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4誰給你的膽子?
    “你給老子閉嘴!”安元志手被安錦繡拉著沒法動(dòng),抬腿踹了上官睿一腳。
    上官睿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安元志一腳,跌在了地上。
    “這是我姐想的嗎?”安元志指著上官睿就開罵:“你罵我姐,你虧不虧心?老子就知道,書讀得越多的人,就越他娘的不講良心!你個(gè)……”
    “不要說了,”安錦繡使勁把安元志一拉。
    上官睿捂著被安元志踢到的肋部,他知道安元志是留了情了,不然自己這會(huì)兒一定1;148471591054062得斷幾根骨頭。
    “他欠揍啊他!”安元志扭頭跟安錦繡喊:“你攔著我干什么?”
    上官睿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安錦繡道:“我只是在說心里話而已。不過,我也不單是為了我大哥。”
    安錦繡說:“那你還為了什么?”
    “我不看好圣上治下的江山,”上官睿一字一句地跟安錦繡道:“周孝忠,太師,朝中的這些大臣,大嫂,你再努力有何用?我祈順病得積重難返,根基早就爛了。”
    安元志感覺到抓著自己手臂的手一松,“姐!”安元志忙反手扶住了安錦繡。
    “總要有人走這一步,”上官睿說道:“大嫂,你沒有辦法了,殺了白承澤,你的面前還是橫著整座江山,你要如何跟我大哥相守白頭?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走這一步,我上官衛(wèi)嗣不后悔,你……”
    “你能不能閉嘴?”安元志沖上官睿低吼了一句,然后看著安錦繡道:“姐,你聽我說,我……”
    “不用說了,”安錦繡推開了安元志的手,搖了搖頭道:“什么也不用說了。”
    上官睿抬頭望一眼大雨的天空,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氣。有些事跟自家大哥是一定說不通的,可安錦繡不同,這個(gè)女人想事情永遠(yuǎn)通透,不用他浪費(fèi)口舌。
    安元志看著自己的姐姐裹著一件戰(zhàn)袍站在雨中,幾次想開口跟安錦繡說實(shí)話,又都覺得無從開口。從內(nèi)心而言,安元志也覺得白承意死了,對安錦繡最好,沒有這個(gè)小皇帝拖著,他姐姐早就遠(yuǎn)走高飛了,怎么可能還陷在這堆爛事里?
    上官勇這時(shí)到了千秋殿,被兵卒們押在千秋殿里的眾官員看見上官勇,紛紛開口問上官勇,安錦繡在哪里。這些官員們,在安錦繡當(dāng)政之后,可能還是第一次這么迫切地想知道,這位當(dāng)朝的太后娘娘的下落。
    上官勇看一眼停在正殿正中央的棺槨,跟眾官員道:“白承澤在三塔寺起兵叛君,太后娘娘她,她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天幕山中。”
    上官勇一語言畢,千秋殿的正殿里鴉雀無聲。
    皇帝死了,太后也死了,賢王起兵造反了,這國還能成國了嗎?
    上官勇也顧不上理會(huì)眾官員這會(huì)兒的心思,快步走到了棺槨前,看一眼就跪在棺槨跟前的太監(jiān),竟然不是吉和也不是全福。
    “衛(wèi)國公,你這是要開棺?”有官員在后面大聲斥問上官勇道。
    棺槨還沒有釘釘,上官勇伸手就推開了棺蓋。
    “都閉嘴!”跟著上官勇過來的將官,抽刀大喊了一聲。
    正殿里,又陷了一片寂靜之中。
    出現(xiàn)在上官勇面前的是一具焦尸,少了兩截腿骨,看身量的確不是成人的尸骨。上官勇把這具尸骸仔細(xì)看了看,伸手撥一下這尸骨的頸部,發(fā)現(xiàn)頸骨是斷的,而且不是被利器弄斷,是撞擊而成。上官勇又疑惑了,白承瑜是怎么把白承意的頸骨給撞斷的?就算當(dāng)時(shí)侍衛(wèi)不在,暗衛(wèi)也應(yīng)該在白承意的身邊,能讓白承瑜這么得手?
    看上官勇站在棺槨前半天不動(dòng),將官走到了上官勇的身旁,伸頭也看看棺槨里的尸骸。上過沙場的人什么樣的尸體沒見過?只是想到這是皇帝的尸體,這將官就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吉和呢?”上官勇低頭問跪地的太監(jiān)道。
    太監(jiān)們一起搖頭。
    上官勇說:“那全福呢?”
    太監(jiān)們還是搖頭,只一個(gè)太監(jiān)說了句:“他們跟上官大人在一起。”
    上官勇想想他上御書房高臺(tái)時(shí),跟上官睿一起站在高臺(tái)上的人,全是軍中人,上官勇能肯定他沒有看見吉和和全福。
    “怎么了?”將官小聲問上官勇道:“有哪里不對?”
