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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杜克侯爵和撒克公爵的恩怨,一直跟隨了杜克三十多年的,成為杜克侯爵最為心腹的科爾克,又怎么可能會不清楚?杜克侯爵雖然是貴族出身,但是當年能進入軍部,以三十歲的年齡,成為中央集團軍的副提督,在三十五歲成為軍務副大臣,和亨利大帝的賞識與提拔不無關系。
可是現在,科爾克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就像當年得到賞識之后,然后火速竄起的杜克侯爵一樣,現在的坎貝拉,來勢似乎更為兇猛。
而且,想起坎貝拉的身份之后,科爾克的眉頭也是緊緊鎖起。
六年前,為亨利大帝誕下第五位皇子的米琪兒王妃,終于在十二皇子四歲生日那天,迎來了她等候已久的加封。
代替逝去半年的戴安娜皇后,年僅二十二歲的米琪兒成為亨利大帝的第四任皇后。
此后,米琪兒皇后年僅十九歲的弟弟,一個名叫坎貝拉的后起之秀,慢慢地走上了政治舞臺。
時至今日,當年還被杜克侯爵所輕視的后輩,此刻卻成為了幾乎和杜克侯爵平起平坐的帝國重臣。
這能讓杜克侯爵心理平衡么?
這個時候,科爾克突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然后他又是問到:“侯爵大人,今天我從倫斯特殿下那里經過的時候,倫斯特殿下讓我帶回一個信息,他對您毫無異議地通過了關于晉升林奇為一等子爵的事情,表示相當不解,希望您能向他解釋一下這個做法的意義。”
聽了這話,侯爵大人微微地笑了。
“大人,卑職心里也很好奇,為什么大人這么重視這個林奇呢?您之前給所他做的安排,讓卑職很難理解……”
看了一眼科爾克,杜克侯爵的目光,突然轉到了書房里的一張掛畫之上,掛畫上,是一副漫天風雪的山景。
“林奇是我一個至交好友的后人……”杜克侯爵的目光,突然顯得有些迷離。
“可是,大人,林奇的父母不是法拉子爵和妮可夫人么?據我所知,您和他們的關系,在此之前似乎并不熟絡。”
慢慢地揮了揮手,杜克淡淡地說道:“好了,這個事情你就不要追究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很重視林奇,那就夠了!”
“可是,那卑職又應該怎么回復大皇子殿下呢?這次倫斯特殿下可是相當不滿的。”
聽到這話,杜克侯爵慢慢地嘆了口氣,苦笑地說道:“殿下的政治目光,還是有些短淺……”
“可是,大人,卑職也不能理解。您知道,林奇和六皇子殿下的交往,可是過于緊密了一些,而且他是魔法師協會的人,魔法師協會的人,不是和您向來都是……”
微微地搖了搖頭,侯爵大人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到時候就這樣子去回復大皇子殿下吧,就說是皇帝陛下和坎貝拉一起聯手布置了一手好棋,杜克不敢陷入棋局之中,被人利用!如此而已。”
“什么?”科爾克愣了一下:“卑職難以理解!”
“其實皇帝陛下沒有把坎貝拉的提議直接駁回,而是轉送軍部和魔法師協會商討,就已經是下定決心要通過這個提議了,或許,這極有可能就是皇帝陛下親自授意坎貝爾所為的。我相信,皇帝陛下應該早就知道林奇和六皇子以及九公主的關系,所以陛下肯定也能猜出,只要他將提議轉送魔法師協會,迫于六皇子和九公主殿下的影響力,以及林奇的那個師兄和師父的關系,魔法師協會之內,雖然會有些爭議,但是伊拉夫最終必定被迫通過這個決議。”
“皇帝陛下走得是一招好棋,六皇子殿下雖然聰明無比,可惜他還不是皇帝陛下的對手,至于伊拉夫,這個老家伙,拿來對付對付魔法師協會里的老頑固們,他或許有一手,但是和皇帝陛下交手,他還遠不是同一個檔次!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看出這個授予林奇爵位的簡單行動的背后意義。”
聽到這里,科爾克的眼睛亮了,但是他沒有打斷侯爵大人的話,只是繼續靜靜地聽著。
“一直以來,皇帝陛下對于魔法師協會的這種超越世俗的特權耿耿于懷,授予林奇爵位之后,就算是開了一個先例,此后,只要隨軍魔法師再有立功的,那必然同樣會被授予爵位,如果到時候伊拉夫不同意,那就會引起被授勛者的不滿,從而達到慢慢地分化魔法師協會的目的,而伊拉夫一旦同意這種做法的話,這就意味著,以后在我們藍月帝國,這些魔法師的地位,不再是超越世俗的力量,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世俗的力量了!而一旦成為世俗的力量,那就能慢慢地成為皇帝陛下所掌握和控制!這就是皇帝陛下的本意!”
“也許,當年皇帝陛下默許六皇子和九公主進入魔法師協會,尋找了兩個大魔導師作為老師,本身就含有這種意思,只是我們年輕的六皇子渾然不覺,自以為得計而已,而林奇呢,只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我們皇帝陛下小小地利用了一下而已!”
“至于我為什么會通過這個決議,除了林奇和我的關系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并不想讓我們的皇帝陛下太過于得意!”
“在皇帝陛下的想象之中,我們軍部會一如既往地反對這個提議!而當時如果當真反對的話,我可以斷定,皇帝陛下必然會以種種理由通過這個決議,哼哼……到時候,皇帝陛下可就不知道是一舉幾得了!”
“第一,就是能在無形之中打壓我的威望,駁了我的面子的同時,作為這個提議的提出方,坎貝拉小輩自然能威望大漲,這是一種信號,這會讓到時候搖擺不定的一些家伙,轉而投入小輩的懷抱之中。”
“第二,能讓魔法師協會增加對我們軍部對立情緒的同時,又能讓皇帝陛下獲得魔法師協會的好感,讓他能拉攏魔法師協會,至少是慢慢拉攏林奇背后的那些勢力。”
“第三,如果我拒絕的話,毫無疑問,會讓林奇敵視于我,包括此后慢慢進入政界、軍界的魔法師們,自然也不會對我有太多好感,以后,他們肯定會成為皇帝陛下和坎貝拉小輩的鐵桿擁泵。”
說到這里,侯爵大人的臉上,浮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科爾克,你說,皇帝陛下既然布置了這么一招好棋,那我又豈敢遂了皇帝陛下的心愿,成為他棋盤的一個棋子呢?”
“大人……”靜靜地聽完杜克侯爵的話,科爾克已經隱隱發覺,自己的額頭之上,似乎滿是汗水。
“所以,無論于公于私,我都會通過這個決議,林奇也必定會如皇帝陛下的愿望,而成為一個貴族的,現在你懂了么?”
“卑職清楚了,大人……”
“好,如果大皇子殿下再這么問起你的話,你就照我的話回答吧!”說完這些話之后,杜克侯爵突然變得有些疲勞,揮了揮手,示意科爾克退下之后,他慢慢地躺在椅子上。
怔怔地呆了半響之后,杜克侯爵慢慢地自言自語道:“陛下啊陛下,既然你想看到我和坎貝拉的爭斗,那微臣就如你之愿,讓你看個舒服吧……”
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杜克侯爵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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