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個面目猙獰的觸須海怪就是芥子空間變化的關(guān)鍵,它被旋渦吞沒之后,狂風(fēng)巨浪迅速平息,海潮中央出現(xiàn)了穩(wěn)定的冰面。</br> “嗷——”</br> 大黑載著他們緩緩降落在冰面上。</br> 身著軍服的君主早已先他們一步降落。</br> 洛克菲斯和小老頭們兩次劫后余生,從大黑身上滑下來時,即使是最膽大的洛克菲斯也已經(jīng)腿軟成面條了。</br> 最后竟然是首富小老頭先反應(yīng)過來,不知從哪里拿出兩張名片,要上前去跟聞星澤和遲晏道謝,卻忽然愣住了。</br> ——黑蛇這么一通跑的太消耗體力了,聞星澤剛剛讓大黑變回匕首休息了,再把兩只仍然沉睡的小龍崽輕輕放在旁邊。此時他半跪下身拾起短匕。而遲晏就站在旁邊,收劍回鞘后,伸手拉他起來。</br> 聞星澤和遲晏一個仰頭抬眉、一個俯身低眼,背后是寂白寥落的天光,他們隔著很近距離對視。</br> 并沒有多余的語言,但眼神卻都難以挪開。像是有很多不便于在人前說出的話,無聲中似乎已經(jīng)淌過千言萬語,皆在眸光之中交匯。</br> 然后……</br> 兩人頭頂同時升起一縷青煙,耳根都在瞬間變紅了,各自別開臉去。</br> 遲晏一手成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聞星澤捂住眼睛。</br> 都死機了。</br> 小老頭:“……”</br> 嚯,他以為搞什么呢,原來是在談戀愛啊!</br> 首富小老頭是個開明的小老頭,覺得這兩個人真的還挺般配的,年輕真好。洛克菲斯也緩過勁來,和小老頭一起欣賞這小學(xué)生談戀愛般美好的場景。</br> “這兩位,”洛克菲斯說,“希望他們結(jié)婚的人一定非常多。”</br> 當(dāng)事人聞星澤表示有話要說。</br> 如果大學(xué)開設(shè)戀愛必修課,聞星澤絕對是重修三年都畢不了業(yè)那種笨蛋學(xué)生。但他也知道,他現(xiàn)在的癥狀應(yīng)該不是某種突發(fā)心源性疾病……他對遲晏原本只是當(dāng)做偶像的喜歡,已經(jīng)徹底變質(zhì)了!</br> 因為在和遲晏對視的三秒里,他的思緒已經(jīng)從‘完了,我好像喜歡他’過度到‘家長們會同意嗎?’最后變成‘如果他堅持要去烏托邦辦婚禮也沒有問題’……</br> 但聞星澤不明白遲晏為什么也這么害羞,遲晏也喜歡他嗎?這讓聞星澤不太敢確定,因為遲晏一直以來都是聞星澤最讀不懂的人。</br> 聞星澤站了起來,隨口說:“心跳很快。”</br> 遲晏呼吸一滯:“……”</br> “我是說我,”聞星澤緊接著解釋道,“遲老師,我剛剛看見你的時候,就感覺,像是去年看見隔壁超市薯片打一折的時候一模一樣。”</br> 遲晏:“?”</br> 聞星澤努力表達自己的心情:“也不準(zhǔn)確,比那個時候還要激動,就是非常開心,而且我最喜歡吃的番茄味薯片不僅打折還買就贈送海綿寶寶玩偶……”</br> 遲晏:“???”</br> 聞星澤的話讓遲晏再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站在原地,很慢地梳理完邏輯鏈。</br> 遲晏:“我是薯片?”</br> 聞星澤:“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話說回來,您的身份,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想明白……”</br> 烏托邦的君主和盲眼軍官是一個人可以理解,但他們竟然都是遲晏?雖然兩個世界之前的時間流速不同,但究竟是先有誰后有誰,為什么又可以在兩個世界同時存在。</br> 這些問題簡直太讓人頭大了。</br> 兩個人開始糾結(jié)各自的問題,大約三秒后,頭頂再次同時冒出一縷青煙。</br> 洛克菲斯和小老頭:“……”看得人好著急啊!</br> 而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很抱歉打擾你們談戀愛了,我還沒死呢。”</br> 許溫文頭頂著海帶,一身黑漆漆地從海水里冒出個頭來,從嘴里吐出了貝殼和砂礫海草。</br> 遲晏解釋:“他是這個芥子空間的主人,如果他死了,空間無法解開。”