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麟斗上玉冰塵,打了不下十個回合而已,歐陽麟就已經(jīng)知道不敵,若論仙法,他有自信能贏對面的這個人,可是如今已經(jīng)是貼身戰(zhàn)斗,先機已失,看對方的身手,是絕對不可能給自己任何拉開距離的機會的。歐陽麟情知打下去的結(jié)果十分可能是自己被對方給撕碎,向后疾縱,袍袖之中兩顆紫煙珠丟出,霎時間,煙塵滾滾。玉冰塵身經(jīng)百戰(zhàn),他知道這種煙塵,許多都是有毒的,故而沒有追上去,看著歐陽麟御風而遁,玉冰塵輕輕一哼,道:“算你跑的快。”玉冰塵因為還要維持結(jié)界,所以并不走太遠,否則的話,她大可以直接追上去。
玉冰塵方才返回結(jié)界之中,就見遲渠已經(jīng)從素娥的房中出來了。
“你怎么去結(jié)界外面了,我這結(jié)界堅固無比,尋常人想要突破,勢比登天。”遲渠有些納悶的問道。
玉冰塵聽聞他問,道:“來了一個厭惡的人,想出去先收拾了他。”
遲渠聽了這話,呵呵一笑。玉冰塵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已經(jīng)完事了?”
遲渠點點頭,道:“已經(jīng)可以了,不過剛才她疼暈過去了,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遲師兄真是好本事,這樣重的傷也能醫(yī)得好。”玉冰塵莞爾一笑道,玉冰塵可不傻。她很清楚遲渠的價值,心說若自己哪一天要是不小心斷了手腳,搞不好還要求助遲渠,可不能無故的得罪了遲渠才是。
聽到玉冰塵的恭維話,遲渠一擺手,道:“少來這個,報酬的事可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玉冰塵笑笑道:“那是當然,少了誰的,也不會少了遲師兄的。”
兩個人在這邊等待素娥蘇醒不提,且道歐陽麟,歐陽麟方才和玉冰塵短暫的交手,初時歐陽麟沒留意,當他退去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為玉冰塵凌厲的靈氣所傷。幸好玉冰塵沒追來,否則他便是命都沒了。
歐陽麟跌跌撞撞的跑回石緣身邊的時候,把石緣也給嚇了一跳,問及原因,歐陽麟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竟有這樣的事。我去會會她!”石緣聽說有一個姿顏絕世,又身手了得的女子在素娥那邊的時候,頓時有了想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殿下莫去。”歐陽麟及時提醒道。
“怎么?”石緣看著歐陽麟,不解其意。歐陽麟道:“世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nèi)耸痔伲疫@并非我們的地頭,若是再碰上曲彥等人,就大大不妙了。況且神武宗的使者也到了這里,說不定神武宗的人也……”
石緣聽了這話,沉默片刻,而后就催促手下人馬,速速離開。他清楚歐陽麟說的話還是很在理的,畢竟這里還是牧云城的地盤,之前的刺殺,他至今想來,還心有余悸,早早的回去自己地頭,才是正確的做法,然而石緣并不清楚歐陽麟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他清楚石緣分的本事有多高,石緣的修為雖然不差,可是常年生活在溫室里,與人交手的經(jīng)驗并不怎么足,如果石緣去和玉冰塵交手,那么石緣基本就是去送死而已,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給石緣聽的。
日漸黃昏了,石緣和歐陽麟,早就離開了牧云城的地界,在玉冰塵這邊,素娥也終于緩醒了過來。素娥的雙眼雖然還看不見東西,但是兩只手復(fù)生出來,還是給了她極大的震撼的。素娥雙手互相撫摸,最后還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自己真的是有了雙手,無聲無息的,素娥竟然流下來兩行淚來。斷手復(fù)得,這份激動,自然是尋常人難以理解的。
玉冰塵早就在素娥身邊了,看了素娥半天,最后道:“素娥姑娘,如今你雙手復(fù)得,按照咱們得約定,滔天九律,你也該交出來了。”
素娥依舊在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聽的玉冰塵問及滔天九律的事情,素娥眉頭一皺,道:“若我將滔天九律給了你們,你們?nèi)舨粠臀裔t(yī)治眼睛,那我……”
聽到這話,玉冰塵咯咯一笑,道:“這一點素娥姑娘倒是可以放心,姑娘也看到了,醫(yī)好姑娘,對我的這位遲師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決計不會因為省這么點功夫,而騙了姑娘的滔天九律。我們雪仙教雖然不大,但是名聲還是要的。而且,我們還有一點別的希望。
“別的希望?”素娥不解。玉冰塵道:“簡單了,就是醫(yī)好素娥姑娘后,我們希望素娥姑娘能加入我雪仙教,以素娥姑娘的修為本事,在我雪仙教之中,自然也會有該有的地位。若素娥姑娘不愿意,咱們大可以就此別過。怎么樣,素娥姑娘意下如何?”
