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個人都起了個大早,不到七點就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
“這個點,我爸肯定還在醫(yī)院沒走呢——”
容雋拉著喬唯一的手走到病房門口,剛剛推開門,就正好與從病房里走出來的容卓正打了個照面。
容卓正昨天晚上顯然是沒休息好的,只不過他常年工作繁忙,這種狀況對他而言并不少見,因此他整個人狀態(tài)依舊極好,精神飽滿,目光如炬,視線落到容雋和喬唯一身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微微一頓。
片刻的怔忡之后,容雋立刻開口道:“爸,您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敢保證我媽腸胃炎絕對跟我做的菜無關(guān)。多半是她貪嘴在別的地方吃了什么,不敢讓您知道——”
話音未落,里面就傳來了許聽蓉的聲音:“胡說八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有沒有良心?你媽我生病了,你第一時間不是關(guān)心我,而是忙著甩鍋?我看你是皮癢了——”
容雋一聽到她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就斷定她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更何況她這通回應(yīng)怎么聽都透著心虛,偏偏眼前這位容先生一葉障目,也不知道是真的察覺不到還是明晃晃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喬唯一站在容雋身后,準(zhǔn)備避開這父子二人之間的矛盾,因此站出來,沖著容卓正輕輕喊了聲:“爸爸?!?br/>
這一聲稱呼顯然是讓容卓正滿意了,眉宇間的嚴(yán)肅也迅速褪去,點了點頭之后才道:“去看看你媽媽吧。”
喬唯一點了點頭,乖乖從他身側(cè)走進了病房。
剩下容卓正將容雋拎到病房外,繼續(xù)“興師問罪”。
喬唯一走進病房,眼見著許聽蓉面色紅潤,似乎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的模樣,這才松了口氣,上前道:“媽,您怎么樣?”
“沒事沒事。”許聽蓉握了她的手道,“就是拉了兩次肚子,昨晚睡一覺,今天早上起來就已經(jīng)好了?!?br/>
喬唯一聞言,朝病房的門口看了一眼,才又低聲道:“跟容雋做的東西有關(guān)嗎?”
許聽蓉立刻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后才小聲道:“跟他沒關(guān),是我貪涼,下午多吃了兩份冰激凌?!?br/>
喬唯一聽了,不由得無奈輕笑出聲。
正說話間,背鍋俠和容卓正也回到了病房里。
容卓正猶在數(shù)落:“……沒這份能耐就少瞎胡鬧,廚房那種地方也是讓你亂來的?瞎折騰。”
“你怎么說話呢?”許聽蓉卻又不高興了,對容卓正道,“他們小兩口愿意下廚做飯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你瞎摻和什么?”
說完,她才又看向喬唯一,說:“就是容雋做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這種東西不能經(jīng)常吃,還是那句話,多回家里來吃飯才好?!?br/>
喬唯一瞥了旁邊滿目慍怒的背鍋俠一眼,只能強忍笑意,道:“好,我們有時間就回家里吃飯?!?br/>
……
離開醫(yī)院,背鍋俠依舊是滿心郁悶,揮之不去。
喬唯一見他這個模樣,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別生氣了,晚上我早點下班,回家做飯給你吃?!?br/>
容雋驀地轉(zhuǎn)頭看向她,道:“那就是你也不相信我的手藝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喬唯一說,“你知道我是喜歡吃的?!?br/>
容雋聽了,這才伸出手來將她攬進懷中,親了一口才道:“那今天晚上還是由我來做飯,我們暫時不回家去吃飯了,讓我媽作妖!”
喬唯一忍不住笑著推了他一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前面的司機開口道:“容先生,今天晚上您約了官方部門吃飯的,您忘了?”
容雋還真是忘了,聽見這句話才想起來,不由得低頭看向喬唯一。
“沒關(guān)系啦,公事要緊。”喬唯一說,“我今晚可能也要加班,你忙你的,我忙我的?!?br/>
容雋這一周推了無數(shù)的公事才做到每天準(zhǔn)時回家給她做飯,但是今天晚上這一樁是真的沒辦法推,他卻還是又親了喬唯一一下,說:“不是我打退堂鼓,過了今天,我依然會繼續(xù)實踐我的承諾的?!?br/>
喬唯一只是輕笑了一聲。
……
這天喬唯一原本是打算在公司加班的,沒成想下午卻接到溫斯延的電話,約她吃飯見面。
想到容雋對溫斯延的反應(yīng),喬唯一有些猶疑,沒成想溫斯延卻直言有事想請她幫忙,喬唯一這才答應(yīng)下來。
晚上在吃飯的地方見到溫斯延,溫斯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怔了怔,隨后才笑道:“你氣色真好。”
喬唯一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差啊?!?br/>
“跟你估計還是有些差距的?!睖厮寡诱f,“你這個樣子,多少年沒見到了?!?br/>
喬唯一一頓,還在想應(yīng)該怎么開口,溫斯延已經(jīng)先開口道:“跟容雋和好了?”
喬唯一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后才道:“看得出來嗎?”
溫斯延點了點頭,道:“看得出來,挺明顯的?!?br/>
“怎么個明顯法?”喬唯一說,“難道我臉上寫了‘容雋’兩個字?”
溫斯延輕笑了一聲,道:“你臉上是沒寫‘容雋’,不過寫了‘紅粉霏霏’這幾個字?!?br/>
“那你又知道跟容雋有關(guān)?”
溫斯延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自從那年見過你領(lǐng)了離婚證之后哭的那個樣子,我就知道,這輩子除了容雋,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對吧?”
喬唯一無話可說,安靜片刻之后,只是輕輕笑了起來。
……
兩個人聊了些各自近況,又說起了溫斯延需要她幫忙的事情,一頓飯也吃了兩個多小時。
離開之際,溫斯延說起了兩個人都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喬唯一正認(rèn)真地聽著,忽然覺得前方的走廊盡頭轉(zhuǎn)角處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待她抬頭認(rèn)真看去時,卻只見到一行人匆匆離開的背影。
喬唯一不由得一頓,等到她和溫斯延走到那個轉(zhuǎn)角處時,先前那一行人卻早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喬唯一也沒有多說什么,告別溫斯延之后便坐上了回家的車。
待她回到家里,容雋果然已經(jīng)在家了,正坐在沙發(fā)里盯著電視。
聽到喬唯一進門的聲音,他轉(zhuǎn)頭看了過來,似乎停頓了一下,才道:“老婆,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