</br> 所以他剛剛砍人的時候手下留情了,只砍了海怪,沒有順便連許溫文一起解決。</br> 當(dāng)然,在那片‘海洋’里掙扎了十幾分鐘,比直接被砍死要痛苦多了。</br> 遲晏倒也不是不能直接暴力砍碎這個芥子空間,就是不想太便宜了許溫文。</br> “嘔——”</br> 許溫文還沒上來就伏在岸邊嘔吐起來,這個海水是由全星際重度污染物構(gòu)成的,味道就像放了半個月腐爛又腥臭全是爛魚爛蝦的海鮮市場味道……這是他的殺手锏,本來想借此來給聞星澤他們致命一擊。</br> 被卷進去的,除了許溫文本人其他人都無法生還,許溫文雖然不會被吞噬,但是那味道對他的精神攻擊依然很恐怖!</br> 許溫文在心里給自己的設(shè)定一定是‘毀滅世界掌控世界的瘋狂天才科學(xué)家’,因此他即使這個狀態(tài)了,還要哆哆嗦嗦地邊吐邊放狠話:“我,我就算是死——嘔——也要扯著你們所有人一起當(dāng)墊背——哇嘔——我可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科學(xué)家,我不僅要統(tǒng)治地球,還要帶領(lǐng)宇宙聯(lián)盟統(tǒng)治整個宇宙……”</br> “你的癥狀很嚴(yán)重,”聞星澤的思緒被打斷,很不開心,握著純黑短匕的匕首柄像打地鼠那樣敲了一下許溫文腦殼,“而且太不講衛(wèi)生了。”</br> 然后許溫文咕嘟一聲又掉下去了。</br> 所有人:“……”</br> 好端端的反派偏偏活成了諧星。可憐。</br> 遲晏覺得這樣的聞星澤也很可愛。</br> 洛克菲斯:“噗!”</br> 洛克菲斯的手機還有電,和張柳全他們的視頻還在繼續(xù)著,張柳全他們本來是想幫聞星澤錄一些關(guān)于初戀的美好記憶,沒想到錄到了非常有現(xiàn)實意義的教育中二病現(xiàn)場。</br> 當(dāng)許溫文再次爬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臉色發(fā)青:“你不要不知好歹,這是我創(chuàng)造的世界,我才是掌控生死的——”</br> 聞星澤再次打地鼠。</br> 許溫文咕嘟一聲又掉下去了。</br> 等到他第三次爬起來,還不等聞星澤打地鼠警告,許溫文已經(jīng)伏在冰面上說:“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求求你先讓我上岸吧……”</br> 聞星澤:“……行吧。”也挺可憐的。</br> 整個芥子空間的風(fēng)雪已經(jīng)平息,天邊隱隱有轟鳴。</br> “——哈哈,騙你的!”果然許溫文一上岸就原形畢露,掏出了僅剩的一把折疊光子劍,“聞星澤、遲、遲晏,我不管你們究竟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宇宙聯(lián)盟總統(tǒng)最賞識的科學(xué)家……你們知道宇宙聯(lián)盟總統(tǒng)芬克嗎?連繆斯和烏托邦兩國的君主都要給他幾分薄面!”</br> 聞星澤和遲晏:“?”</br> 這誰?</br> 聞星澤和遲晏對視一眼,確定了兩個人都不太記得這個總統(tǒng)。</br> 許溫文其實也并不能自如地穿梭在兩個宇宙之間。而且作為星外來客,他對這個宇宙的信息是非常閉塞的,并不知道他嘴里的兩國的君主就站在眼前——許溫文三年前第一次穿越到星際,就是在機械星e19號,那是全宇宙科技最先進的地方,但是與外界的交流非常少。</br> 那簡直是語言都難以描述的燦爛機械文明,尤其是那些機器人們,每個機器人不僅有恐怖的戰(zhàn)斗力還有恐怖的創(chuàng)造力和知識儲備。很難以想象,能夠讓這群機器人都俯首稱臣的‘王’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br> 許溫文在那里學(xué)習(xí)了三年技藝,在第三年時被趕跑了,他堅信是因為他過于驚人的天賦引起了機器人們的嫉妒……后來他遇到宇宙聯(lián)盟總統(tǒng)芬克,芬克對他大加贊譽,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心。