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建設進度和凌鋒預料的差不多,第二期的建設方案,被投委會擱置了,島上的工程進度明顯慢了下來,近乎半停擺的狀態。</br> 還有后續的接駁碼頭、直升機坪、海底觀光長廊、五星酒店、五a度假村、與市區對接的高速公路等等。</br> 投資金額將會成倍的增加。</br> 薄荷島的前景確實誘人,等到海語徽的資金枯竭,蘇宇權父子會像鯊魚聞到血,不惜重金搶奪投資配額,直至完全拿下薄荷島的承建、經營權,如同當年拿下致遠集團。</br> 凌鋒星眸冰冷,他現在只能等待,等到蘇家現金流緊張,乃至枯竭的時候,他才會重拳出擊。</br> 李沐清興致勃勃,笑道:</br> “這個景區靠近江海都市圈,如果合理開發,前景應該很好,你說對嗎?”</br> 許久未得到回應,李沐清看向凌鋒,不悅道:</br> “凌鋒,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在想什么呢?這個海島風景挺好的。”</br> 凌鋒這才反應過來,試探道:</br> “李小姐,如果蘇家向李氏化學求援,你們會出手嗎?”</br> 李沐清略作沉思,笑道:</br> “應該不會,李氏一直深耕化工領域,不像蘇海股份,業務繁多,攤子鋪的很大。他們手上的項目對李氏不具有互補性,只會消耗我們的資金。”</br> 說罷,笑盈盈地看著凌鋒,戲弄道:</br> “在我眼中,十個蘇海股份也抵不上一個格沃有價值。不過,我對蘇家手中的致遠股權,倒是有些興趣。你怕不怕我和你爭奪致遠?”</br> 凌鋒臉色一變,冷聲道:</br> “致遠的研發能力,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對李氏化學的助益不大。我父親為這家公司付出了生命,我一定要奪回來。”</br> 李沐清看到凌鋒神色不悅,急忙勸道:</br> “看把你緊張的,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會幫你搶下致遠的市場。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br> “你現在是瀚思的股東,公司快速發展,你同樣也能獲利。”</br> 李沐清白了凌鋒一眼,揶揄道:</br> “你上午的流氓勁去哪了?一談到工作,就一板一眼。沒情趣。還要逛多久?我想回去了。”</br> 凌鋒確認了薄荷島的項目實況,也無意逗留,帶著李沐清朝停機坪走去。</br> 還未走多遠,一架直升機突然升空,飛向西北陸地的方向。</br> 凌鋒心中疑惑,直升機為何提前返航?</br> 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和李沐清在島上逗留半個小時,然后搭乘返航的直升機,回到跳傘基地。</br> 凌鋒前往游客服務中心,想尋找海語徽問明詳情。</br> 在前往游客中心的路上,李沐清突然拍了凌鋒一下,笑道:</br> “喂,你前妻怎么也在?”</br> 凌鋒微微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反問道:</br> “我前妻?”</br> 李沐清噗嗤一聲,嘲笑道:</br> “你腦子進水啦,蘇景萱,她在那呢。”</br> 凌鋒循聲望去,只見蘇景萱身著淺藍襯衣,頭戴白色安全帽,捧著圖紙,站在烈日下,核驗工地建材。</br> 凌鋒雖然有些困惑,但他無暇關心這些,并未上前打招呼,而是繼續趕往游客中心。</br> 還未走出多遠,海語徽迎面而來。</br> 她已經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冷言譏諷道:</br> “凌鋒,你可真是薄情寡義。過去打個招呼,有那么困難嗎?”</br> “直升機是你調走的?”</br> “是要怎樣。你既非藍海的股東,也非藍海的員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給你的特權?”</br> 凌鋒苦笑道:</br> “海語徽,你講點道理好嘛,我是按照正常的市場價格,付了費用的。”</br> 海語徽雙手交叉,挑釁道:</br> “我們不做你的生意,雙倍退還給你。”</br> 一旁的李沐清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連聲道歉:</br> “不好意思,我盡量控制,你們繼續。”</br> 海語徽嘴角一撇,不屑地說道:</br> “和他吵架,沒意思。”</br> 說罷,走向蘇景萱。</br> 李沐清盯著凌鋒,揶揄道:</br> “你是不是沒有告訴她,我會一起過來。”