看起來是玉冰塵臨時加碼,臨時提高了價錢,可是實際上是玉冰塵給了素娥一顆寬心丸吃。因為對素娥而言,加入什么組織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她也不會考慮那個組織是善是惡。玉冰塵說這番話的潛臺詞就是,我們現(xiàn)在不會害你,是因為我們等你好了以后,還要用你。以此來讓素娥安心。
素娥聽了玉冰塵加價的話,果是心頭一寬。但她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道:“加入雪仙教之事,我可以同意。至于滔天九律,我也可以口述給你們聽,不過滔天九律,變化莫測,這許多年來,我自己研習(xí),也只有一點點心得而已,你們即便學(xué)去了,若無人指導(dǎo),怕也是不得其門而入。”
聽了他這話,玉冰塵知道她的心思,一笑道:“這個不難,姑娘加入了雪仙教,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到時候一同研習(xí)不就行了。”
玉冰塵的話說完,素娥只是笑笑,沒多說別的。
醫(yī)治眼睛,需要的時間比雙手更長,因為不能有絲毫的差錯,難度自然也就比醫(yī)雙手更為的大。
這邊玉冰塵如何籌謀給素娥醫(yī)治雙眼不提,且道牧云城。神武宗、大炎國之前來牧云城斡旋,并沒有影響到牧云城什么,牧云城上下,依舊是買賣紅火,生意興隆,眾多商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而牧云城的底層百姓,也是受益匪淺。比之同時期荒州其他地方的人,可以說是幸福太多了。那些南來北往的商旅,都帶來了不少關(guān)于其他城市已經(jīng)開始備戰(zhàn)的消息,整個荒州,除了牧云城以外,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荒州的紛爭,江余已經(jīng)是局外人,可他很清楚,這所謂的局外,僅僅是暫時而已。他關(guān)心著時局的變化,每天都要最少見一次上官云,從他這里,了解外面的最新消息。令江余比較納悶的是,相比大炎國的嚴陣以待,神武宗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自從停戰(zhàn)之后,神武宗就沒有發(fā)過一兵一卒,海外諸城,多是派一兩個使者去安撫一下,如同牧云城這邊一樣等同處理。給人一種神武宗已經(jīng)元氣大傷,根本派不出來人的感覺。可是江余根本不信這個,因為他知道,如果神武宗真的元氣大傷到?jīng)]辦法平復(fù)荒州的話,那為什么不修宮和長生苑還要和他和解呢,直接將神武宗和大晉國給推平了就是了。所以江余推測,或許神武宗有什么大的動作,如今不過是在將弓拉滿,待得他們開始動作的時候,恐怕就是排山倒海一般了。
這一日,江余練功完畢,睜眼時發(fā)覺蘇羽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自己面前了,蘇羽兒之前一直在煉丹,一直都沒見江余,如今忽然來了,想也知道,她必是有了成果。
“丹成了?”江余問道。蘇羽兒點了點頭,道:“弄好了,不過我的功夫還不到家,這碎玉散怕只能維持一個時辰的藥效。”
“一個時辰?那時限快到了,再多吃一顆不就好了?”江余笑道。
蘇羽兒搖搖頭,道:“這藥本身就有毒,以咱們的修為,吃一顆已經(jīng)有些勉強,如果一日之內(nèi)多服下去的話,恐怕那雁回林的毒障沒殺了咱們,咱們先被藥給毒殺了。”
江余聽到這話,道:“嗯……那咱們可要手腳快一點,早點尋得圣師才行。”
蘇羽兒聞言,面露憂色,道:“我想找到師尊不難,怕的是師尊的執(zhí)拗的脾氣,咱們勸不回來他。”
江余撓撓頭,有點無奈的說道:“希望時過境遷,圣師前輩能夠多淡忘一些吧。”