</br> “我雖然畏懼繆斯的王,但眼前不過是一群普通的人類,”許溫文胃里依舊一陣陣翻江倒海,他咬牙切齒地說:“不知道你們用什么手段做到這些,但一定是歪門邪道,只要等總統(tǒng)來救我……”</br> 聞星澤蹲在旁邊和洛克菲斯手機那邊的張柳全聊天:“原來你們在幫我做數(shù)據(jù)?太謝謝了。”</br> 遲晏仍在思考:“薯片……”</br> 而從過度驚嚇中緩過來的小老頭們,已經(jīng)開始互遞名片,簡直像什么晚宴社交現(xiàn)場:“李先生,久仰。”“這次多虧了聞先生遲先生,待回去后我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是啊”。</br> 許溫文:“???”</br> 等等,誰來理他一下?</br> 許溫文終于知道比被打地鼠還要屈辱的事情了,就是明明他在這里,卻被所有人當(dāng)成了空氣!</br> 天邊忽然白光一閃。</br> 聞星澤似有所覺,抬眼望去,是以015號為首的機器人家長們趕到了。</br> 015號他們最喜歡用的是聞星澤最初幫他們替換過的舊式零件和金屬,但這次為了行動方便迅速,就替換成了最新一代機械臂和記憶合金。</br> 畢竟是殺戮機器人出身,冰冷金屬光澤的軀殼,肩上架著粒子炮反物質(zhì)炮,還有如鋸齒般的利刃隨時伸縮……當(dāng)機器人們走到近前時,小老頭們再次感到了害怕,而許溫文何止是害怕,直接就腿軟了!</br> 他在機械星打工過,知道015號他們只是外表威武,其實性格還是挺溫和的。但那個擬人機器人011號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真正的人形兵器。</br> 機器人們停在了聞星澤身前,以他為圓心分部,他們的呼吸燈劇烈閃爍著,想必情緒在激烈波動著。</br> “怎么會?!008號和011號都來了!”許溫文拼命往人群中擠,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恐懼之余感覺到了一點幸災(zāi)樂禍,“他們估計是來找聞星澤尋仇的吧,不要發(fā)現(xiàn)我不要發(fā)現(xiàn)我——”</br> “……”</br> 忽然。</br> “王。”</br> 一陣乒乒乓乓的金屬碰撞響動之后,以008號為首,機器人們紛紛后退半步,向聞星澤半跪下。</br> 一縷微光自天穹灑落,海潮平息之時。就像是什么末日繪卷一樣,被無數(shù)人所恐懼的狂徒,這群曾經(jīng)手中沾滿鮮血的、銹跡斑斑的殺戮兵器們,就這樣溫馴虔誠地伏低身形。</br> 與他們的王,久別重逢。</br> 遲晏停止了關(guān)于薯片的思考,抬起眼。</br> 洛克菲斯和小老頭們震驚。</br> ……而許溫文,徹底呆掉了。</br> 聞星澤其實也很震驚。因為他們國家是從來不講究這些虛禮的,尤其是被他從垃圾回收站撿回去的機器人們,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是在玩過家家的國王游戲,008號甚至總共都沒喊過他幾次‘王’。</br> “……哦!”聞星澤看著旁邊人的眼神,很快意識到家長們是想給他撐場子了,因為這樣會顯得聞星澤很酷很厲害。</br> 但是大可不必如此啊!</br> 聞星澤感覺用一般的方法絕對叫不起他們,于是干脆說:“我更喜歡你們站著跟我說話,這樣我不開心。”</br> 效果立竿見影。</br> 聞星澤的話還沒說完,機器人家長們蹭地就站了起來。</br> 機器人家長們的機械臂抬起又放下,虹膜呼啦啦亂閃又熄滅。</br> 肉眼也可以看出他們的緊張,這群隨便就能摧毀一兩個星球的機器人們耷拉著腦袋,慌里慌張地圍在聞星澤身前,笨拙地想要觸碰一下他,卻又再次蜷曲起掌心,小心翼翼地收回手。</br> 直到聞星澤踮起腳,依次摸了摸每個機器人的頭。</br> 許溫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br> 聞星澤,是,繆斯的王???!!!</br> 這怎么可能啊,這完全說不通,但是機器人們的反應(yīng)的確不可作偽。難以置信、嫉妒、恐懼等心情在轉(zhuǎn)瞬之間涌上來,許溫文心里一時五味雜陳。</br> 更加五味雜陳的是,機器人們好像根本不記得他。</br> 說好的因為過于嫉妒他的才華而把他趕出機械星呢?