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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黃氏兵法,楊氏兵法

    五千北遼軍正在叫罵不休,十余將領(lǐng)卻面色慘淡,雙目無神。
    “黃春輝是有名的能忍,咱們這般叫罵可有用?”一個絡(luò)腮胡將領(lǐng)很是惆悵的道。
    “有用無用都得用,此次定然要大勝一場,否則陛下那邊磨刀霍霍,你我人頭難保。”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罵他老母?”
    “早就罵過了?”
    眾人搖頭。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唏噓著,又想到了法子,“要不……罵他生兒子沒皮炎?”
    眾人搖頭。
    “總得試試吧。”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策馬上前,“換個法子,罵黃春輝生兒子沒皮炎!”
    五千余人齊聲高喊,“黃春輝,你生個兒子沒皮炎!”
    那些將領(lǐng)都在苦笑。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有些遺憾的策馬掉頭,準(zhǔn)備回來。他突然不動了……
    城門,竟然開了。
    城門大開,一股騎兵就怎么撒著歡沖了出來。為首的將領(lǐng)看著年輕,手持長矛,兩眼放光,仿佛是嫖客看到了美人般的歡喜!
    “出來了!”
    遼軍將領(lǐng)大喜,隨即喝令應(yīng)戰(zhàn)。
    “慢些!慢些!”
    城頭有老將喊道。
    可張度卻一馬當(dāng)先沖了進去。
    瞬間慘嚎聲炸裂。
    以他為箭頭,唐軍騎兵就像是燒紅的烙鐵,刺入了冰塊中。
    遼將傻眼了。
    絡(luò)腮胡喊道:“唐軍怎地這般勇猛?這是誰的部將?”
    江存中隨后出戰(zhàn),他的風(fēng)格和張度的侵略如火不同,而是不疾不徐,從側(cè)翼給了遼軍一下。
    “攔住他!”
    張度沖殺的太快了。
    城頭上,有人納悶的道:“怎地像是吃藥了?”
    張度沖的太猛了,一往無前的猛。
    廖勁看了此人一眼,“什么藥?”
    這人趕緊賠笑,“是下官吃的藥。就那個什么……長安有人帶來的,什么她好你也好。”
    “荒謬!”廖勁冷著臉,但卻想起了楊玄給自己的禮物中有一盒子藥,說是什么回春丹。
    他問了效果,楊玄就是這么回答的。
    老夫大把年紀(jì)了,都不想用了,弄這些……有意思嗎?
    張度此刻不斷往前沖殺,可敵軍從兩側(cè)不斷擠壓他。身后的將士們被左右夾擊,局勢看著并不明朗。
    可廖勁不著急。
    黃春輝耷拉著眼皮,好似在打盹。
    “好!”有人歡喜的指著城下道:“看,江郎將從側(cè)翼打穿進去了。”
    江存中帶著麾下刺穿了敵軍左翼,瘋狂往中間鑿。
    敵軍遇到一個生猛的不像話的張度就已經(jīng)熬不住了,再來一個江存中,眼看著士氣就要跌落谷底。
    絡(luò)腮胡喊道:“突襲,反擊!”
    前方亂糟糟的,有人喊道:“熬不住了。”
    “不能退!”
    絡(luò)腮胡大怒,拎著長刀就沖了過去,一刀把語出不詳?shù)能娛慷缌耍吆簦坝率總儯摇?br/>     前方,長矛閃電般的把一個北遼軍士刺落馬上,接著橫掃,兩名敵軍落馬。
    張度看到了絡(luò)腮胡,狂喜喊道:“站住!”
    還沒開打就喊我站住,這是什么意思?
    絡(luò)腮胡哆嗦了一下,呯的一聲,和張度對了一招。
    虎口劇痛,長刀飛的不知哪去了。
    絡(luò)腮胡策馬就逃。
    “等等!”
    張度緊追不舍。
    “耶耶不殺你!”
    “站住!”
    “不站住就放箭了啊!”
    絡(luò)腮胡一敗,北遼軍隊頃刻間就崩潰了。
    “殺!”
    江存中及時趕到,從側(cè)翼包住了數(shù)百敵軍,隨即絞殺。
    “中丞,窮寇莫追啊!”判官吳林小心翼翼的道。
    張楚茂‘大捷’后,展露出了想謀劃北疆節(jié)度使之職的姿態(tài),他的身后有一家四姓作為底氣,所以不少人都把他視為黃春輝的接班人。
    吳林就是其中一個,并且還向張楚茂獻媚討好,堪稱是丑態(tài)百出。
    張楚茂灰溜溜的去了南疆,吳林坐蠟了。
    黃春輝依舊在‘打盹’
    廖勁淡淡的道:“今日敵軍不對勁。”
    黃春輝睜開眼睛,“五里!”
    眾人心中凜然。
    隨即有人去傳信。
    張度不滿之極,在五里之外看著敵軍殘余遁逃,不禁怒了。
    他打馬回城,上了城頭后,廖勁冷哼一聲,“要翻天?!”
    黃春輝看了他一眼,張度被這一眼看的怒火全消,委屈的道:“中丞,咱們好不容易出戰(zhàn)一次,為何只能追殺五里?”
