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漢一看形勢不妙,當即沖我噓了一聲,然后飛快的關(guān)掉了手電筒。
    燈光一暗下來,整個鐵塔內(nèi)部再次陷入了久違的黑暗,只有白玉圓盤散發(fā)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暈。
    我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著外面的沙沙聲,直覺告訴我那張女人臉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仿佛下一刻就會爬進鐵塔。想到這兒,我心中就是一沉,因為剛剛我們忘記關(guān)門了,如果那東西闖進來怎么辦?我跟懶漢豈不是被堵了個正著?
    我手心全是汗,驚恐的給左輪手槍填上了一發(fā)子彈!
    沒想到那聲音已經(jīng)進了塔。
    因為之前的心理陰影,我對那張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臉感到格外的害怕,完全不敢跟她正面接觸。可萬萬沒想到那東西就像在玩捉迷藏一樣,我越不希望她靠近我,她越是朝著我的地方來,那沙沙的聲音,仿佛閻王爺?shù)拇呙恳幌露记么蛟谖业男睦铮瑖樀梦規(guī)缀趸觑w魄散。
    我暗罵一聲倒霉。
    我沒敢留在原地,輕輕貓著腰繞著白玉圓盤走,企圖躲開那個東西。那也不知道那東西是怎么回事,左晃右晃,幾乎一直在走S形的路線,將我的退路全都給堵住了。
    眼看那東西已經(jīng)要碰到我了,我仿佛聽到了它咯咯的笑聲。伸手一摸,正好摸在了存放夏侯淵尸體的白玉圓盤上,干脆心一橫,抱著行軍包,翻身就鉆進了那白玉圓盤里。
    好在這白玉棺材體積夠大,就像酒店里的大圓床,足夠裝下我。不過我只能蜷著身子,死死的靠在死尸的旁邊。
    說實話,長這么大我還是頭一次跟死人這么親密接觸。
    而且還是一具死了上千年的尸體,心里難免有些發(fā)毛。
    好在我知道懶漢也躲在附近,不至于自己嚇死自己。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在棺材里躲太久,但我眼下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那該死的東西盡早離開!
    可老天偏偏不遂人愿,那鬼東西在鐵塔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就是不出去……
    我又不敢大喘氣,只能屏住呼吸,跟夏侯淵的尸體面對面躺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覺得對面的夏侯淵還有一絲體溫,一開始也沒在意,只是覺得三國時期的防腐技術(shù)太他媽牛了!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那體溫似乎真的是從夏侯淵身上傳來的。
    我不信邪,就往后挪了挪,這一挪忘記了背后還掛著一把工兵鏟,工兵鏟的鏟頭正好撞在了白玉棺材上,只聽寂靜的鐵塔里傳來‘咣’的一聲,那聲音恍若平地驚雷,隔著十幾米估計都能聽見,更別說那東西了。
    那東西當即就朝我這邊爬過來!
    我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這時候也顧不得夏侯淵的尸體是怎么回事了,拽出工兵鏟,迎著那東西就是一鏟子。
    懶漢見我暴露了,也只能跳過來救我。
    那東西似乎并沒有想到鐵塔里還有一個人,好奇的扭過頭看向了懶漢。
    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掄起了工兵鏟朝著這東西的身上拍去,這不是這東西到底是個啥,德國鎢鋼做的工兵鏟拍在它身上就像是拍到硬石頭一樣,沒有任何效果,反倒是震得我手腳發(fā)麻。
    我知道這么硬拼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只好沖懶漢說道:“懶漢兄弟,你躲遠點,我開槍!”
    沒想到懶漢拔腿就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沖我說道:“千萬別開槍,你繼續(xù)躺在那兒,我來引來它。”
    沒想到懶漢關(guān)鍵時刻竟然用自己當誘餌,我頓時有些不忍心,連忙說道:“這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送死,我們一塊上去拼命,我就不信子彈還打不死這孫子。”
    “別廢話了,我比你了解這里,你躺好。”說完,懶漢已經(jīng)出了塔,離開之前他還故意打開了手電筒。隨著手電筒一亮,那個東西就像是聞到香味兒的饞貓,瞬間就不管我了,追著懶漢后面攆。
    我怕光會照到我,所以在懶漢打開手電筒的時候,又重新躺回了白玉圓盤里。
    而隨著懶漢越跑越遠,周圍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雖然那東西暫時被懶漢給引走了,但我一時半會也不敢離開,而是選擇在原地修整一會兒。
    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折騰,我整個人的神經(jīng)都已經(jīng)被折磨得快要崩潰了,現(xiàn)在躺在白玉圓盤上,絲絲寒氣順著皮膚透進來,涼颼颼的,反倒是覺得整個身子骨越發(fā)的舒坦,像是有股水流在圓盤下流動。之前開棺的時候,我檢查過,整塊羊脂玉一體成型,并沒有什么水流暗藏其中,難不成是那些曼陀羅花的根莖?
    想到這,我伸手就去摸了下扎入夏侯淵尸體上的那些血紅色根莖,沒想到那夏侯淵的尸體竟然哆嗦了下,這一下可把我徹底嚇壞了,我整個幾乎都要炸了!腦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心中暗罵,該不會這尸體沾了我的人氣,要變成大粽子了吧?
    如果真是尸變了,那可就麻煩大了,夏侯淵生前是超一流的猛將,殺人如麻,指揮過無數(shù)戰(zhàn)役,絕不是普通的白毛紅毛粽子能比的。
    最次也是黑煞的水準啊!
    那我現(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好在關(guān)鍵時刻我還沒有徹底嚇瘋,我盡力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拔出傘兵刀,用另一只手去摸夏侯淵,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尸變?
    說實話,這時候我已經(jīng)做好了大戰(zhàn)一場的準備。
    如果真是尸變了,就算是死也先要讓這老怪物脫層皮。
    沒想到,我碰到的夏侯淵左手并沒有長出尸變的那種絨毛,反倒是有著跟我一樣的體溫。
    我心中疑惑,這尸體剛剛明明動了,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卻什么動靜兒都沒了?難道是我看錯了?
    再說了,尸體一旦變成粽子,指甲和頭發(fā)都會迅速生長,周圍還會散發(fā)出濃濃的臭氣,可是眼前的尸體除了不會呼吸,跟活人就沒什么區(qū)別!
    一樣的血肉,一樣的體溫……
    剛聯(lián)想到這兒,我的大腦就有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瞬間呆滯。緩了足足有十幾秒,我雙手攥緊了傘兵刀,一咬牙就刺向了身邊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