</br> 機器人的隊伍末端,忽然冒出來個穿著西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用頭油梳起來的中年人,正是宇宙聯(lián)盟的總統(tǒng)芬克,他好像是被某個機器人帶來這里的。</br> “芬克先生!”難道芬克是來救他的?許溫文終于心神稍定,對芬克鞠躬,大喜過望,“您是來——”</br> 許溫文懷疑自己已經(jīng)變成空氣了,因為芬克竟然也根本沒理他,而是誠惶誠恐地先是對遲晏鞠躬,又對聞星澤鞠躬。</br> 芬克當(dāng)然不是來救許溫文的,他面色慘白如紙,戰(zhàn)戰(zhàn)兢兢:“實在不知道二位陛下今天都在地下賭場,完全是一場誤會,宇宙聯(lián)盟已經(jīng)完全投降了……”</br> 然而兩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搭理他的意思。</br> 聞星澤在和家長們小聲說著話,遲晏在專注地看著聞星澤發(fā)呆。</br> ‘投降’是個美化過的說法,準(zhǔn)確來說,根本打都沒打起來。聞星澤當(dāng)著全賭場的面消失在賭桌旁邊,頓時全繆斯震怒了,距離宇宙聯(lián)盟方位最近的血族和人魚族各自去了一半,然后侏儒族黑進了宇宙聯(lián)盟的中樞系統(tǒng),不知為何就連烏托邦都來了支精銳的軍團……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罷。</br> 而宇宙聯(lián)盟的另一部分兵力在這個芥子空間,已經(jīng)被龍族轟沒的轟沒,被大黑嚼吧的嚼完,剩下的都被該死的許溫文沉進了海底。</br> 他們之前到底為什么產(chǎn)生了他們可以與繆斯烏托邦兩國抗衡的錯覺?!這真是讓芬克百思不得其解。</br> 許溫文的大腦里充滿了問號:“???等等?啊?!聞星澤和遲晏都是王?等等,就投降了?這就投降了?我可是天才科學(xué)家,連pn-4型機器人都嫉妒我的才華,把我趕出——”</br> 芬克:“那是他們嫌你太蠢了礙手礙腳妨礙工作。”</br> 許溫文:“???”</br> “這個芥子空間,是科技最前沿的成果,”許溫文呆呆地說,“只有我可以創(chuàng)造它,解開它……”</br> 那邊,聞星澤已經(jīng)開始組織把洛克菲斯和小老頭們送回地球的事情了。</br> 遲晏剛剛已經(jīng)將芥子空間砍出了裂痕,再加上機器人們的理論知識,隨手一撕就是一道時空縫隙。</br> 所以這群人剛剛?cè)荚诹锼:锬兀浚?lt;/br> 宇宙聯(lián)盟是從哪里把小老頭們綁來的,聞星澤就從哪里把他們送回去,其實也很簡單,跨過時空縫隙那邊就是地球了。</br> “聞先生,遲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們,”小老頭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他們,許溫文本來計劃征服個地球什么的,綁的都是些大佬,“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聞星澤:“沒事沒事,各位一路順風(fēng)。”</br> 然后小老頭們又回頭看了許溫文一眼,深深記住了許溫文的模樣。</br> 許溫文不寒而栗。</br> ……完了,他在地球估計是混不下去了。</br> “芬克先生,”許溫文想哭,不知道自己奮斗了這么久都圖了個什么,“讓我留在星際吧,我可以幫宇宙聯(lián)盟征服宇宙。”</br> “哪還有什么宇宙聯(lián)盟,滾吧你!”芬克哪里敢留下許溫文,之前是他資助許溫文的研究、幫他來到這個世界,這是他這輩子最后悔的決定!</br> 小老頭們都送走了,洛克菲斯是最后一個走的,然后就輪到了許溫文。</br> “去吧,”聞星澤說,“一路順風(fēng),警察叔叔在那邊等你,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br> 時空縫隙的那側(cè)就是熟悉的首都機場,果然已經(jīng)有警察嚴(yán)陣以待,許溫文這次綁架了這么多大人物,還多是在機場持槍綁架,影響極度惡劣。</br> 那群機器人在旁邊冷冷地盯著他,而許溫文已經(jīng)什么都顧不得了,死命抱住芬克的腰,痛哭流涕:“我不走!我一輩子都要留在這里,這是我的世界嗚嗚嗚!”