    上官勇跟自己的兄弟搖一下頭,把棺蓋推上,轉(zhuǎn)身再看向眾官員的時(shí)候,上官勇才又發(fā)現(xiàn),三省六部的官員基本上都在,只是不見安太師和周孝忠的人影,再把在場的人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副相蘇慕長兄弟四人,大理寺卿韋希圣都不在。
    一個(gè)白虎大營的將官看上官勇打量在場的官員們,上前了幾步,在上官勇的跟前站定,小聲道:“周相一府已經(jīng)被白承澤的人殺了,安府也是,蘇相府上的事,末將還不清楚。安五少爺把白承澤的妻兒送去了大理寺,韋大人現(xiàn)在在大理寺里,還有秦大人,……”
    上官勇沖這將官擺了擺手,說:“你在這里看好了他們。”
    “是,”這個(gè)將官忙領(lǐng)命道。
    上官勇邁步想走,正殿里的官員們看上官勇要走,忙就有官員出聲要問上官勇話。
    “跪好了,”白虎大營的這個(gè)將官出聲喝斥道:“別自找不痛快!”
    “我會(huì)保諸位大人的安全,”上官勇跟眾官員道:“現(xiàn)在千秋殿很安全,諸位大人就暫時(shí)待在千秋殿吧。”
    “白承澤造反,”有官員還是大著膽子問上官勇道:“那他人現(xiàn)在在哪里?”
    上官勇冷聲道:“他逃不了,早晚有人收拾他。”
    上官勇話說的陰森,讓眾官員一時(shí)間面面相覷,無人再說話了。
    上官勇帶著人快步出了千秋殿,上馬又往御書房趕。
    上官睿一直等著安錦繡問他以后的打算,只是讓他失望的是,直到上官勇再次回到御書房的高臺(tái),安錦繡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怎么樣了?”安錦繡看見上官勇后,馬上就問道。
    上官勇說:“尸體不是成人的,頸斷而死。”
    安元志忙就站得離他姐姐遠(yuǎn)一些,他能把兩截腿骨弄掉,可他沒辦法把斷了的頸骨接上。
    上官睿卻是氣定神閑地站著。
    安錦繡眉鋒一挑。
    上官勇說:“白承瑜有這么大的本事?”
    安錦繡扭頭看安元志,說:“白承瑜真的跑了?”
    “是,是啊,”安元志說。
    “跑了,”上官勇這會(huì)兒能覺出白承瑜殺了皇帝后,再從御書房跑掉,是件多不可思議的事了,驚道:“他還有本事跑掉?”
    上官睿說:“哥,我和元志來遲了一步。”
    上官勇看著上官睿,突然就怒道:“宮里這么多人是死人嗎?白承瑜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你們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上官睿一時(shí)語塞。
    上官勇手指著上官睿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勇這么大的怒氣,讓上官睿有些膽寒了,他這輩子還沒承受過自家大哥的怒氣,乍一經(jīng)受,這滋味還真不好受。
    安錦繡這時(shí)拉一下上官勇指著上官睿鼻子的手,輕聲道:“白承瑜行剌,他和元志就順勢反了。”
    上官勇難以置信地瞪著上官睿,都說書生造反十年不成,他的這個(gè)弟弟哪兒來的膽子造反?安錦繡的話,上官勇從來都是相信的,只是上官大將軍想不明白,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怎么就偏偏在自己的眼前發(fā)生了呢?
    “事情我都做下了,”上官睿跟自家大哥說:“要?dú)⒁獎(jiǎng)帲蟾缒汶S意。”
    安元志的嘴角抽了抽,上官睿這話完全就是在耍無賴,上官勇舍得動(dòng)這位一根手指頭嗎?
    上官勇站著僵了半天,突然扭頭看安錦繡。
    安錦繡神情平靜,就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只是抓著上官勇的手冰冷。
    把先前安錦繡和上官睿的對話串起來想想,上官勇能想明白了,就算動(dòng)手殺人的是白承瑜,那面前這兩個(gè)小子也一定是幫兇。“我,”上官勇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安錦繡,憋了半天,憋了一句:“我對不起你。”
    安錦繡搖頭。
    上官睿卻冷聲道:“哥,你哪兒對不起她了?”
    “混蛋!”上官勇被上官睿的這句話激得暴起,抬胳膊就要?jiǎng)邮帧?br/>
    “姐夫!”看上官勇要?jiǎng)邮郑苍久ε苌蟻頂r著,挨他姐一頓打不要緊,出不了人命,揮拳頭的換成上官勇,上官睿能經(jīng)得住上官大將軍幾拳頭?
    “誰給你的膽子?!”上官勇被安元志死命扒著手,往外甩安元志的同時(shí),上官勇怒聲問上官睿道。
    上官睿站那兒無動(dòng)于衷,一副上官勇想打就打,他絕不躲的樣子。
    安元志被上官勇甩開,撲過來又抱住了上官勇的腰,跟上官勇道:“姐夫,他一個(gè)讀書人,他經(jīng)不住打的,姐夫,你真要打死小睿子啊?”
    “你給我讓開!”上官勇命令安元志道。
    安元志說:“這事都成這樣了,你打他也沒用啊。”
    安錦繡平靜無事的樣子,讓上官勇心慌,直覺告訴上官勇,他這會(huì)兒一定得做些什么,不然就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個(gè)媳婦,一定會(huì)下什么讓他承受不了的決定。安元志是安錦繡的弟弟,再壞也不歸自己打,至于上官睿,上官勇瞇一下眼睛,上官睿現(xiàn)在這副坦然無畏的樣子,他越看越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