江余將府內(nèi)的事情安頓了一下,而后馬不停蹄帶著蘇羽兒,還有魅兒,三個人一同通過挪移法陣,前往雪漫大陸。江余只是和守衛(wèi)禁地的弟子打而來招呼,告知他們不必驚動周巖,而后三人御風直向雁回林。
雁回林,號稱是蒙山之中的奇景,因為這里盛產(chǎn)一種巨木,高達無比,樹冠遮蓋天穹。
“這里的樹好高啊。”魅兒遠遠的看著雁回林,驚嘆道。
“這里面看起來還不簡單呢。”江余嘆道。遠遠的,江余的視力極佳,可是在雁回林外向里看的時候,也覺得里面的景色,有些浮動虛幻,就如同透過火焰去看火焰之后的景色一般,這種異狀,儼然這雁回林里不簡單。
蘇羽兒從自己的腰包之中,掏出三顆藍色的藥丸來,她自己先吞了,而后分給江余和魅兒,江余和魅兒知道那是碎玉散,便也一道吃了。
碎玉散服下后,江余頓時覺得自己神思通明,感覺自己一下就精神了許多,蘇羽兒也和他差不多,只有魅兒面上微微泛紅,似有點不適的樣子。
“魅兒,你怎么樣?”江余關(guān)心的問道。魅兒搖搖頭,道:“我沒事,咱們快去找姥姥吧。”
“好!”江余說著話,帶著蘇羽兒,還有魅兒兩個人直進雁回林。
如果是江余自己來,估計在這里面轉(zhuǎn)上幾個月都未必找到的圣師的蹤跡,幸好有蘇羽兒在這里。蘇羽兒尋找圣師的方法與眾不同,她先是觀察附近靈草的采集程度,以及生長密度,還有附近山巒的起伏,以及水源等等。畢竟她是個職業(yè)的丹士,了解丹士想要生存,就必須確定好這些。很快,蘇羽兒就確定了一個大致的區(qū)域。但三個人并未分開去找,因為雁回林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里面是否有危險,還很難說。
三個人在這片不大的區(qū)域里搜索了一陣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在山巒之下的背陰處,似乎有一個庭院。
“果然有人!”江余最先看到,指點地方給羽兒和魅兒看,二女看到后,高興不已。而江余也是頗為欣慰,對他而言,尋找圣師,一直是他的目標,可是八州九島那邊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圣師,想不到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圣師還在蒙山之中。
三個人順著山勢直接似滑翔一樣,向下直線飄落。很快就來到那個小院子的外面。那院子布置的很簡單,外面只擺放著幾個丹爐,在院子周圍,還種著各種各樣的靈草。
“師尊的確在這里。”蘇羽兒很是高興的對江余說道,對于師尊的院落布局,蘇羽兒是太熟悉了。
三個人正打算進院子,可是剛剛走近,就見一陣旋風刮起,一只巨大的白猿猴出現(xiàn)在三人的面前,論身高,比江余四五個都要高。不同于其他的猿猴的是,這只猿猴竟然還穿著一套人的盔甲,身后還背著一把寬大的斬馬刀,還有一柄巨錘。還有一面黑色的盾牌。
“你們是什么人,膽敢闖入我的地盤。”那猿猴忽然開口說話了,若是別人或許會覺得驚訝,但江余等三人都是修行的人,對這個早就見怪不怪了。看這個猿猴的身形,這家伙起碼也是個妖王,就修為而言,他一個打幾個滄海境的高手估計都不在話下。
江余看著那猴王,眉頭一皺,道:“我們是來找圣師的,沒有冒犯的意思。”
“圣師?什么圣師?識相早點退去,不要惹我發(fā)火!”那猴王用毛茸茸的爪子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咚咚作響。
“這……”江余眉頭一皺,對羽兒和魅兒,道:“你們先退后,我來對付他。”
“夫君小心。”蘇羽兒拉著魅兒,向后疾退。蘇羽兒很清楚,這只猿猴看起來厲害,但肯定不是江余的對手,索性讓自己夫君玩一玩好了。
“怎么,小子你想和我試試?”那猿猴看著江余,有些不爽的說道。
江余點點頭,道:“正有此意,有什么本事,都拿出來吧!”
