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第一個周六。</br> 這是凌鋒在國內公開露面后,過的最舒心的一個周末。</br> 收購致遠集團的計劃,取得階段性的成果。</br> 與李沐清的情感牽手,更是意外的驚喜。</br> 凌鋒躺在床上,回味昨晚的溫存畫面,傻傻發笑,這難道就是愛情的不期而至。</br> 直到下午,凌鋒由陸文軒陪同,前往十里洋場的江邊。</br> 一方面是為了身體休整,最主要的目的,是會見康復中心籌備候選人。</br> 凌鋒萌生了一個信念,計劃在江海市,以斯塔茨綜合醫院為參考,創辦一家醫療中心,以戰創康復為特色。</br> 但他對醫療項目,知之甚少,從獵頭公司物色的人選名單,挑中了一位。</br> 對方的資質履歷十分優異,尤其是三年的援非經驗,引起了凌鋒的興趣,從一眾候選人中,脫穎而出。</br> 這個項目,對于凌鋒而言,并不考慮回本問題,除了專業經驗,他更在意候選人的職業操守。</br> 來者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相文質彬彬。</br> 經過深入交談后,凌鋒對其贊賞有加,能在混亂艱苦的工作一線,志愿駐守三年,極為不易。</br> 兩人雖是不同的專業領域,但十分聊的來。</br> 結束會談后,凌鋒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br> 周六是個難得的長風天,涼爽宜人。</br> 凌鋒聯系李沐清,約她吃晚飯。半個小時后,李沐清一身清涼短裝,來到江邊,青春靚麗,讓凌鋒眼前一亮。</br> 直到陸文軒離開,兩人才膩歪在一起。</br> 江風拂面,撩動女人的秀發。</br> 凌鋒從身后,環住李沐清的腰身,將頭埋進她的頸間。</br> “鋒,別這樣,別人會誤會的。”</br> 李沐清雙頰微紅,纖細的脖頸間,凌鋒粗重的呼吸,燙的她全身滾熱。</br> 凌鋒笑著打趣道:</br> “沐清,他們沒有誤會,我就是那種想法。”</br> “流氓。”</br> 李沐清嬌嗔一聲,掙開腰間的手,轉過身來。</br> 她螓首微仰,櫻紅的嘴唇,剛想說話。</br> 凌鋒早已俯身攻上,讓她無從開口。</br> 李沐清連退兩步,最后依靠白色石欄,羞怒反擊,雪臂勾住凌鋒的脖頸。</br> 炙熱的江風,拂過柔情的水面,時而溫情撩撥,時而狂熱奔放。</br> 江水共霞光一色,絢麗瑰紅,隨風蕩漾。</br> 霞光下,兩道修長的身影,旁若無人地纏綿悱惻,久不分離。</br>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清終于敗下陣,連聲喘氣,嬌嗔道:</br> “流氓,花樣這么多,你老實交待,吻過多少女孩。”</br> 凌鋒看著女人的雙眸,調侃道:</br> “昨晚不是彩排過嗎?”</br> 李沐清回想起昨晚的纏綿畫面,羞赧地低下頭,輕聲道:</br> “呸,沒個正經。”</br> 兩人相視一笑,沉浸于晚霞美景。</br> 過了許久,李沐清突然說道:</br> “凌鋒,我對你是認真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別的女人再有情感瓜葛。”</br> “沐清,我和蘇景萱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假的。”</br> “我說的不是她。”</br> “那是誰?”</br> “海語徽,她看你的眼神不對。”</br> 凌鋒有些詫異,他認為那天晚上,海語徽見過自己的傷痕,應該被嚇退了。</br>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無法將那晚的情景,告訴女友。</br> 李沐清看向凌鋒,柔聲道:</br> “鋒,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我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這份感情。”</br> “沐清,我和海語徽只是普通朋友,你多慮了。”</br> 李沐清看向水面,輕聲道:</br> “那天在島上,海語徽看你的眼神,感覺她要吞了你。”</br> 凌鋒笑道:</br> “李大小姐,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br> “我沒和你開玩笑。海語徽條件很好,又離過婚,肯定比我懂男人。凌鋒,我警告你,離她遠點,不然,我會吃醋的。”</br> 凌鋒微微一笑。</br> 恰在此時,凌鋒的手機響了,是廖展宏的來電。</br> 接通電話,廖展宏約凌鋒晚上吃飯,有要事面談。</br> 一想到酒吧下藥的事情,凌鋒有些倒胃口。</br> 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他答應了見面的邀約,但吃飯就算了。</br> 與李沐清共進晚餐后,凌鋒和陸文軒,來到迪岸東方城。</br> 酒吧包廂內,一個年輕人跪在地上,全身顫栗。</br> 廖展宏一臉陰沉,看到凌鋒進來,冷聲道:</br> “凌老弟,隨便坐。我正好有些事,忙完了再聊。”</br> 說罷,瞪向跪著的馬仔,冷笑道:</br> “老子最恨偷奸耍滑,你小子跟我的時間也不短,應該知道規矩,這里的每一分錢,都是老子的。”</br> “宏爺,饒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啦。”</br> 廖展宏放聲笑道:</br> “饒了你?我宏爺定的規矩,你說改就改,老子的臉面往哪擱。左手、還是右手,給句痛快話。”</br> 地上的年輕人嚇的不敢說話。</br> 廖展宏目光陰騭,冷冷地說道:</br> “右手,剁掉一根。”</br> 包廂內待命的打手,隨即上前,按住那年輕人的肩膀。</br> 一聲慘烈的叫聲,包廂的玻璃茶幾上,留下一根鮮血淋漓的斷指。</br> 凌鋒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br> 他很清楚,廖展宏是在殺雞給猴看,對方已經失去了耐心。</br> 受傷的馬仔,被人拖出了包廂。</br> 廖展宏掃了一眼四周,陰沉道:</br> “都給老子滾出去。”</br> 包廂內,只剩下凌鋒倆人。</br> 廖展宏一臉詭異的笑,拿起一根斷指,放在面前,細細地端詳。</br> 隨后掏出打火機,自言自語地說道:</br> “我平生最恨被人耍,這癟三竟敢報假賬,為了區區兩千元,就敢騙我。凌老弟,你說這種貨色,能留嗎?”</br> “宏爺,你急著叫我過來,不會是為了看你執行家法吧。”</br> 廖展宏目光陰森,看向凌鋒,笑道:</br> “凌老弟,品嘗過米肉嗎?”</br> 凌鋒搖了搖頭。</br> 廖展宏按動打火機,將斷指在火上熏烤。</br> 凌鋒看著詭異的一幕,已經猜到了米肉的含義,吃米長大的肉。</br> 廖展宏看到凌鋒面不改色,笑道:</br> “我雖然讀書不多,但特別喜歡聽《水滸》。說書里,古代將人肉,叫做米肉,活人叫做兩腳羊。凌老弟,你知道年輕女人叫什么嗎?”</br> 凌鋒搖了搖頭,默不作聲。</br> 廖展宏咂舌道:</br> “年輕女子叫做——不羨羊,肉嫩鮮滑,吃了就再也不羨慕羊肉了。這名字,真他娘的絕,肯定是你們讀書人想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