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瞬間就心里一軟,伸手握住沈晏遂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br> “哥,我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情知道分寸的。”路星河絲毫不退讓,“這里是我房間,我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沈晏遂就算晚上真在這里和我一起睡,那也是我樂意啊。”</br> 池暮辭:“……”</br> 氣得一個倒仰,再看沈晏遂的眼神都已經快噴火了。</br> 靠,沈晏遂你把我那個乖巧聽話的弟弟還給我!!!</br> “沈晏遂,你就是這么帶壞我弟的?”</br> 路星河越是這么說,池暮辭越是慪火。</br> 就算路星河和沈晏遂在一起談戀愛了,那又怎么樣啊?</br> 他還是路星河的大哥呢!</br> 他們一起長大,怎么半路殺出個沈晏遂談個戀愛,連他這個大哥的話都不聽了?</br> 還會犟嘴了!</br> 他認識沈晏遂才多久啊?!</br> 池暮辭實在是控制不住地慪火,吃味。</br> 本來這段時間他其實也算是勉強接受了弟弟已經談戀愛的事實。</br> 但現在卻忽然清楚的認識到,可能現在在弟弟的心里沈晏遂才是第一位的。</br> 他這個大哥都得往后給沈晏遂騰位置。</br> 哪怕知道這事兒早晚都會發生,早晚弟弟身邊會出現那么一個人,占據這個位置。</br> 可這一天真到了,池暮辭心里還是非常不是滋味。</br> 再看沈晏遂尤其是站在路星河身后,露出的那抹冷冽又異常挑釁的眼神,池暮辭簡直忍不住想撕爛沈晏遂這張臭臉。</br> 靠,他怎么這么能演?</br> “大少爺好像對我有什么誤會?”</br> “哥,你就別小題大做了,真沒什么事,你也別生氣了,這怎么就扯到沈晏遂帶壞我這上面了?我又不是小學生,我都馬上二十的人了好不好?”路星河嘆口氣。</br> 以前都不知道他哥脾氣原來這么容易爆炸的嗎?</br> 還是說對沈晏遂就是還有點偏見的緣故在?</br> 路星河回頭看了一眼沈晏遂,按照以前沈晏遂的脾氣,路星河相信他肯定理都不會理他哥。</br> 甚至會直接動手。</br> 但現在,沈晏遂甚至能壓下脾氣好聲好氣地為他哥說話。</br> 路星河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感動。</br> 沈晏遂真的有在默默的變好!</br> 路星河相信,如今的沈晏遂一定不會成為夢里的那個殺人犯!</br> “沈晏遂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做!”</br> 池暮辭已經不想聽這個話題了,只能轉身自己往外走,“算了,你倆相親相愛的,我這個大哥看來在你眼里都不重要了,你們倆隨意!反正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已經管不住你了。”</br> 路星河:“…………”</br> 看著頭都不回走掉的池暮辭,路星河抬手一陣無語。</br> 他就談個戀愛而已啊,為什么他們一個一個的都跟著他好像嫁人了一樣。</br> 而且他哥什么時候也這么幼稚了,為什么非一副要和沈晏遂比一比在他心里誰更重要的架勢啊?</br> “我哥沒別的意思,你別生他氣啊,主要從小他都一直照顧我,管教我的,可能現在看我談戀愛了不太習慣吧……他沒惡意的。”</br> 路星河回頭對沈晏遂解釋。</br> 沈晏遂很想說,池暮辭到底怎么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到底習不習慣路星河談戀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br> 他根本不在意的。</br> 只要他不要多管閑事阻攔自己和路星河在一起,他愛怎么想怎么想。</br> 但路星河這么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跟他解釋,努力想要增進他和池暮辭之間的關系。</br> 沈晏遂就只能裝模作樣的勾起一抹笑,“我知道,你哥是個很好的人,他只是太在乎你,我不會生氣的。”</br> 當然,要不是池暮辭是路星河大哥,指著鼻子讓他滾出房間的人,他一早把人先丟出房間了。</br> 路星河聽到沈晏遂這么說,實在是沒忍住,雙手環住沈晏遂的腰,直接給了沈晏遂一個大大的擁抱。</br> 沈晏遂不由一愣。</br> 回過神來,牢牢環住懷里的少年。</br> “我知道的!”懷里少年把臉輕輕靠在他的胸膛前,低聲道,“我知道,其實你是為了我在忍而已,你向來不屑和誰交朋友,也不屑和誰搞好關系,如果不是我,剛才你肯定會對我哥動手的。”</br> 沈晏遂眼底精芒一閃,抿唇沒說話。</br> “我都知道。”</br> 路星河聽著少年強有力的心跳聲,一字一句道,“謝謝你,沈晏遂。”</br> 沈晏遂更緊地把人抱進懷里,這世上再沒有人比懷里的小少爺更好了。</br> 再沒有。</br> 池暮辭一氣之下出去,半天也沒見兩個人出來。</br> 想想還是又回來敲門讓兩個人趕緊下樓吃早餐,不然一會兒該涼了。</br> 結果一推門就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br> 白眼一翻,干脆直接又氣鼓鼓地下樓了。</br> 吃什么吃?</br> 他看著兩個人是什么都不用吃了!</br> *</br> 路星河和沈晏遂倒是不知道又把池暮辭氣得不輕。</br> 兩個人心情倒是都不錯的用完早餐,直接就一起離開了別墅,打算出去約會了。</br> 也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以后第一次的正式約會。</br> 兩個人還都沒什么經驗,干脆先買好東西,打算去養老院看看爺爺。</br> 看完爺爺再一起去看電影。</br> 路星河原本以為爺爺肯定不會記得他了,畢竟老爺子現在老年癡呆很嚴重,基本上非常的健忘,沒什么記憶力。</br> 卻沒想到剛到院子里,正在被護工攙扶著在花園里散步的爺爺一眼就先注意到了路星河。</br> 連帶旁邊自己親孫子都給無視了。</br> “啊,漂亮的小丫頭,你來啦?”</br> 路星河:“……”</br> 差點想拎著手里的袋子轉身就走。</br> 為什么爺爺這么執念的把他當個女生啊!</br> “爺爺,我不是小丫頭,我是男生啊,你好好看看!”他再怎么樣,也長得不像女孩子啊!</br> 老爺子像是沒聽到一樣,根本沒接路星河的話,轉頭去看沈晏遂,“你們兩個結婚沒有啊?上次說過的,結婚要給我吃喜糖,你們不能說話不算話啊騙我啊!”</br> “結了,我們過來就是給您送喜糖來的。”沈晏遂面不改色地接話。</br> 路星河:“???”</br> ——</br> 沈晏遂:沒人比我的茶藝更一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