
是楊旨珩。
【楊旨珩】:這個課時我全部看完了。
蔣處安一個白眼差點翻過去。
課時?
多積極向上,多陽光正面的一個詞啊。
“課時。”蔣處安笑著念了一遍,笑著笑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用詞。”
【蔣處安】:那你可真是努力。
這頭發完消息,蔣處安想找易姳,消息一發過去,他發現自己被易姳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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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也是大半個一家人了,按道理來說就不受法律保護的情侶關系,宋望舒和蔣處安關系還跟親近一點呢。
宋望舒被蔣處安一頓親情輸出,讓她去幫‘親哥哥’在易姳那里講講好話。宋望舒只好應下,當時她在楊旨珩公寓里,她把自己和蔣處安的聊天記錄遞給楊旨珩看。
“你們兩個真不愧是兄弟,就這個想轉正的勁,真不是一般人比得過的。”
那頭楊旨珩隨手翻了翻聊天記錄,蹙眉:“少幫他,感情的事情要自己努力。”
宋望舒揭他老底:“那你別念經,別燒香,別去求菩薩啊。”
他嘴硬:“我那是老天憐憫,佛心所向。”
又在胡編亂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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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易姳真想晾著蔣處安,實在是忙忘記了。
她老爸出院之后現在一直待在家里養傷,又不是多遠,都在一個城市里,易姳沒道理沒課的時候不回去。
正好這周要去醫院復查。
醫生說要適當地進行按摩做撫觸,少量的運動能幫助恢復,但是千萬不要操之過急。
易姳把醫生的話轉述給了保姆,并且把醫生教她的按摩手把手教給了保姆。保姆信心滿滿,之后易姳趕上一個小組作業。
要一直忙到了快要期末考前才能騰出空了,給她老爸打了個電話,說最近都不回去了。
那作業量,用不個不恰當還是很貼切的詞形容,就叫做‘病來如山倒’。
宋望舒比起她還是稍稍輕松一些,最近她總往楊旨珩那里跑。這會兒也是打包著幾件衣服還有復習資料和她揮手告別。
正好易姳最近要挑燈夜讀,她去楊旨珩那里住,也能不被她打擾。
她臨走前沒忘記蔣處安交代給她的任務:“記得把人從小黑屋里放出來,我先走了,楊旨珩已經在樓下等我了。”
就是把蔣處安從小黑屋里放出來,蔣處安也找不到她人。
她人在金融海域里奮斗,數字大海,淹不死人,但摧毀一條二十多歲的小生命還是極其簡單的。
易姳一連忙了好幾天,想了想還是在原本應該回去的周末又給她老爸打了個電話。電話接得挺快的,易姳是提醒他別忘記上次醫生說今天手部要拆線。
結果居然保姆真的忘記了。
她抱著一摞書,站在路邊,給醫生打了個電話,再得知晚一天拆線也沒時候,又給她老爸回了個電話,并且讓她爸把電話給男保姆。
結果那頭她老爸,支支吾吾了半天,借口保姆在忙。
易姳一聽就知道不對勁,再三追問。
才 知道他老爸把保姆辭退了。倒不是心疼錢,只是那個保姆一點都不盡心盡力,這兩天他原本打算再偷偷找一個,結果沒有想到保姆還沒有找到,就被易姳知道了。
這好像是鐵律。
一個月越忙,事情就越多。
她算了一下時間,明天下午才小組討論,上午她應該來得及把這些事情做完。她調轉方向朝著校門口走。
打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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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爸對她突然回家,有些意外,但又很快想到她知道了自己辭退了保姆,大概率是要回來的。
易姳去門口本地人開的餐館里打包了一些飯菜回去。蔣處安找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剛點完單,挑了個位置坐著等。
“在學校嗎?帶你吃夜宵。”
易姳忙了一天,現在倦得很:“在家。”
“一腳油門的事情,開你家和開學校都一樣。”他不知道在電話那頭忙什么,聽著還有些雜音,沒一會兒雜音沒了,他又問:“吃不吃?”
