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云麒的謀劃(1)
但我最終還是守住了心神,猶豫了一下,說:“這……太突然了,可以讓我再考慮考慮嗎?”
他有些失望,卻依然露出幾分笑容,說:“沒關系,現在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你慢慢考慮。”
我點了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狼狽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我的心卻有些亂了。
大半年之前,我還是那個窩在小小花圈店里,無人問津的宅女,自從周禹浩出現之后,我突然就變成萬人迷了,仔細想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如果我真的和云麒有這么深的淵源,或許答應他的求愛也不錯。
我翻了個身,心亂如麻,仿佛一頭小鹿在亂撞,我有些后悔了,抓了抓頭發,剛才怎么不干脆睡了云麒,那么美味的大餐送到面前,我卻不吃,太可惜了。
這個晚上,我就像鐵鍋上的烙餅,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剛睡醒沒多久,我忽然感覺到了什么,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披頭散發地就跑到窗戶邊,一眼便看見站在懸崖邊上的周禹浩。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死死地盯著他,雙手微微發抖。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正好與我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有一絲重逢的喜悅,又有了幾分憤怒,我沉默了一陣,將白色透明的紗制窗簾一拉,隔開了他的目光。
這種窗簾從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是從里面確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不知為何,我并沒有離開,仍舊守在那里,目光一刻都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別墅的門打開,云麒緩緩地走了出來,踏過白雪,與周禹浩相對而立,雪山上有風拂過,將二人的頭發揚起,在空中胡亂地飛舞。
“周先生。”云麒臉上帶著微笑,但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他淡淡說,“不知道你千里迢迢來我家,有何貴干。”
周禹浩目光冰冷,沉聲道:“我來接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云麒笑道,“抱歉,這里沒有你的女人。”
“廢話少說。”周禹浩冷聲道,“我來接姜琳。”
云麒笑意更深:“接她?你憑什么接她?她愿意跟你走嗎?就算她愿意跟你走,你能護得住她嗎?”
周禹浩說:“那不需要你這個外人操心。”
“外人?”云麒眼底浮動起一抹淡淡的冷意,“我和她認識了一千多年,到底誰才是外人?”
“我沒心情和你斗嘴。”云麒手腕一翻,一條黑色的鞭子出現在他的手中,他身上的鬼氣節節攀升,比上次與司空少澤戰斗的時候還要強,眼底浮現出一抹深深的紅。
云麒冷笑道:“想和我拼命?以你現在的實力,在我眼前根本不夠看,就算拼命又如何,不過是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你廢話太多了。”周禹浩的聲音變得粗啞,身后仿佛有熊熊地獄之火在燃燒。
我咬了咬牙,轉身快步跑出門去,大喊一聲:“住手!”
兩人動作一頓,都回過頭來看我,周禹浩目光深切地看著我,輕聲呼喚:“小琳。”
我卻冷著心腸,來到云麒的身邊,臉色冰冷地說:“周禹浩,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周禹浩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小琳,不要鬧。”
“誰跟你鬧。”我沉著臉,說:“周禹浩,我們結束了,你走吧。”
周禹浩眼中怒火滔天,卻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說:“小琳,你聽我解釋,我并沒有背叛你,之前你所看到的,不過是我與他們虛以逶迤,那天我知道你并不在那里,所以才會帶他們去。”
我淡然道:“我已經想到了,但是周家宣稱與我劃清界限,總不是假的吧?”
周禹浩說:“那只代表周家,與我無關。”
“你是周家人,更是周老爺子指定的下一代周家家主,周家的所作所為,怎么可能與你無關?”我激動地說,“你相信我嗎?你為我爭取過嗎?你愿意與周家決裂嗎?”
“我愿意。”周禹浩打斷我,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愿意為了你,與周家斷絕關系。那個周家家主,我不做也罷,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比你重要。”
我呆愣了一秒,隨即笑了起來,笑容中帶了幾分悲戚:“當然,禹浩,對于你來說,我的確很重要,因為我是你的命啊,沒有我的九陰之體,你想要復活難上加難。”
周禹浩大聲道:“我復活,也只是想與你長相廝守,不至于陰陽兩隔,不然做個鬼又如何?”
“夠了,禹浩。”我無奈地嘆息,似乎很疲憊,低低地說,“我不能讓你為了我,違背你最敬愛的爺爺,你的童年處處受人排擠,所有人都把你當怪物,當喪門星,是周老爺子護著你,疼愛你,如果你違逆他,你還是人嗎?假如你今天為了我,這么做了,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你的悔意,會成為我們兩人關系中的一劑毒藥,與其到時候互相責備,互相傷害,不如現在就分開。”
周禹浩終于壓不住他的怒火,大聲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你,你是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手,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今天就算我要死在這里,我也要把你帶回去。”
我面無表情地從衣服里拿出匕首,朝著自己的肩窩狠狠刺了進去。
血液四濺,周禹浩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連云麒都滿臉震驚。
“滾。”我聲音冰冷,冷得快要凍成冰渣,“立刻給我滾,否則,我寧愿死在你的面前。”
周禹浩眼中仿佛要滴出血來,他身上的鬼氣極不穩定,涌動著強烈的悲傷、憤怒、痛苦、眷戀,他傷心地后退了兩步,步子都有些踉蹌。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太過復雜,復雜得讓我的心都快碎了,但我還是咬著牙硬挺著,用力將刀子從肉里拔出來,對準了自己的另一個肩窩,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再不走,我會一直在身上刺,直到你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