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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信上的文字,我整個人如遭重擊,腦子一懵,眼前一黑,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氣力,雙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白姨走了,白姨就這么走了,她就這么扔下了我,她就這么拋棄了我,她怎么能夠這樣,她怎么能夠對我這么殘忍呢?”我捏著薄薄的一張信紙,看著上面被白姨淚水染濕的寥寥幾行娟秀字體,我的手禁不住的就顫抖了起來,緊接著胳膊也顫抖了起來,最后全身都在打顫。
我哭了,嗷嚎大哭,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河一般傾盆而下,無盡的悲傷和絕望瞬間將我整個人給淹沒了。
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哭的像現在這么洶涌過,也沒有任何時候如現在一般悲傷和絕望過。
白姨殺了人,要去坐牢,甚至有可能被判死刑,也許我一輩子也見不到她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跟白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時間,幾乎是從我記事開始,白姨就在我的身邊,她關愛我、呵護我,像是母親一樣又像是姐姐一樣,從未離開過我,昨天晚上她表明身份,成了我的媳婦,把第一次也給了我,我很滿足也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但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夜是我跟白姨的最后一夜,我還天真的以為這是我跟白姨的美好開始。
十幾年的時間,白姨從未離開過我,她現在忽然離我而去,我開始惶恐,無盡的惶恐。
惶恐之后,我開始自責,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因為我,白姨不會去夜場,更不會被王超和周正算計,那么也不會現在的事情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白姨啊!
孟倩說的不錯,我是人渣,滿腦子就想著跟女人上/床,結果把白姨害的進了監獄,我真的很該死!
我有了想死的心,看著桌子上的水果刀,我真的很想拿起來割腕自殺,但是我卻沒有那么大的勇氣,我終究是怕死的,怕死是人的本性,我克服不了這本性。我恨極了自己的懦弱,我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多大的改變,我依舊是個一無是處的懦夫,而且還是個淫/蕩的小人。
我責怪自己,但同時更責怪孟倩。
是孟倩,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孟倩,是孟倩利用了我的感情,她欺騙了我,是她害的白姨如此慘!我要為白姨報仇,我要讓孟倩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血紅著眼睛,喘著粗氣,猛地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我的拳頭破裂,鮮血咕嚕嚕的流出來,幾乎是一瞬間就染紅了我的手掌,蝕骨的疼痛侵蝕著我的神經,但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我的心里面充滿了仇恨,整個人都被無盡的憤怒所籠罩,這使得我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
“我要報復孟倩,我要給白姨報仇!”我在心里面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讓孟倩付出悲慘的代價,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去找白姨。
信紙還是濕的,那是白姨的淚水,白姨應該剛走沒多久,我現在出去找,也許還能夠找到白姨,再晚些就肯定找不到白姨了。
“我不能失去白姨,我不能讓她去自首,那樣她的一輩子就完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我一定要找到白姨,然后跟她一起遠走高飛!”這是我內心深處最強烈最原始的渴望和意愿。
我發瘋一般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四目張望、尋找著白姨的身影,但是我找了整整一個上午,把白姨經常去的地方都給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白姨。
最后,我去了警察局,我去了這座城市的所有警察局,依舊沒有找到白姨,白姨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我找不到她,甚至連空氣中都沒有了她的味道,我絕望了,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白姨,也許會失去一輩子。
在最后一個警察局的門口,我喪失了所有的希望和意志,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不顧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嗷嚎大哭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行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對我指指點點,滿目的嘲笑,滿臉的鄙夷,沒有一個人上來安慰我,就連警察局里面那些穿著制服的警察也把我當成了笑話,臉上滿是愚弄的笑意。
這個世界讓我感到絕望和傷心,我很憤怒,但是卻無力發脾氣。
我自顧自的哭著、傷心著,與這個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好像被從這個世界遺棄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四周燈火透明,我依舊蹲在地上,雙腿都喪失了知覺,麻木不堪,但是我還是不愿意站起來離開這里,因為這里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離開這里,我就跟白姨徹底的告別了。
我不想跟白姨告別,我執拗的等著,渴盼著白姨能從這里出現。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力,連自己愛的人都無法保護,我算是什么男人?