</br> 芬克抓狂了:“靠,你不要挨我,我跟你沒關(guān)系!!!”</br> 聞星澤:“……”</br> 聞星澤和遲晏一個人握著短匕首柄,一個人握著劍柄,敲腦殼。</br> 乒乓兩聲。</br> “啊——救命啊——”</br> 兩聲尖叫之后,許溫文和芬克咕嘟栽進了時空縫隙里。</br> 許溫文不知道的是,這只是他后半生噩夢的開端。這之后的牢獄之災(zāi),被各界大佬輪番針對折磨報復(fù)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徹底身敗名裂了。</br> 不知道是哪個風(fēng)水師把許溫文的視頻傳上了網(wǎng),視頻里的他滿臉瘋狂,金句頻出:什么‘我可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科學(xué)家’‘我不僅要統(tǒng)治地球,還要帶領(lǐng)宇宙聯(lián)盟統(tǒng)治整個宇宙’,什么‘我掌控生死’!</br> 其實放在當(dāng)時情景下不覺得,但這樣單獨拎出來看真的……好他媽羞恥啊!!!</br> 而聞星澤干脆利落的打地鼠簡直大快人心。</br> 結(jié)合許溫文因為綁架被逮捕的時事,大型爽文現(xiàn)場,這一整個事件給不久后的網(wǎng)友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br> 在原著《豪門錦鯉超有錢》里,大家提到許白鏡的養(yǎng)父許溫文最大的印象就是‘逼格高,厲害,天才科學(xué)家’,而現(xiàn)在則徹底變成了‘腦子不太行的中二病’……這是個悲傷的故事。</br> 把許溫文送走后,一切事情徹底結(jié)束。</br> 遲晏已經(jīng)先離開芥子空間,似乎作為一國之君要去處理些跟宇宙聯(lián)盟解散有關(guān)的事情,這畢竟還是個不大不小的變化,聞星澤之后可能也要為此而忙碌一陣了。</br> 但聞星澤還想跟遲晏多呆一會兒——他們的確有很多很多話需要說,所以拜托遲晏不要離開首都星,今晚他們再見一面,可以去光賜節(jié)逛逛慶典之類的。</br> 遲晏答應(yīng)了他,并且紅著耳畔說他也有話想對聞星澤說,一會兒見。</br> 聞星澤覺得遲晏可能也有一點點……喜歡他。</br> 但是聞星澤也不敢確定,但即使遲晏不喜歡他,他也會努力去追求遲晏的。</br> 當(dāng)然,聞星澤不想貿(mào)然開始一段戀愛,首先就是要跟家長們說。</br> 因為聞星澤并不打算談太多次戀愛,他雖然今天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遲晏,但他的確想和遲晏交往,所以之后當(dāng)然也想和遲晏結(jié)婚,面對家長們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br> “好了,我們也回去過節(jié)吧!”</br> 聞星澤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機器人家長們有些緊張地等在旁邊,似乎在為自己之前沒能及時趕到而自責(zé),又似乎想要再被聞星澤摸摸頭。</br> 聞星澤判斷為后者,然后付諸行動,很耐心地摸了摸他們的頭。</br> 機器人們:“……”</br> 數(shù)據(jù)好像又要過載了,核心中樞異樣地發(fā)熱。</br> 這一定是被人類定義為‘喜悅’的情緒,機器人們想,原來這就是觸碰到了王的心情。</br> 暈乎乎,飄飄然。</br> 美夢也不過如此。</br> 直到——</br> “我打算認(rèn)真去談戀愛,”聞星澤心里一橫,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小心翼翼地說,“你們會生氣嗎?我知道兩百歲以下都是早戀,但是我不想等到那么久以后了……”</br> 晴天霹靂。</br> 咔嚓,美夢出現(xiàn)了裂痕。</br> 包括008號等擬人機器人在內(nèi),包括一旁剛剛悠悠轉(zhuǎn)醒的亞斯特和雷契在內(nèi)。所有家長們,陷入了短暫死機。,,網(wǎng)址m..net,...: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