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明明身材那么高大,卻忽然一副死皮賴臉的孩子口氣,把顧長廷都給弄懵了。
趙簡身上的淡淡香味非常熟悉,和顧長廷身上的一模一樣,那是沐浴液的味道,畢竟趙簡剛洗完澡,氣味兒非常清晰。
顧長廷一直覺得,那是很清爽的味道,但是不知道為何,這會兒卻聞得臉紅心跳,感覺心臟都已經(jīng)蹦到嗓子眼兒去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掙開趙簡,但是陶燕芹還瞧著他們,顧長廷又不想讓她看出什么端倪來。
他只好硬著頭皮伸手拍了拍趙簡摟住自己的胳膊,說:“你不要聽旁人挑/撥離間,我們過兩天就要結婚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顧長廷說的很輕/松,不過其實他心里頭打鼓,生怕這個看起來高大的二愣子說出什么驚人的話,讓陶燕芹瞧了笑話。
趙簡只是抱著他不撒手,聽了他的話咧開嘴笑了一聲,說:“我當然相信你?!?br/>
顧長廷松了口氣,而陶燕芹氣得臉都通紅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氣炸了。
顧長廷想讓趙簡放開他,但是趙簡仍然抱著他,摟得還死緊,簡直就像是一個超級大的樹懶。
顧長廷幾次暗中掙扎都無果,只好想要先打發(fā)了陶燕芹再說。
“如果陶小/姐沒事情了,就請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鳖欓L廷說。
陶燕芹不肯走,她怎么甘心就這么走了。她沒有說話,但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保/鏢,還給保/鏢打了個眼色。
那保/鏢立刻點了一下頭,然后就大跨步的走過來了,抬起手來就要去拽顧長廷的手腕。
顧長廷嚇了一跳,不知道陶燕芹要做什么。
陶燕芹則是抱著臂,冷笑一聲,說:“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那只好把你帶到你爹那去,讓你爹好好教訓你。”
顧長廷連忙縮手,而抱著他的趙簡忽然瞇了一下眼睛,摟住他的腰,將人往后一帶,就護在了身后。
保/鏢沒有抓到顧長廷,嘴里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嫌棄趙簡礙事兒,干脆一拳就打過去。
“咯吱”一聲。
顧長廷還想叫趙簡小心的,但是這提醒的話還沒開口,慘叫的反而是那個保/鏢。
顧長廷都沒瞧清楚,趙簡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那保/鏢突然就跪下了,膝蓋恨不得把木地板給敲碎。
趙簡抓/住那保/鏢的手腕使勁兒一擰,咯吱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保/鏢則是疼得大喊了一聲,趙簡隨即在保/鏢膝彎處狠狠的一踹,那保/鏢瞬間就跪下了。
“啊——”
陶燕芹嚇壞了,大叫說:“你們竟然動手打人?”
顧長廷冷笑說:“這是我家,你們私自闖入,還惡/人先告/狀了?”
趙簡本來就英俊高大,充斥著一股難以馴服的野性,此時動起手來,那股氣息真是撲面而來,讓人臉紅心跳的同時,又讓人心驚膽顫的害怕。
趙簡也不說話,甚至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是就讓陶燕芹覺得,這男人一臉狠相。
趙簡將第一個保/鏢撂倒在地,立刻就沖著陶燕芹去了。
陶燕芹之前還在不甘這英俊的男人不看自己一眼,現(xiàn)在被他盯著,反而嚇得跟什么似的。
陶燕芹嚇得尖/叫,連忙往后退,她穿著高跟鞋,因為緊張,退了七八步就崴了七八下腳,腳腕瞬間腫成了包子。
顧長廷還沒反應過來,陶燕芹和她的保/鏢就已經(jīng)連滾帶爬的就全都跑掉了,哪里還敢留下來找茬。
陶燕芹被保/鏢扶著回了顧家,立刻就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顧長廷他爹剛回來就聽到哭鬧的聲音,自然要去瞧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陶燕芹哭得是梨花帶雨,撲到顧先生懷里,哽咽著說:“先生,我今天好心好意去看望顧長廷,怕他因為童小/姐悔婚的事情心情不好,結果誰想到,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叫一個野男人打我……”
顧先生瞧陶燕芹腳腕腫的厲害,而且衣/衫/不/整的樣子,立刻就信以為真,說:“他向來就這么不識抬舉,你去看他做什么,你就是太好心眼兒了?!?br/>
陶燕芹哭哭啼啼的說:“我不都是為了先生嗎?顧長廷被新娘子甩了沒什么,可兩日之后所有人都會對顧家指指點點啊,還會把先生也給笑話進去。我這么一想,就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br/>
提起這個事情,顧先生臉色就青了,說:“哼,他從小到大就干不出什么好事兒來,我要和他正式脫離父子關系,免得被他帶一身晦氣?!?br/>
“先生,別這樣?!碧昭嗲勰四ㄑ蹨I,說:“先生消消氣。我之前給先生提的那個建議……”
顧先生說:“你說的是你二伯和顧長廷的事情?”
陶燕芹點頭。
顧先生說:“我不是同意了嗎?是顧長廷不樂意?所以叫人打你?”
陶燕芹委屈的點了點頭,說:“不只如此呢,顧長廷還找了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男人,說是兩天后要和那個野男人結婚。唉,這么一來,我看顧家是絕對要被人笑話的了?!?br/>
顧先生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說:“什么野男人?我怎么沒聽說過?我顧家是誰想進就進的嗎?他一個顧長廷已經(jīng)夠拖累我顧家的了,還想隨便弄個野男人來我顧家白吃白喝?”
