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雪仙教總壇的所在。所以選在這里的原因,是因?yàn)檫@里位于荒州大陸的中心,四通八達(dá),東南西北,都十分的方便。除此之外,還因?yàn)檫@里雖然屢經(jīng)戰(zhàn)火,卻沒有受到多大實(shí)質(zhì)性的破壞,而且這里距離伯陵城很遠(yuǎn),不會有喧賓奪主的嫌疑。
“東家,你終于來了。”眼看著江余和石嵐到來,在雪仙教等待的云清,帶著調(diào)侃的口吻說道。而在場的人,除了玉冰塵以外,其他的人也都是雪仙教的核心人物,都是江余熟識的,說話自然也不必有絲毫的拘謹(jǐn)。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余接過玉冰塵遞過來的熱茶,輕泯了一口后,問道。以他的身份來說,來到這里,雪仙教應(yīng)該大張旗鼓的歡迎一番才對,但江余不喜歡那樣的排場,所以他和石嵐幾乎是從天而降一樣的過來的,正好趕上雪仙教的這些人,正在聚眾開會。
“我們也正在說這件事。”玉冰塵說話的時候,拿過幾張下面的呈報,交到江余手上,江余隨便掃了幾眼,發(fā)覺上面寫的都是各處的損失。
“下手夠狠的。”江余看過之后,眉頭一皺說道。雪仙教的組織結(jié)構(gòu),江余還是很清楚的,雪仙教最底層的組織,負(fù)責(zé)方圓五十里左右的教務(wù)的底層組織,一般人數(shù)應(yīng)該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人左右。而這報表上所寫的被襲擊死亡人數(shù),基本都在一百人以上。而損壞的設(shè)施,以及財物卻極少,顯然對方是來殺人的,而不是來搶東西的。
“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江余隨便看了看,前后加在一起,總?cè)藬?shù)已經(jīng)破千了。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么?”江余問玉冰塵道,玉冰塵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沒有活口,死的人身上的傷口,也看不出個端倪。”
玉冰塵說完后,其他雪仙教的人,也都各自補(bǔ)充了一些他們的見聞。江余從這些人的話語中,還是可以知道一些事情的。那就是來的人,不止一個,身手了得,作風(fēng)狠辣,一看就是慣殺人的。可除此之外,一切卻都是沒什么頭緒。
江余想了想,道:“他們不是來找我的么,你們就替我放出消息去,就說我在永陽山等他們,若有膽量,就來找我吧。”
雪仙教的諸人互相看了看,都有點(diǎn)遲疑,江余一笑,道:“就這樣說,相信他們一直都在搜索我的情報,耳目應(yīng)該是很靈敏的。”江余心說,如果不是自己在云無仙境之中修煉的話,這伙人找不到自己,恐怕他們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逼自己出來。
“東家,要不要咱們再查查,這樣的話,是不是太冒險了?對方好像是有備而來。”云清少有的認(rèn)真的說道。
“對啊,夫君還是小心一點(diǎn)為妙,我看這些人來者不善。”玉冰塵在江余身邊小聲的說道。聲音不高,但她知道,這里的人都聽得到。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避諱的,這里的人都知道她和江余的關(guān)系,所以她也不在乎什么。
面對這樣的聲音,江余搖搖頭,道:“若能查出來,怕是早就有眉目了,繼續(xù)忍耐下去,怕是會有更多的人死。反正他們找的是我,那就讓他們來好了,遲早是要面對的。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聽到江余這樣說,玉冰塵噗嗤一笑,轉(zhuǎn)目看向云清,道:“就聽他的吧。”
云清一攤手,無奈道:“反正你們自己決定吧。”
“云師姐沒什么干勁呢。”江余笑道。云清坐下,嘆了口氣,道:“日子過的太無聊了,每天就是接受信徒的朝拜,還有就是批閱堆積如山的呈報,當(dāng)真是煩死了。想起來,還不如當(dāng)初傳教初期,被人追打,一刻都不得安生的日子有意思。”
