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齋之中,江余和卓三斟茶對飲,此時距離珍賣會結束,已經有六七個時辰了。百殊劍風波之后,珍賣會很快也就結束了。就連平時該有的珍賣會后的宴會,也因為這件事而取消掉了。
    “江兄弟,可是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城中最大的紅人了呢。”卓三笑著對江余說道,因為就在珍賣會結束的這六七個時辰里,師月城之中的巡事,已經有不下一百人過來給江余送禮了。當然有不少是和原本和林參一伙兒的,怕林參的事波及到自己,所以臨時抱佛腳,當然還有一些人是想買一份平安,所以過來送禮。對江余而言,他不想收這些東西,但卓三有話,這些商人只是想買一份心安,你若不收,這些人說不定就鋌而走險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所以江余也就讓卓三代收了。
    江余聽卓三這般說,微微搖頭,道:“買東西又不給我折扣,紅人有什么用。”
    卓三哈哈一笑,道:“折扣什么的,還不是江兄弟你一句話的事,現(xiàn)在誰敢不給你面子?就連我,也和你一道沾光了。”
    江余飲下一口茶,看著卓三,道:“蕭城主會怎么處理這件事?”
    卓三看了看杯中之物,而后想了想道:“以前這種事,通常是上報一下,而后抄沒這些人的身家,而后全部上繳。”
    “這樣……”江余想了想,道:“那個叫韓少的呢?他怎么處理,我之前聽他說自己是什么東山院院主的兒子,東山院很厲害么?”
    卓三無奈的苦笑,微微點頭,道:“江兄弟或許不了解我們師月族的組織,四等巡事,就是師月城的城主,而三等的,則是院主,院主麾下掌管十個城主。那東山院的院主,的確是姓韓的。”
    “蕭城主是歸他管的么?”江余問道。卓三搖搖頭,道:“并不是,但畢竟品級在那里擺著,這件事也不能貿然處理,我想蕭城主大概會先把這件事情匯報給自己的上級,然后讓他們院主和院主之間去交涉,最后么,估計就是把這個韓少送回韓院主那里,讓他自己管教去了。”
    “這和放虎歸山有什么區(qū)別?”江余問道。
    卓三面露無奈,看著江余道:“江兄弟,這就是大族的悲哀,做不到快意恩仇,枝枝蔓蔓的,總要有所顧忌。說實在的,處理這些事情,比平時做生意,要耗費更多的心力。”
    江余想了想,忽然問道:“那韓少的那些侍衛(wèi)怎么處理了?”
    聽到這樣的問話,卓三撲哧一笑,道:“江兄弟想問的,是那個姑娘怎么樣了吧?”
    江余微微點頭,道:“算是吧。”江余心說那大楓部族的女子,劍術卓絕,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被牽連,那真的是不值得。
    卓三道:“韓少的事沒確定下來之前,他們都被軟禁起來了,都在城主府中呢。”
    “嗯……”江余低頭沉吟,卓三看著江余,道:“江兄弟想去看看?”江余微微點頭,道:“正好我戶頭上還欠著蕭城主幾百萬呢。”江余所說的,自然是指蕭白易給了他六千萬,可是他實際上只花了五千六百萬,還有四百萬在他戶頭上,沒還給蕭白易呢。
    卓三哈哈一笑,道:“這個理由正當,我就再陪江兄弟走一趟好了。”
    兩個人商定了以后,便一同出門,前往城主府邸,果然就和卓三說的一樣,這師月城的人,似乎就一下認識了他的一樣,一路上,總有不認識的人間道江余后,不是點頭就是行禮,弄的江余也有些不自在。
    好容易到了城主府第,城主府門口的人,此時也都認識了江余,連通報都免了,江余和卓三,徑直進入蕭白易的府邸。他們到的時候,蕭白易剛剛處理完手頭上的事,而處理的方式,和卓三說的差不了多少。
    蕭白易聽到江余和卓三來了,親自出來迎接。看到江余后,道:“江兄弟來的正好,你若不來,我還想讓人去請你。”
    “哦?城主大人還有事?”江余問道。蕭白易哈哈大笑,道:“若看得起我,叫我一聲蕭大哥,或者干脆學那些人,叫我姓蕭的也行。”他后面的話,自然是戲謔之言,引得江余和卓三都是大笑。江余一拱手,道:“那我就叫蕭大哥了。不知還有什么事要我來做?”