“是啊先生。”陶燕芹說:“但是顧長廷鐵了心要和那個野男人結婚。”
“氣死我了!”
顧先生拍案而起,陶燕芹趕忙拉住他,說:“先生別急,其實我是有個辦法的,就是要先生幫忙呢?!?br/>
“什么辦法?”顧先生說。
陶燕芹說:“先生不妨打電/話叫顧長廷回家來,然后我們隨便給他的水里下點藥,到時候顧長廷昏迷不醒,我就將我二伯叫來,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這么一來,顧長廷雖然不愿意,但是有把柄在我們手里,兩天之后怎么能和野男人結婚呢,肯定要和我二伯結婚的?。俊?br/>
顧先生聽了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這個辦法太下作了,不過他也沒有其他辦法,沉默了有兩分鐘,陶燕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根本不催促他。
終于,顧先生點了點頭,說:“好是好,但是顧長廷那個不孝的東西,我打電/話他都不一定會回來。”
“這個好辦?!碧昭嗲壅f:“這有什么的,那就做些小手段,把顧長廷叫到公/司去,就說公/司出了大紕漏,需要他去瞧瞧怎么回事兒。我就把我二伯叫到公/司去,這不也成嗎?”
顧先生說:“這樣應該沒問題,公/司的事情,顧長廷不會不管的?!?br/>
陶燕芹說:“那我這就去找/人辦,以免夜長夢多。”
顧長廷一夜沒睡,已經(jīng)非常累了,好不容易趕走了陶燕芹,趕緊就爬上/床去睡覺,但是他感覺自己并沒有睡多久,秘/書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公/司的合同出了大紕漏。
顧長廷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到浴/室去洗漱,然后換了新的衣服,整理一番要趕去公/司。
他拿了車鑰匙準備下樓出門,剛走到樓梯口,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兒。
顧長廷的廚房是半開放的,站在樓梯上就能看的很清楚,一個高大的人影竟然在做飯,還圍著顧長廷之前穿過一次的小白圍裙。
顧長廷有點發(fā)懵,而那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關了火,將東西盛出來,轉(zhuǎn)身正好對上顧長廷的目光,不吝惜的咧開嘴巴傻笑了一聲。
趙簡用他的大手托著盤子就迎了上來,說:“你醒了,雖然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不過我看家里沒什么東西,就幫你烤了兩片面包,煎了個荷包蛋?!?br/>
顧長廷驚訝的說:“你還會做飯?”
趙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會是會,除了荷包蛋之外,可能都不怎么好吃。”
顧長廷被趙簡的誠實搞笑了,但是他現(xiàn)在趕時間,不能坐下來吃飯了,只好拿了面包夾上荷包蛋,說:“我要去公/司,你就呆在家里吧,這個柜子里有一些錢,你可以用。對了,還有這個,是給你的手/機,里面有我的私人電/話號碼,有事情打給我,你會用嗎?”
趙簡趕緊放下盤子,跟屁蟲一樣追著顧長廷,說:“我可以跟著你嗎?我可以保護你?!?br/>
顧長廷想要拒絕的,畢竟他只是去公/司而已。不過趙簡一臉期待,簡直像一只大狗一樣。顧長廷轉(zhuǎn)念一想,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別人都沒見過趙簡,婚禮的時候肯定特別突兀,不如趁著現(xiàn)在,把趙簡帶出去讓人見見,到時候也不會顯得那么尷尬。
顧長廷點了點頭,說:“走吧,我開車。”
顧長廷帶著趙簡一起來了公/司,果然趙簡瞬間就成了焦點,不只是因為他和顧大少同行的緣故,趙簡那張臉,已經(jīng)足夠吸引人的了,幾乎每個路過他的人,都會多看他一眼。
“我要去會/議室,你在樓上我的辦公室等我行嗎?這里不能亂走。”
顧長廷要進會/議室,趙簡肯定不能再跟著進去了,顧長廷打算讓秘/書帶著趙簡到樓上自己的辦公室去。
趙簡連忙說:“我不亂走,我可以坐在外面等你嗎?這里離得近,你出來我就能知道了?!?br/>
顧長廷有點好笑,趙簡真是像極了一條大金毛,一臉忠犬的樣子。不過趙簡打人的時候,可不像是溫順的金毛,比豹子還可怕。
顧長廷點了點頭,說:“行,那你坐在這里吧,我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br/>
顧長廷轉(zhuǎn)身進了會/議室,趙簡就坐在會/議室門口外面的椅子上。
這一層基本都是會/議室,一般都是談合同用的,經(jīng)常有商業(yè)伙伴出現(xiàn),所以非常的安靜,走動的人也不多。
趙簡剛坐下來,就聽到“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音,非常的突兀,回頭一瞧,就瞧見一抹紅色的身影。
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發(fā)福的中年男人一起走進了通道盡頭的茶水間,女人他認識,是早上才見過的陶燕芹。
趙簡皺了皺眉,那個男人他就不認識了,看起來起碼五十歲,禿頂很嚴重。
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進了茶水間,好像在說什么,不過離的太遠了,趙簡聽不見。
“請問……”
趙簡正回頭瞧著,都忽略了有人從他面前走過。
他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路過這里就停了下來。
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一臉笑面虎的模樣,但是看起來并不好得罪的樣子。
他身后還跟著三個人,一個像是秘/書,另外兩個像是保/鏢。
男人停了下來,不確定的說:“請問,是……唐先生嗎?”
趙簡皺了皺眉,木著臉說:“你認錯人了,我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