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張秘書這么一說,此時此刻,特護病房里站著的另外幾個人,不由都齊刷刷的朝病床方向望了過去。
而這一望之下,幾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模樣。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氣色已經漸漸恢復紅潤,只是臉色還有些許蒼白的那位陳老先生,這會兒他的臉色,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逐漸發紫,呼吸的頻率也粗重、沉悶了起來。
乍一看,這似乎是快要醒來的樣子。
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不好,這是呼吸道堵塞……我這就去叫人安排手術!”
“等會兒,這是怎么回事兒?”眼看著白進寶一副上躥下跳,咋咋呼呼的模樣,張秘書滿臉懵逼的問道:“安排什么手術?”
“把呼吸道切開,然后插管兒啊!陳老先生現在已經呼吸困難了,要是再不手術,恐怕……哎,你干什么?”
也就在白進寶跟張秘書解釋著的同一時間。
兩人的眼角余光,猛然看到就在不久之前,只用了一招順水推舟,就把白進寶懟到懷疑人生的王昊,這會兒竟然已經走到了陳老先生的病床前。
而且,他還從懷里,拿出了一只長條狀的牛皮小包。
這個動作,本來也沒什么。
但就在下一秒,張秘書的臉色突然變了。
因為王昊,就好像在隨手扔垃圾似的,直接把那牛皮小包砸在了陳老爺子的胸膛上。
緊接著,那只精致小巧的包裹,就自行朝左右兩側一字攤開。
只見那里頭裝著的,竟然是一枚又一枚的銀針。
“動不動就切開呼吸道,安排什么手術,我覺得你這個醫生當的,好像有點唯恐天下不亂。你這分明就是把小病往大了治……其實這倒也沒什么,可我就怕你以后會把大病往死里治,到時候你小心被病患家屬給活活打死!”
“你……”
“你什么你?”
話音未落,王昊的手一起一落,一根銀針,就已經深深扎進了陳老先生的脖頸。
一身扶突,直刺五分。
一針天容,斜刺六分。
一針人迎、一針氣舍、一針天突……
轉眼間,病床上躺著的這位陳老先生脖頸間,就已經扎了整整六根銀針。
離得稍遠些,遠遠望過去,那六根針尾仍在兀自微微晃動的銀針,仿佛是在彼此呼應般,乍一看像極了一朵六瓣花的輪廓,竟是有著幾分詭異的美感。
“你你你……你干了什么?!”
見到這一幕,白進寶整個人,只覺得腦仁一炸,冷汗就止不住的從他腦門兒上冒了出來,連成流兒的往下淌個不停。
今天晚上,他可是安平二院值班的外科醫生!
原本他認出了陳老爺子和張秘書的身份,本以為能抱上大腿。
他這才屁顛顛的安排打針、輸液、儀器監控,還把人送進了特護病房里,鞍前馬后的伺候著,就指望著這老爺子醒過來以后,能多少念著他一點兒好。
旁人不知道,白進寶曾在某次無意中聽說過,這位老人家雖然已經離開上位的場合,退休賦閑在家,每天也就是遛遛狗、養養花、釣釣魚啥的,看起來無比悠閑。
但實際上,人家曾經提拔的門生故吏,現在個個在省里頭都是如日中天!
哪怕就算這老爺子跟院長隨口提一句,他白進寶沒準兒都能往上再調那么個三五級。
結果,現在可倒好!
眼看著那六根扎在陳老先生脖子上的銀針,白進寶只覺得滿身冰涼,無法呼吸。
那么長的針,扎進去那么深……
這是要殺人啊!
作為一名醫生,對于針灸這種東西,白進寶當然知道。
事實上,他不只是知道針灸,甚至小時候還在家中長輩的教導下學過一段時間,多少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底子。
但恰恰也正是因為有所了解,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會怕。
針灸治病確實可以,也很有奇效,但這也得看,那針是拿在什么人手里頭的!
光認穴準,沒扎出血,這頂個屁用?
就那六個穴位,亂扎……是會扎死人的!
到了這會兒,白進寶也不急著安排什么手術了,他覺得等自己安排完,那位陳老爺子也沒什么手術的必要了,直接送太平間吧。
只要人不死在手術臺上,他的連帶責任,應該能小一點……
無端端的想起來,上次在十里坡道觀里的那場恩怨,記起來當初這個叫王昊的家伙,居然拿香油和香灰給人催吐,甚至最后……還搞了個什么按摩?
想起這些,白進寶整個人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在微微顫抖。
這是要出大事兒了!
如果這陳老爺子,要是在自己管著的病房里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恐怕,整個安平縣,甚至省城里,都要大地震!
而他白進寶,就是在這一場大地震里,第一個被震死的炮灰!
“你你你……你害死我了!”
此時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的不只是白進寶,還有那位張秘書也是一樣。
白進寶好歹還是個醫生。
但這位張秘書,雖然聽說過針灸治病的事兒,但他明顯是沒有親身經歷過,同時他也不相信,就王昊這么個年輕人,只用幾根針,就能讓一個原本都要切開呼吸道插管子的人,連手術都不用做。
眼看著王昊把那么長的一根針,直接在陳老先生的脖子上扎進去一大半,張秘書只覺得腦子里一陣眩暈。
這就震驚了????.??Qúbu.net
扭頭掃了這兩個家伙一眼,王昊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兒,連話都懶得說。
真正讓人震驚的,還在后頭!
現在就震驚,你們這驚的有點兒早,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捏住那“六瓣花”的其中一角,王昊深吸一口長氣,指間發力。
接下來,只見被他捏住的那根銀針,就在陳老爺子的脖子處直上直下,迅速的提起些行許、復又刺下,再次提起、刺下,提起、刺下……
遠遠一看,那根銀針就好像鉆頭一樣,被王昊捏在手里,使勁兒的往老人家脖子里頭鉆!
“你……你給我住手啊!”張秘書已經快要哭了,帶著哭腔叫道。
“好,聽你的,我這就住手。”
說著話的工夫,王昊真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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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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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