自責猶如一把利劍切割著我的心,讓我痛苦不已,也讓我有些模糊的意識再次變得清醒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警察局的那些人也都走了,周圍的燈光也開始一個個熄滅,四周變得黑暗無光了起來,但最后一道燈光熄滅的時候,一道刺眼的光亮照在了我的臉上,我的眼睛被刺得生疼,但我還是逆著燈光看了過去,結果我看到了阿九。
阿九是白姨的人,看到他,我滿臉的欣喜,絕望的心底升起了一絲希望,我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到了阿九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肩膀,迫不及待的問他:“九叔,你知道白姨去了哪里嗎?”
阿九看著我,臉色有些難看,目光有些躲閃。
我知道他一定知道白姨去了哪里,于是我就一個勁的追問,最后阿九嘆了一口氣,臉上彌漫起無盡的悲傷,說:“白姐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我愣了一下,臉上有了欣喜,白姨走了,這說明白姨沒有進監獄更沒有被判死刑,這說明我還有希望見到白姨。
阿九看著我,眼神有些暗淡,說道:“我的意思是白姐死了!”
“死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會?”我如遭重擊,一臉的不可置信,竭嘶底里的對著阿九吼叫了起來。
“白姨真的死了,就在今天中午,在海邊執行的死刑。”阿九接著說道,聲音里面滿是悲傷。
“你給我住口!”我一拳打在了阿九的臉上,然后騎在了他的身上,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打了過去:“你憑什么說白姨死了,白姨沒有死!你這個王八蛋為什么要詛咒白姨!”
“夠了!”阿九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領子把我甩出去了好遠,在我站起來之前他就來到了我的身邊,伸手一把把我從地上揪了起來,一連在我的臉上打了十幾巴掌才停下來。
我的臉被他打的腫成了豬頭,鼻子和嘴里面都有鮮血流了出來,樣子有些慘不忍睹,但是劇烈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不少。
阿九把我扔到了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冰冷而又憤怒的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男人,完全就是一灘爛泥,沒有一點心理承受能力,廢物一個!如果白姐還活著,她看到你這副樣子,一定會傷心的要死!像你這樣的廢物,怎么配做白姐的男人?我真替白姐感到寒心和不值!如果不是白姐臨死的時候有交代,讓我照看著你,我根本不會看你一眼!你就是個垃圾!”
阿九的一通臭罵讓我清醒了一些,也開接受始白姐死去的事實,但我依舊傷痛欲絕,我哭哭啼啼的說:“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你不知道白姨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啊!”
說著,我再次嗷嚎大哭了起來,哭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唉!”阿九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斥責我,而是走上來抱住我了,說:“孩子,白姐死了,這是事實,就算你再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也得接受,再不想面對也必須面對!因為白姐臨死的時候說,她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做一些男人該做的事情!我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可以振作起來!”
“嗯,我可以振作起來,我一定可以振作起來!”我重重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信念,重燃了希望。
白姨希望我振作起來,做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這是白姨的愿望,也是白姨對我的期待,我不能辜負她。
“走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阿九把我從地上攙扶起來,然后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飯館吃飯。
“喝酒嗎?”點完菜之后,阿九看著我問道。
“喝點!”我想了一會兒,說道。
一醉解千愁,現在的我悲傷過度,確實需要喝點酒來麻醉自己。
酒菜上來,我一杯杯的喝著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喝的爛醉如泥,連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都沒有去學校上課,這段時間,我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我努力的在忘記白姨,恢復自己的情緒,嘗試著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一個月之后,我的狀態總算是恢復了,雖然我還會悲傷,但已經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了,我知道我不能再荒廢時日了,我必須回到學校里面去上課去學習,去做一些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
“孟倩,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出門前,我把一刀水果刀藏進了書包里面。
我氣勢洶洶的回到了學校,準備找孟倩報仇,結果發現孟倩已經轉學走了,我的同桌竟然變成了王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