聽云清這么說,江余哈哈一笑,他能了解云清的痛苦。而后道:“云師姐你可不能撒手不管,現(xiàn)在雪仙教正向著海外傳教呢,可不能缺了你。”
云清看了江余一眼,道:“不能缺你家里的,才是真的。不過我可告訴你,若是哪天我真的厭煩透了,我就安排升天儀式,讓所有教眾都知道,他們的教主回到天上做神仙去了。”
眾人說說笑笑,云清安排屬下的人,讓他們出去散播消息,就說江余已經(jīng)身在永陽山,等待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戰(zhàn)。
江余一刻都不想停留,立即前往永陽山,而玉冰塵跟隨江余一同,來到永陽山。
永陽山是永州城北兩百里外的一大片山脈的稱呼,永陽山差不多是荒州之上最巍峨雄壯的山脈群所在,而荒州最高的山,永心峰也在這里。所以永陽山也有荒州神柱的別稱。
因?yàn)樯綆n陡峭,所以永陽山里人跡罕至,就是妖獸,也沒三五只。江余等三人,御風(fēng)直上永心峰。
“夫君,你看這里像不像……”玉冰塵看著江余,本是歡快的聲音,卻忽然收聲了。因?yàn)樗庾R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事情。
江余聞言,卻知她意,淡淡一笑,道:“的確很像凌霄峰。”江余向下俯瞰,這里附近也有不少其他的山峰,就如同凌霄峰附近還有同塵峰,白龍峰一樣。
聽得江余提及凌霄峰,石嵐也是心念一動,她想起來當(dāng)日江余在混天劍陣之中大戰(zhàn)那劍靈的場景。
“勾起夫君傷心事了。”玉冰塵有些抱歉的,撲在江余懷中,輕輕的磨蹭著。
“沒事,若雪我遲早是要救回來的。”江余摸了摸玉冰塵發(fā)絲。
“咱們就一直在這里等他們么,若他們一直不來怎么辦?”玉冰塵問道。
“不會的,我猜最遲不出兩天,他們就會來。”江余應(yīng)道。
江余和玉冰塵站著安靜的等待,對他們而言,這稀松平常。而石嵐卻是個閑不住的,讓她打坐等著她可受不了,反正沒事可做,她索性在永心峰上到處亂逛。永心峰下面雖然陡峭,但上面卻是有百丈方圓的,到處都可以看到一些殘存的瓦礫。荒州大陸之上,在神武宗統(tǒng)治之前,實(shí)際上還是有不少宗派的,只是神武宗統(tǒng)治之后,都被肅清了。這永心峰昔年也曾經(jīng)是一個宗派的總壇所在,只是已經(jīng)荒廢了許多年了。
“石嵐,你在做什么?”江余看著石嵐竟然在瓦礫之間翻來翻去,東挖西挖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當(dāng)然是在找寶貝啊。”石嵐笑道。
“做白日夢。”江余搖搖頭嘆道。心說這種地方,怎么可能還會有好東西存在,就算有,恐怕也都被人給拿走了。
江余沒去管石嵐,自己打坐休息,過了一陣子,就見石嵐快步跑回來,手里拿著一根寸許的小金盒子在江余面前一晃,道:“你看,這是什么?”
江余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那個小金盒子,也是眉頭一皺,不是因?yàn)槟莻€小金盒子上有靈氣,而是因?yàn)樾〗鸷凶永锩婢谷惶N(yùn)含劍氣。這實(shí)在令人費(fèi)解。
“有心的人,才有收獲啊,就是和你想的一樣的人太多了,才能便宜我啊。”石嵐得意的說著。
“這是什么寶物?”玉冰塵也被吸引了過來,看著那小金盒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剛才在那邊的磚石下發(fā)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什么人埋在地板下的,真是好運(yùn)氣。”石嵐撿到寶貝,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來回擺弄那個小金盒子,卻不知道該怎么用。
對于石嵐的意外所得,江余倒是一點(diǎn)也不羨慕嫉妒,他比較關(guān)心的是,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用,便問道:“你們知道這里過去是什么宗派么?”