“哼,不自量力!”那猴王說話的功夫,從身后抽出那柄巨錘,直接順勢就掄了過來,橫掃千鈞,威力無窮,加上他強橫的靈氣,使得這一招威力更是強勁,氣浪翻滾處,無堅不摧,如此兇狠的力道,就算是江余,也不敢真的硬接。江余只得輕輕一縱,避開猴王的猛攻。看著那走空的一錘,江余心說這一招的力道可是真夠強勁的。江余本想著那猴王會因為慣性,而無法快速再攻擊,卻未料那猴王一錘子沒砸到,反手竟然硬把錘子給拉了回來,而后猛的力劈華山一般,直接錘了下來。江余沒辦法,只好再次閃避,他方才閃開,那地面就多了一個超大號的大坑。
猴王力大無窮,為江余生平僅見,江余心說這猴王的力道真是深不可測,他心中暗酌,應(yīng)該靠技巧取勝。待得那猴王一錘子又要砸過來的時候,江余雙手靈氣對準那錘子的錘桿,準確擊出,那猴王正揮舞著錘子,正打算給江余致命一擊的時候,卻忽然舉得手上一輕,整個錘頭都飛了出去,直接向著遠處山上飛去,轟隆隆一聲響,將遠處山巒之上的草木盡數(shù)摧毀,還幾乎砸塌了一大片山巒。
那猴王一看武器沒了,怒不可遏,從身后又抽出那柄斬馬刀,便要對著江余再度攻擊的時候,忽然就聽有人斷喝:“住手!”
一聲住手,就見在那個院子之中,走出一個女子,就見那女子一身紫衣,看年紀三四十歲,不是圣師是誰?
“恩公,我還沒贏呢。”那猴王有些遺憾的低頭看著圣師說道。
圣師抬頭白了一眼那猴王,道:“再打下去,你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贏。”
猴王聞言,有點不敢相信,他回頭看看江余,又回頭對圣師道:“就憑這干巴小子?”
“你方才武器就是他打斷的,難道你不知道?”圣師反問。那猴王一愣,他剛才一直覺得是自己用力太猛,所以把武器給毀了,不曾想過,竟是面前這個不認識小子干的。猴王撓頭,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不管它如何煩惱。且道江余這邊。一見圣師現(xiàn)身,魅兒是最為激動的,直接就快步跑了過去,抱住圣師直接大哭起來,姥姥姥姥的叫個不停,看的讓人覺得心酸。而江余和蘇羽兒,也都來到圣師面前見禮。
看著圣師的狀態(tài),江余心中稍安,心說時間果然沖淡了一些悲傷的情愫,最起碼,圣師不似醉東籬剛死的時候那樣的六親不認了。
“前輩,你可讓我們好找。”江余微微笑著說道。
圣師摟著在她懷里哭的魅兒,輕輕一嘆,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有話屋里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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