易姳拒絕了:“不了,有點累。”
蔣處安老神在在,批評她:“吃飯還嫌累,你沒救了。”
附近的人都認識,餐館老板娘知道易姳她爸受傷了,從后廚端著菜上桌的之后,手擦了擦圍裙,也沒注意易姳在打電話,問了一聲她爸爸怎么樣。
易姳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朝著老板娘笑了笑:“恢復得還行。”
老板娘點了點頭,說那挺好的。然后又問起最近怎么沒看家他們家請的那個男保姆用個輪椅推他爸出來曬曬太陽。
易姳沒細說,只說是要換一個。
老板娘表情不變:“換一個更好的,用心點的。上次我看他推你爸爸出來,就把你爸往陽光下一推,自己去蹲街邊看隔壁大爺下象棋。這兩天你要沒找到滿意的,就來我們這打包兩份菜回去吃吃。我們這里食材天天天沒亮就去買的,新鮮,好……”
講到后面,鄰里間的關心也仿佛變了味道,成了自己的宣傳。
易姳笑了笑,沒再繼續接話。
蔣處安在他公寓的玄關處穿鞋聽見易姳電話那頭的對話,他沒吭聲,等手機里沒了老板娘的聲音,他聽見易姳‘喂’了一聲。他也嗯了一聲,表示電話還沒有掛斷呢。
一陣沉默之后,易姳嘆了口氣:“真挺累的,忙了一天了,我不想吃夜宵,你找別人吧。”
“要幫忙嗎?”
本來易姳準備掛電話了,突然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一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無功不受祿,再說自己既然只把他當炮|友,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在這種事情上占便宜。
她拒絕。
掛了電話之后,易姳點的菜也好了。她提著幾樣飯菜往家走。
>??原本在飯店的暖氣沒一會兒就在夜幕之中被寒風擊敗,整只手都蜷縮在毛衣的袖子里面。但手還是很快就被凍得沒有什么知覺了。
他們家沒有那么講究,沒把塑料打包盒里的飯菜再裝進盤子里,而是直接吃了。
老爸能自己吃飯,易姳用勺子幫他把飯稍微弄松一些,時不時給他夾一筷子菜。
餐館的飯菜味道確實不錯。
當晚易姳沒再回學校,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帶著她爸一起去了醫院。
腿上的傷比較嚴重,恢復情況沒有那么好。
保姆也沒有那么好找,跳來跳去也沒有挑到滿意的。
上午忙完她爸的事情,她把她爸送回去,臨走前去了巷子口的小餐館,問能不能點外賣,在她找到一個能做飯還能照顧她爸的保姆前,只能拜托小餐館每天早中晚給她爸送個飯。
這些事堆在一起實在是有些讓易姳心力交瘁了,作業還做得格外不順利。
宋望舒看她忙成這樣,問需不需要幫忙。
最后她幫易姳面試了個保姆。
楊旨珩知道她攬活做了,倒也沒有說她,只說:“但我明天要去趟系里。我找個人開車送你去吧。”
這人沒有任何懸念成了蔣處安。
宋望舒好奇他怎么這么閑,可剛問完,宋望舒想到了:“懂了,為美女鞍前馬后,隨時隨地待命。”
蔣處安嗯哼了一聲:“你可比楊旨珩會聊天多了。他只會叫我滾。”
宋望舒笑著,嘴上順著蔣處安的話說下去:“太粗俗了。”
蔣處安聽著聽著覺得味不對了:“得了,沒必要在我面前秀恩愛吧。”
宋望舒系上安全帶,坐在副駕駛,在導航里搜索易姳給她的地址:“這不叫秀恩愛,這叫說給你聽讓你沾沾喜氣。”
宋望舒讓他一直沿著這條路開,等下下個紅綠燈往左轉。旁邊的蔣處安豎起大拇指:“這才他媽是指路,楊旨珩只會下個路口往東,哪哪朝北。誰知道哪個是東哪個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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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處安專注力放在路況 上:“你好好管教管教他,讓他把這個習慣改過來。”
宋望舒這時候給楊旨珩面子,到底他們兩個才是一條心的小情侶:“不行,他不聽我的。”
蔣處安這不信,就楊旨珩幾斤幾兩,他喜歡宋望舒那么久,兩個人在一起了還不是被宋望舒吃得死死的。蔣處安笑:“楊旨珩是念了哪個菩薩把你念到手的?”