</br> 凌鋒劍眉微皺,輕聲道:</br> “在這里別動,我去和她協商。”</br> 說罷,快步走向海語徽。</br> 雖然已經下午四點,但太陽依舊毒辣,地表積蓄的熱量,將空氣炙烤的灼鼻。</br> 海語徽輕聲提醒道:</br> “景萱,那個家伙來了。”</br> 蘇景萱一邊檢驗建材,一邊問道:</br> “你是說明川、明嵐嗎?”</br> 海語徽黛眉微蹙,輕聲道:</br> “不是的,是凌鋒那混蛋,還帶來一個女孩。”</br> 蘇景萱這才轉身,看向身后。</br> 這是兩人離開民政局后,第一次碰面。</br>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又相互躲閃,都覺得有些尷尬。</br> 凌鋒掃了一眼蘇景萱,她剪掉了原有的秀麗長發,臉蛋少了幾許嫵媚,多了幾分颯爽。</br> 俏美的臉蛋被烈日炙烤的火辣,纖細的頸項滿是水珠,汗濕的衣領緊貼嫩滑的肌膚。</br> 凌鋒眉頭緊皺,他實在無法理解,蘇景萱為何選擇來工地干活?</br> 他瞥了一眼四周的工作環境,到處是建筑材料,拉著海語徽走到一旁,冷聲道:</br> “海總,你能解釋一下嗎?”</br> “沒什么可解釋的,蘇景萱現在是我的搭檔,她出現在工地,合情合理,反倒是你,一個不該出現的人。”</br> “別哄我,她現在離開了蘇家,我開的支票,她也沒收,你告訴我,她哪來的資金?”</br> 海語徽笑道:</br> “這個世界,誰離開誰都能活,只是看誰更豁得出去。她賣掉了別墅和所有商品房,全部投了進來。而且,她工作能力很強,我又額外送了一點干股。”</br> 凌鋒輕嘆一口氣,看向烈日下工作的蘇景萱,不再言語。</br> 或許自己和這個女人,命理相克,哪里有局,她往哪里闖。</br> 凌鋒搖了搖頭,無暇他顧,沉聲道:</br> “語徽,幫我安排一艘接駁船,我要趕回去。”</br> “沒有船,你有本事就帶著那個女人游過去,不過我要提醒你,夏季是水母繁衍最旺盛的季節,海域外圍的隔離網還沒有建起來。小心被水母蟄死。”</br> 說罷,海語徽嘴角微微上揚,撇下凌鋒,回到工地上。</br> 烈日炎炎,兩個女人汗如雨下,沒過多久,海語徽勸道:</br> “景萱,進去休息一下,剩下的工作讓小許他們完成。趙明川應該回來了。”</br> 蘇景萱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凌鋒,不悅道:</br> “那個人呢?他還不走嗎?”</br> 海語徽上下打量凌鋒,噗嗤笑道:</br> “我們別理他,讓這個花心大蘿卜,曬成腌蘿卜。”</br> 說罷,拉著蘇景萱的手,走向游客中心。</br> 看著兩人離開的倩影,凌鋒暗自傷神。</br>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這兩個女強人居然會攜手合作。</br>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惺惺相惜,似乎不分男女。</br> 正當凌鋒愣神的時候,李沐清緩緩走上前,抬腳踢了凌鋒一下,揶揄道:</br> “喂,想不到你這么沉悶,還挺有美女緣,一個前妻,一個愛慕者,你能應付過來嗎?”</br> 凌鋒看向海邊,想著怎么離開,并未答話。</br> 李沐清看著凌鋒的側顏,對他的興趣越來越大,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熾熱感覺。</br> 李沐清輕咬嘴唇,猶豫許久,終于鼓足勇氣,笑道:</br> “喂,凌鋒,如果加上我,你能應付過來嗎?”</br> 凌鋒心中一懔,雙眉緊皺,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br> 李沐清芳心一橫,突然反客為主,一個箭步上前。</br> 未等凌鋒做出反應,已然勾緊他的脖子,櫻唇湊到耳邊,氣若幽蘭,笑道:</br> “凌鋒,在我的追求者里面,你是最特別的一個。我不介意公平競爭。如果你想玩真的,我奉陪到底。”</br> 說罷,輕輕咬了一下凌鋒的耳垂,挑釁道:</br> “混蛋,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gameonordietrying。”(要么玩下去,要么死。游戲至死方休。)</br> 凌鋒被李沐清大膽的舉動,激得頭皮發麻,反手去解頸上的雙臂。</br> 李沐清格格地笑著,松開凌鋒,獨自跑向海邊,只留下男人呆愣不動。</br> 凌鋒杵在原地,劍眉緊鎖,輕聲罵道:</br> “秦天磊,你給我出的什么騷主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