    “因為你蠢。”黃春輝雙手撐在城頭上,深吸一口氣,愜意的道:“我北疆六萬大軍,赫連峰再蠢也不至于派五千人來挑釁。”
    廖勁點頭,“天寒地凍,出兵代價太大。不像是赫連峰的手法。”
    “要么是詐敗,要么就是哪里出了問題。”黃春輝揉揉眼睛,“追擊五里,敵軍若是有伏兵也該出來了,既然沒出來,那么便是北遼出了問題,去打聽。”
    “是。”
    第三日眾人正在議事。
    黃春輝依舊是耷拉著眼皮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yīng)。
    大伙兒都習(xí)慣了他的作風(fēng),廖勁在邊上添補,倒也其樂融融。
    “中丞,有急報。”
    外面有人高呼。
    黃春輝睜開眼睛,“進來。”
    一個被寒風(fēng)吹的滿臉血口子的斥候進來,行禮后說道:“中丞,北遼內(nèi)部叛亂了。”
    嗯?
    黃春輝坐正了身體,“說細致些。”
    大堂內(nèi)有火盆,還算是溫暖,斥候臉上的口子被這么一激,癢痛難忍。
    “說是有人叛亂,事敗后赫連峰清理了一批人,那五千人便是他們的麾下。”
    “送死來了。”黃春輝耷拉著眼皮子,“北疆的寒風(fēng)就和小刀子似的,臉上記得要涂抹油脂,否則滿臉豁口。年輕時倒是能熬,可老了會受罪,到時候滿臉的細紋,怎么都消不去。四十歲看著和六十歲一般。”
    斥候一怔,“是。”
    斥候去了,眾人看著黃春輝,滿腦子都是那日他的果斷。
    數(shù)年不動窩的烏梢蛇啊!
    一朝動手卻又快又恨。
    這還是那個老糊涂的節(jié)度使?
    有人忍不住問道:“中丞是如何斷定北遼出了問題?”
    “赫連峰不傻,往日挑釁也就是小股人馬,五千人,這分明就是給老夫送人頭來了。若是不出手,你等……”
    黃春輝看著眾人,嘆息,“這幾年都憋壞了吧?”
    這幾年北疆就是罵不還口,任憑北遼大軍在城下嗶嗶。
    眾人點頭。
    黃春輝揉揉發(fā)紅的鼻頭,“男人不能憋的太久。如今恰到好處。看看張度,今日出戰(zhàn)就像是餓虎撲食,那些將士也是如狼似虎。男人,要憋,也要放。”
    眾人面面相覷!
    這便是節(jié)度使的兵法?
    ……
    王章義急匆匆的進了宅子,到了廂房外說道:“孫公,急事。”
    孫雨坐在那里看書,聞聲抬頭,“進來。”
    王章義進去,低聲道:“那狗官今日親去操練那些新人。”
    孫雨笑了起來,“這批新人頗為彪悍桀驁,關(guān)鍵人太多,兩千余人,那些人會聽從他的吩咐?做夢?等著看,有狗官焦頭爛額的時候,弄不好出些人命。”,他眸色陰狠,“只要能讓狗官倒霉,老夫愿意酬謝各路神靈。”
    他虔誠的雙手合十,低聲祈禱……
    ……
    “何為兵法?能殺敵的便是兵法。”
    山腳下,兩千余人的陣列很大。
    此刻陣列看著不怎么穩(wěn)定,有人搖搖晃晃的,有人在動手動腳。
    楊玄在給下面的將領(lǐng)說著自己對兵法的看法。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些搖搖晃晃的軍士,怒火瞬息炸裂,“兵法第一課該是什么?令行禁止。來人!”
    一群大漢出來。
    “拎著棍子,誰動就打!”
    大漢們撲上去就是一頓毒打。
    “打尼瑪!”
    有人開始反抗。
    眾人看著楊玄。
    怎么辦?
    “拖出來!”
    一個大漢被拖了出來,一頭亂發(fā)披散,桀驁的看著楊玄。
    陣列中,兩個人犯低聲說話。
    “九哥準(zhǔn)備了一肚子鼓動的話,一旦動手,咱們也跟著躁動起來。”
    “可有把握?”
    “當(dāng)然,九哥能把死人說活了!”
    前方,楊玄指指大漢,“堵住嘴,吊在樹上,養(yǎng)的羊來兩頭。”
    大漢愕然,“你……”
    “封口!”楊玄厭惡的道。
    王老二一巴掌抽去。
    “嗚嗚嗚!”
    大漢頂著個臘腸嘴被吊在了樹上,兩頭羊被牽來,眾人不解。
    “這是要犒勞咱們?”有人猜測道。
    “兩頭羊,一千人吃一頭,羊毛都不夠分。”
    “那是什么?蜂蜜?”
    “嘖嘖!蜂蜜烤全羊,那味道……不提了。”
    兩千余人在流口水,楊玄卻令人去掉大漢的鞋襪,把蜂蜜涂抹在大漢的腳底。
    “把羊牽過去。”
    眾人懵逼,覺得太浪費了。
    兩頭羊過去,一頭一只腳,張開嘴就狂舔。
    “嗚嗚嗚!”