玉冰塵聞言,搖搖頭,玉冰塵身為雪仙教的副教主,對荒州的了解,其實(shí)也僅限于當(dāng)世而已,似這樣一百多年前的宗派的事,他了解的很少。
石嵐聽了,道:“我就知道你們都不知道,這里可是御劍道的舊址啊。”
“御劍道,好熟悉的宗派……”江余這般想著,忽然眼睛一亮,道:“李牧云?”
聽到江余這般說,石嵐一笑,道:“看來你知道的也挺多嘛,沒錯啊,這御劍道之中,的確有一個很有名的人,就叫李牧云,他的后人就把宗派總壇設(shè)置在了這荒州神柱之上,不過現(xiàn)在這宗派也已經(jīng)沒了。”
江余聽了石嵐的話,轉(zhuǎn)目看向那邊被積雪所掩埋的片片瓦礫,心中是說不出的蒼涼,心說再厲害的傳奇,也終究有被歷史所沉埋的一天。
“夫君想什么呢?”玉冰塵在江余身邊,悄悄的問道。江余一笑,道:“我在想,如果你我不努力修行,不能求得永生不死。說不定千年萬年之后,會有別的人在一大片瓦礫之中,發(fā)現(xiàn)你我的遺物呢。”
江余和玉冰塵正這樣說著,忽然就見石嵐手中的小金盒子竟然金光大作,而與此同時,遠(yuǎn)遠(yuǎn)的天邊,黑云翻滾,逐漸遮蓋天際。
“哇,這寶物這么厲害!竟然能引得天地變換。”石嵐驚愕,而江余看了看她手中的小金盒子,又看看遠(yuǎn)處翻滾的濃云,道:“不是你寶物的事,是他們來了!”
江余說完這話,御風(fēng)而起,直飛上天穹,而玉冰塵也緊隨其后,石嵐則帶著那個小金盒子,也跟著飛到了半空。
黑云涌動之中,有七個身著黑袍的人。六個人都是遮擋著面目的,只有一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一頭的短發(fā),頭上戴著一個奇怪的頭飾,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而另外一只手,則搭在胸前,看上去很是怪異。淡藍(lán)色的眼眸,更是引人注目。
江余看不出來這七個人的修為如何,因?yàn)樗麄兌紱]有外放靈氣,都是壓制著自己的氣場。但他可以確定,既然敢來,修為一定都不差。令江余有些費(fèi)解的是,八州九島的宗派多如牛毛,但能拿上臺面,和自己比較的宗派,卻并不多。而在這些宗派之中,江余也沒見過和他們類似的人。
不是八州九島之內(nèi)的人……江余這般確定后,立即就想到了可能的仇家!
師月族!
之前江余和玉冰塵,曾經(jīng)殺了師月族的桑公,可是當(dāng)時心心念念都在魅兒身上,事情沒有做絕,也就是說,自己和玉冰塵的身份,一定還是讓師月族的人知道了。
“一會兒若是不濟(jì),你們就先走。不用管我。我自有脫身之技。”江余對玉冰塵,還有石嵐說道。玉冰塵和石嵐都是一驚,她們是非常了解江余的,江余那是不管面對多強(qiáng)的敵手,都難得皺皺眉的人,如今還未交手,江余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可見今天來的敵手,非同小可。
江余三人,在空中站定。就見對面那個頭目一樣的人,緩緩向前飛了一段,看著江余,道:“你就是江余?”
“沒錯,你們就是在一直找我的人吧?”江余笑道。
“沒錯。”那人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道:“林桑是你殺的?”
聽到這樣的問話,江余心說八九不離十了,便道:“你問的應(yīng)該是那個被人稱呼為桑公的人吧?準(zhǔn)確的說,不是我殺死了他,而是他自尋了死路。”
那人不管江余下面還想說什么,冷冷一笑,道:“我們不管其中有什么因由,我們來這里,只是受雇于師月族,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那人說完這話,就見他搭在胸口的那只手劍指一立,儼然已經(jīng)催動了術(shù)法,就見黑云之上,金光一閃,千丈方圓之內(nèi),立即結(jié)成一個法陣!
