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魯法雪山腳下。
黃沙漫天,被風吹得不斷推移的沙礫下,是數(shù)不清的建筑廢墟,這里曾經(jīng)是一片極度輝煌的繁華小鎮(zhèn)。
數(shù)十年前,因為“吞淵龍事件”而毀于一旦,就連附近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也被吞淵龍的奇異力量腐蝕沙化了。
很難想像,這世界上竟然存在能操控自然力量的生物。
沒錯,很難想像,但這是游戲世界,所以也沒什么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些東西,看起來與顧雨凡一伙人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 ……
陽光刺眼,風沙迷眼,眼前這位大哥的胡子,也很辣眼睛。
至少江雨霏是這么想的,她揪扯著顧雨凡的衣角,悄悄貼在他的耳邊說:“一會兒情況不對,就趕快跑路吧,這些人可能是‘死局’的人。”
“死局……”顧雨凡喃喃道。
他聽說過這個NPC組織,在阿薩索爾一帶因非法軍火交易,而臭名昭著。
“死局的各位大哥們,什么時候淪落到當劫匪了?”許亦心臟狂跳,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小子,看樣子你對自己的嘴巴很有自信!”
這名西部牛仔打扮的男人,淡淡瞥了許亦一眼,雙手插腰,叼著一根抽掉一半的雪茄,懶洋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杰西·麥格瑞,雖然你們只是一群毛頭小子,但我允許你們稱呼我為——麥爹!”
“我去……裝B如風的境界,這貨誰啊?”劉偉小聲問道。
麥格瑞嘴中叼著煙,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唾沫,伸手指著劉偉道:“小子,最好別再背后說我壞話,我還沒老……聽得到。”
“這位帥氣的大叔,你來這里是為了打劫嗎?我們可沒什么錢財。”劉偉訕訕地笑道。
砰的一聲,所有人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然后就看到劉偉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緩緩倒了下去,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
麥格瑞一臉瀟灑的吹著左輪槍口上的白煙,挑了挑眉毛道:“我說了,要叫我麥爹!”
顧雨凡呆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劉偉就這么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殺了?
就這么被措不及防的淘汰了?
“等通過這次考核,大爺我一定請大家好好聚一聚,烤肉,啤酒暢飲,美女嘛……嗯,到時候再說了!哈哈!”
對方那不著邊際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他耳邊。
許亦臉色一片慘白,顫抖著嘴唇大喊道:“大家分開逃跑,找掩體!”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發(fā)子彈貼著他的額頭呼嘯而過,附近廢墟的墻壁后面,冒出了幾位雇傭兵打扮的男人,將一群人緊緊包圍了起來。
“別急著逃跑,趁著我還想講道理,你們的性命暫時不會有問題!”麥格瑞熟練的把玩著手中的左輪,瞇著眼睛道。
“我聽說,你們當中有人擁有一塊兒相當罕見的稀有金屬,把它交出來,可以換你們的性命。”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聞言,顧雨凡臉色微變,相當罕見的稀有金屬,該不會是說他身上的這塊青色金屬吧?
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難道是那只叫米歇爾的貓出賣了消息?
不對,黑貓交易所的聲譽,一向都沒什么問題,為了一塊兒稀有金屬,就自砸招牌的事,它們應該不會做。
可是……為什么每次他身上的珍貴東西,都會被別人知道?
江雨霏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道:“你怎么了,沒事吧?”
顧雨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我數(shù)三聲,把它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一人,然后再數(shù),再殺……”麥格瑞緩緩吐了個煙圈,將左輪指向許亦,不緊不慢的數(shù)道:“3!”
“我們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你弄錯了吧?”許亦全身僵硬的扶了扶眼鏡。
“2!”
顧雨凡額頭布滿了密集的汗水,嘴唇也被自己要出了血漬。
江雨霏再次扯了扯他的袖子,焦急道:“別猶豫了,這些NPC都是滿級水準,戰(zhàn)斗力差太多,只能逃跑。”
“1!”
麥格瑞話音剛落,顧雨凡便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長嘆了一口氣道:“東西在我這里,停手吧!”
“哦!”麥格瑞瞥了他一眼,然后搖了搖頭說:“可惜,晚了那么零點幾秒,所以他還是得死。”
“砰——”
灼熱的風沙,吹打著死亡的喪鐘……
額頭綻放出血花,許亦帶著一臉的不甘,重重倒在了地上。
顧雨凡身子稍稍一頓,然后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摘下手上的戒指,一步一步朝著麥格瑞走了過去。
于凱突然沖了上來,一把拉住他道:“你和他們找機會逃跑,我欠你一次擊殺獎勵,現(xiàn)在還你!”
他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神中帶著誰也不服的狂野!
你們不是都看不起我嗎?
那好,這次請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我于凱是什么樣的人!
“刷——”
顧雨凡甩開他的手臂,低著頭,繼續(xù)向前走去。于凱呆住了,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江雨霏在后面苦著一張臉,完全不知所措的樣子,這些家伙難道不明白一旦死亡,就意味著被淘汰嗎?
尤其是那個看著天然呆的家伙,怎么脾氣那么倔!
嗚嗚!神啊,求你告訴我該怎么辦……
我不想就這么淘汰!
就在她一個人自哀自怨的時候,顧雨凡已經(jīng)來到了麥格瑞面前。看他一副打蔫茄子的樣子,周圍那些雇傭兵一個個的,忍不住發(fā)出了嘲笑聲。
“好了,把它交給我!”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顧雨凡慢慢抬起頭,露出了藏在劉海下的眼睛。
“該死!”
麥格瑞瞳孔一縮,趕忙向后一個滑步退去。下一秒,黑色的重劍便砍在了他剛才站的地方,掀起了一層短暫稀薄的沙浪。
透過重重疊疊的沙浪,他看到了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但是卻不那么瘋狂,因為少年的表情,還透著一抹濃濃的哀傷。
雇傭兵們的嘲笑聲還未停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