    吊在樹上的大漢瘋狂的扭動著身體,眼珠子幾乎要爆出眼眶。
    “嗚嗚嗚……”
    漸漸的,陣列中的嘈雜沒有了。
    所有人看著緩緩走來的楊玄,眼中多了些別的。
    “老人們都知曉我的規(guī)矩。”楊玄止步,看著這群人犯說道:“你們都是一群人間渣滓,死不足惜。”
    陣列很安靜。
    “這樣的渣滓我要來作甚?發(fā)善心?做夢!”
    “你等罪孽深重,我以為,全數(shù)弄死或許有冤枉的,但隔一個殺一個定然有逃脫的。”
    “想死還是想活?”
    楊玄指指邊上,“想死的出來,我成全你!”
    沒人站出來。
    “既然無人想死,那么……”楊玄用木棍子敲打著自己的手心,獰笑道:“你等要知曉我的規(guī)矩,聽令,聽令,還是特娘的聽令。誰違反了我的規(guī)矩……”
    他用木棍指著此刻渾身劇烈顫抖的大漢說道:“相信我,這只是開胃小菜,隨后有更多的手段等著你等。”
    眾人默然。
    “繼續(xù)!”
    楊玄回去,曹穎說道:“郎君,這些人并未服氣。”
    “倒也簡單。”楊玄說道:“既然不服氣,我這里準(zhǔn)備了一個法子,南賀。”
    “在!”南賀上前。
    楊玄說道:“你帶著五百兄弟讓他們領(lǐng)略一番何為戰(zhàn)陣。”
    “領(lǐng)命!”
    “就用拳腳!”
    楊玄定下了規(guī)矩。
    那些新人不禁暗喜。
    十余頭目在里面串聯(lián)。
    “盯住他們。”楊玄雙手抱臂,吩咐道:“晚些打斷手腳。”
    南賀應(yīng)了。
    五百對差不多兩千,還只能用拳腳。
    這不是穩(wěn)贏是什么?
    新人們在十余頭目的帶動下,士氣高昂,就差嗷嗷叫了。
    雙方面對面列陣。
    楊玄舉起手,猛地揮下,隨即回頭和曹穎說道:“北遼那邊不知弄什么鬼,不過這等季節(jié)大規(guī)模動兵太難,耗費太大,三大部必然不肯。所以城中外緊內(nèi)松。”
    “是。”曹穎笑道:“章羽縣那邊說是全民皆兵了,回龍縣更是惶然不安,上次來了文書,各種暗示,就差說關(guān)鍵時刻請咱們出手救援。”
    “看在委座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朱雀悶騷的道。
    “無需緊張……”
    二人在這里悠閑的聊天,身后,校場上塵土飛揚。
    老人們列陣以待,新人們剛上來時還保持著陣型,等開打后就徹底亂套了。
    可我們?nèi)硕喟。?br/>     吊在樹上的大漢都忘記了笑,盯著戰(zhàn)局。
    不過是兩個回合,前方的老人們開始了突擊。
    “救命!”
    “哎喲!我的腿!”
    新人們瞬間崩潰,偶爾幾個好勇斗狠的阻攔一下,隨即被淹沒。
    “我認(rèn)輸!”一個頭目跪地舉手。
    一個軍士沖過來,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
    “嗷!”
    新人們狼奔豕突,甚至有人逃到了山上,第二日才怯生生的下山來尋組織。
    南賀小跑過來,“郎君,結(jié)束了。”
    “慢了些。”楊玄回身,有些不滿意。
    數(shù)十人斷手?jǐn)嗄_躺在校場上,楊玄指指他們,“這些人以后種地。”
    剩下的鼻青臉腫的被驅(qū)趕回來列陣。
    五百老人在邊上虎視眈眈,隨時能撲上來再毒打他們一頓。
    楊玄冷冷的看著這些人,說道:“你等就是一群人渣,這是我給你等的最后一次機會,不想從軍的,站出來!”
    先前他的話被當(dāng)做是耳旁風(fēng),此刻卻無人敢懷疑。少頃,稀稀拉拉的出來了百余人。
    一人喊道:“小人寧愿回去坐牢。”
    “我成全你。”楊玄吩咐道:“太平城不夠堅固,從明日起修葺,這些人就是最好的勞力。記住,但凡誰敢偷懶,死活不論!”
    這個天氣修補城墻堪稱是受罪,那百余人馬上就想往陣列里跑,可刁涉帶著人擋在了前方。
    “好狠毒的楊明府,這是要讓咱們?nèi)ニ腊。 庇腥嗽苟镜暮暗馈?br/>     “你等怕是弄錯了一件事。”楊玄淡淡的道:“從你等到了太平城之后,生死就已經(jīng)不由自己了。讓你等從軍報國,便是給了你等新生的機會。既然不想做人,那我便成全你等!”
    一群人渣,還幻想著討價還價。
    楊玄覺得自己長的還是太慈善了些。
    “明府。”一騎從縣城方向而來。
    “使君令明府前去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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