宋望舒做作地撩撥了一下頭發:“估計上輩子他給月老當童子的時候就開始攢紅繩積德了。”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易姳之前就給他老爸說了宋望舒會過去,他覺得太麻煩人家了。她老爸做圖搞設計行,其他方面實在是不太行。
宋望舒把易姳交代的,護理做飯還有復健都和應聘的男人說了。沒聊幾句,覺得挺老實巴交的。
蔣處安站在院子門口,掃視了一圈院子,視線和易姳爸爸對上了,朝著長輩問了個好。
宋望舒拿著那個人的身份證去復印了一個復印件。
順帶把她的感覺和第一印象都發消息給了易姳,看了眼復印店外的蔣處安,順帶著拉他出場。
【宋望舒】:蔣處安也覺得看上去還行,老實人面相。
【易姳】:他怎么也去了?
宋望舒把身份證還給了那人,他表示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始了。回學校的路上,宋望舒才回復易姳。
【宋望舒】:我就把你這話當作感動了。
楊旨珩在系里,所以宋望舒也回了學校。快到午飯點了,但是蔣處安沒跟他們一起吃飯,而是調轉車頭走了。
他念書的時候記性不怎么樣,這會兒沿著去時的路再開車到易姳家倒是一個路口都沒有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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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作業進行了一周,終于結束了。這一周里,她給他爸打過一兩次電話,她爸說新找的保姆挺好的,還說她朋友人好。
易姳以為她老爸說的是宋望舒,畢竟上次幫忙去面試了保姆。
周五上完課,下周就要進入考前的復習階段了。漸漸地寒假放假的日期也出來了,剛和她老爸打完電話說不回去了,想了想復習周沒有幾節課,還是決定回家了。
一易姳下了課直接背著書包奔去地鐵站,地鐵這個時間點人很多。
她腿上擺著書包,導師抓著他們這群免費人力使勁薅羊毛。地鐵里的網不太好,她用手機給自己電腦開熱點,勉勉強強接收了一份文件,然后開始整理數據。
脖子在這樣低頭的工作中有些發酸,抬頭和對面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交匯了一下眼神,互生同情。
地鐵站里的暖氣吹得她臉頰都泛紅了,裹上羽絨服,背著包踩著濕漉漉的地面往家走。
巷子口的飯店這會兒生意還不錯,她路過了后廚,從開著的窗戶聞見了飯菜香。
想到可能她老爸也沒有給她留飯,她干脆調轉了步子回了餐館。
塑料的隔熱簾子被掀開,她下意識地想要側身避開出來的人。只是視線掃過那張臉,她一愣。
“蔣處安?”
她可不相信他搬家過來了,又或許是自己家巷子外面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餐館成了什么網紅店能讓他特意趕過來。
蔣處安率先反應過來,拉著她從人家店門口離開了。店里的人大魚大肉著實不再需要他們兩個人店門口上演一段戲給他們加餐了。
先開口的也是蔣處安,他故作嬉皮笑臉:“你和你爸打電話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易姳沒接話,看他這樣子也不是第一天來了。難怪她爸爸說她朋友人不錯。
原來說的就是他。
易姳答非所問:“多少錢?”
她指的是他手里今天的飯菜。
蔣處安:“你上次不是給過了嗎?伙食費還沒有用完。”
易姳從他手里拿過那些飯菜轉身往家走,他三兩步就追上了,扭頭看著她,語氣小心翼翼:“是不是生氣了?”
易姳又走了幾步才停下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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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歉,但似乎又覺得自己沒做錯。
易姳:“我是應該謝謝你。但你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你幫我。”
蔣處安本來就是嘴上道歉,心里沒覺得自己錯,這會兒聽見她這么說,火氣也上來了:“你明明需要幫助啊,我能幫你。”
易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吼出來給街坊鄰居聽笑話:“對,我是需要幫助,所以我找宋望舒幫我,我花錢找保姆幫我。我一直說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然后你讓我轉頭收下你的好意。一條街的婊|子的牌坊摞起來都沒有我的立得高。”
等她說完,四下安靜了。
易姳邁步準備離開,他沒攔著。
聲音從易姳身后傳來:“那我們可以做男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