“好快!”江余和玉冰塵,還有石嵐,都是一驚。他們都清楚,一般的法陣,如果不是事先準(zhǔn)備的很充分,想和一般的術(shù)法一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是不可能的,似眼前的這個法陣,如果是八州九島的人來布置的話,起碼要三十個高手,準(zhǔn)備至少三天,才能布置這么大的一個法陣。可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隨便一念,法陣就結(jié)成了,可見其修為的恐怖程度。遠(yuǎn)遠(yuǎn)不止三十個八州九島的高手可比。
“如果你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你負(fù)隅頑抗,那就對不住了。”男子冷聲說著,看著江余。
江余看到這一幕,淡淡一笑,道:“一句話就想讓人就范,世間還有這樣的好事么,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那男子豎起法陣的時候,江余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法陣的作用,應(yīng)該只是阻止自己逃跑而已,并沒有其他的厲害功用,他心中稍安。
見江余不肯就范,那男子眼眸一冷,手一揮,他身后的六個遮擋了面目的人,化為六道黑煙,投入戰(zhàn)場,而幾乎同一時刻,江余三人,也各自分散,向后疾退。一場遭遇戰(zhàn),就此展開。
江余這邊三人,都知道對方是強(qiáng)敵,所以都不留手,出手就是極招。尤其江余,六個人里,其中有四個,將他圍住猛攻。江余手中持劍,劍光閃閃,劍技呼嘯,與四人斗在一起。這四人的修為,都是江余前所未見的,而他們的技法,術(shù)法,都十分的新奇,可以說,每一招每一式,對江余而言,都是極為新奇的。這讓既是興奮,又是十分的不適應(yīng),江余的適應(yīng)能力強(qiáng),還勉強(qiáng)可以支撐,而玉冰塵和石嵐就不行了,這兩個人的修為雖然在這一段時間里,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可是在這些不知道哪里來的家伙面前,顯得十分不夠看,層出不窮的仙術(shù)妖術(shù)咒術(shù),近乎無解的武技,逼迫的這兩個人,幾度進(jìn)入絕境。
“這樣下去不行!”江余意識到不好,心說再這么打下去,自己未必會死,而玉冰塵和石嵐,卻肯定是扛不住的。而更不可預(yù)料的是,那個頭目,至今還沒出手。
“師兄,這種強(qiáng)度的敵手,用紫雷訣就可以了!”就在激斗的時候,心中傳來凌波清仙的聲音。
凌波清仙住在天泣之中,卻并沒有和之前說的一樣,觀看沿途的風(fēng)光,而是在里面和劍靈玉珥聊天,主要就是了解江余的前世今生,玉珥對凌波清仙說不上討厭或者喜歡,但玉珥對凌若雪是比較有好感的,所以和凌波清仙也能多說上幾句話。
江余在外面和人交手了,她和玉珥注意到的時候,江余已經(jīng)陷入了困境,眼見如此厲害的敵人威脅,凌波清仙這才出聲提醒。
“紫雷訣!”江余心說自己在戰(zhàn)斗之中,一向喜歡使用劍技,術(shù)法雖然一直都會,但用的都很少。逆鱗神火和沒午龍炎,對上這些人是沒用的,因?yàn)樗俣忍瑢Ψ娇梢暂p松的閃避,空耗靈氣而已,至于紫雷訣,江余并非沒有想過,只是紫雷訣江余從未在實(shí)戰(zhàn)之中用過,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此生死攸關(guān)的大戰(zhàn),可不是隨便能拿來試招的,萬一有個失手,那就鑄成大錯了。
聽得凌波清仙如此提示,江余心說也只能如此賭上一賭了。他手中劍光飛舞,猛然間一劍力劈,靈氣大作,瞬間分割開自己和那四人的距離,那四人和江余交手,已經(jīng)知道江余的靈氣銳不可當(dāng),自然也沒人送死,紛紛后撤,而就在他們準(zhǔn)備再撲上去的時候,就見遠(yuǎn)處,一個渾身為紫色電弧所包裹的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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