    蕭白易嘆息一聲,道:“主要就是林參那家伙和屬下往來書信的密文,本不想再麻煩江兄弟,可是我找了幾個人,都說解不開,還要麻煩江兄弟,謄錄一份譯文。一柄上交上去才行。”
    江余清楚,這些書信,配合那些林參給屬下的那些賄賂,這就是不容辯駁的死證。是至關重要的。故而江余微微點頭,道:“此事容易,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了,江兄弟你來這里,有事?”蕭白易問道。江余點頭,將戶頭上還有錢沒還給蕭白易的事說了,蕭白易聞言,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種小事,那些錢就算是大哥送你花的。”
    江余聽了這話,搖搖頭,道:“這怎么好?”江余清楚,雖然說蕭白易身家不少,可是這不是小數目啊,那是四百萬的鴻蒙神玉。不是鬧著玩的。
    蕭白易見江余這么說,道:“話不免說的直白點,你幫了大哥這么大一個忙,保住了我的位置還有身家,區(qū)區(qū)四百萬,我還怕兄弟你嫌少呢,若看得起大哥,就收下,別說二話。若看不起,大可以還來。”
    話已經說到這種份上,江余也只好收下了,看的卓三羨慕不已。
    其實蕭白易縱然是個慷慨之人,也不可能一下慷慨的送人四百萬這么多,他自然是有目的的。蕭白易說到底還是個生意人,對做生意的人來說,和誠信一樣重要的,就是人脈。他已經知道江余有天壽果的事,加上江余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過人的眼力,謀略,他都能看的出來,江余不是一般的人,而江余能妙解如意袋,還有那些密文,這簡直可以歸為奇人異士的行列了,如此厲害的一個人,讓蕭白易覺得,值得結交,也非常有必要結交,四百萬雖是巨款,若能結交這樣一個人,也是便宜的。
    “還有一件事。”江余還沒等說自己想要做什么,就見卓三對蕭白易微微點頭,明顯是用了傳音之法,蕭白易哈哈一笑,道:“美景美色美食,人之常情。只是可惜江兄弟你來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江余不解。
    蕭白易嘆了口氣,有點無奈道:“那個所謂的韓少,的確是韓院主之子,就在剛才,他已經被東山院來的人給接走了。”
    “這么快!”江余驚訝,蕭白易點點頭,道:“總有一些人去告密,韓院主派人來接,只說自己管教,我也沒有辦法。畢竟韓少最多只能算一個同謀附從而已,且他雖是韓院主之子,卻還沒有正式入籍,族規(guī)是罰不了他的,最多也就是罰一些錢了事。”
    師月族與其他種族不同,并非生于師月族之家,就是師月族族人,必須要經過師月族的考核,證明的確有經商之才,才能被接納為師月族的一員,蕭白易所說的入籍,其實就是入族籍,或者說商籍。
    撲了個空,這是江余始料未及的,或者說,他沒想到東山院的人竟然手腳這么快,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把人給接走了。可是江余轉念一想,心說如此快的速度,可能未必真的是東山院的人來接了,也許是蕭白易不想得罪東山院院主,私下把韓少給放了也說不定,畢竟如果蕭白易直接說是他放掉的,是極沒面子的事。而江余這般想的時候,就見卓三也在偷眼看自己,江余微微點頭,他知道,卓三也料到了這一點。
    江余在蕭白易這里,替蕭白易謄錄了那些密文的內容,費了一些時間,而后婉拒了蕭白易留下飲宴的美意,和卓三一同向蕭白易告辭。
    歸途,江余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卓三哈哈一笑,道:“我猜大概也是如此,江兄弟打算如何做呢?”
    “我?”江余一笑,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成,自然是要回去了。”
    “不可!”卓三連忙搖頭。
    “為何?”江余不解。
    卓三手中扇子抵著人中,思酌片刻,側目道:“江兄弟,你要知道,那韓少是韓院主之子,手持玉牌,可以輕松往來各界,若此時江兄弟你選擇回去,若他尾隨而至……”
    “我明白了。”江余微微點頭道。而卓三繼續(xù)道:“在師月城,他有所顧忌,不敢怎么樣,但若真的到了別的世界,那就難說了。”
    “卓兄以為,我該怎么辦?”江余問道。卓三想了想,道:“我看江兄弟你和那東方老先生挺投緣,反正他最近也要離開這里,你何妨去拜托他,和他同行,別管去哪里,保證那韓少不敢尾隨你而去,亦或者江兄弟你就先留在師月城之內,等他耐心沒了,你再離開便是。”
    聽到這樣的話,江余哈哈大笑,道:“藏頭露尾,有什么意思?多謝卓兄的美意了。”
    “這……”卓三眉頭一皺,如今他是真的擔心江余的安危,畢竟江余若有個三長兩短,他的財神就沒了。卓三認真道:“江兄弟,你可要想清楚啊。”
    江余一笑,道:“我想的很清楚了,也有了一個計劃,不過這個計劃還需要卓兄幫我一個小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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