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闖進總裁辦公室,又隨手將門反鎖。</br> 這間辦公室并非凌致友之前的房間,應該是蘇景萱重新挑的。</br> 辦公室有一百多平,卻沒有人。</br> 凌鋒掃了一眼老板桌后面的書架,立馬發現了端倪。</br> 書架后面有隱藏的休息室。</br> 跑向書架,四處查看,終于找到了暗門。</br> 凌鋒推門而入,看到妻子正慌亂的整理衣服。</br> 休息室另一側的門正開著,通向茶水間。</br> 茶水間旁邊則有一個總裁辦公室的后門。</br> 趙明川應該是從后門跑的。</br> 凌鋒強忍下追出去的沖動,不想將事情鬧的太大。</br> 外面有許多員工,還是父親當年的部下,自己可以不要臉,但不能讓父母跟著自己丟人。</br> 凌鋒咬牙切齒地看向妻子,雙眸兇光四射。</br> 如果不是念著她肚子里有孩子,凌鋒真想卸掉她的雙臂,狠狠地折磨她。</br> “凌鋒,你怎么跑到我辦公室來了,你未經我的允許,居然闖到我的休息室!”</br> 蘇景萱不愧是女強人,已經恢復如常,指責凌鋒的不請自入。</br> 凌鋒將全身的怒意都砸向墻壁,語氣冰冷至極:</br> “今天是周五,下午2點,民政局門口等你。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可以在你身上刺三十六刀,刀刀避開要害,不會構成重傷。”</br> 蘇景萱:“你這是人身恐嚇,我要……”</br> 凌鋒迅速沖向妻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她的脖子,將女人按在墻上。</br> “蘇景萱,你真讓我惡心,我說過,我可以成全你們一家子,但是,請給我留點顏面。記住,下午兩點。”</br> 蘇景萱被人掐住脖子,呼吸困難,兩只腳踢向男人。</br> 凌鋒對一個孕婦實在下不去重手,只能放開妻子,轉身要走。</br> 蘇景萱喘過氣來,抓住凌鋒的手腕,大聲質問道:</br> “凌鋒,你今天有病吧。你是跑來捉奸的嗎?必須給我說清楚。”</br> 凌鋒:“難道不是嗎?趙明川來過吧,是不是剛才從后門跑了。”</br> “凌鋒,你他媽混蛋。”蘇景萱突然激動地直接扇了凌鋒一巴掌。</br> 凌鋒沒有防備,感覺左臉火辣生疼,剛想還回去,卻看到妻子委屈地蹲在地上,輕輕地啜泣著。</br> 突然蘇景萱的手機響了,是總裁助理打過來的。</br> 助理詢問蘇總的情況,并告知工程部正在趕過來開門。</br> 兩張門禁卡,一張在蘇景萱這里,一張在凌鋒手上。</br> 凌鋒知道,安保部的人就算再廢物,現在也應該趕過來了,一定堵在外面,自己想要脫身,難免會有拳腳沖突。</br> “讓他們走,我自行離開。”凌鋒沉聲道。</br> “怎么,你怕了?你的刀呢,不是要刺36刀嗎?”蘇景萱似乎也豁出去了,站起身,美眸中滿是淚水,盯著男人的眼睛。</br> 凌鋒看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妻子,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確實沒有親眼看到趙明川的身影。</br> 難道這次冤枉她啦?</br> 凌鋒不想多耽擱,外面有不少父親的老朋友、老下屬。</br> 捉奸,實在太難聽了。</br> 凌鋒轉身朝后門走去,卻被妻子一把拉住。</br> 手機再次響起,依舊是助理打來的。妻子接通電話,只冷冷地說道:</br> “思丹,我沒事,讓所有人都回去工作,你在外面守著。”</br> 凌鋒想走,卻依舊被妻子狠狠地拽著。</br> 他第一次見女人有這么大的氣力,看來妻子是真憤怒了。</br> 蘇景萱掛斷電話,看向凌鋒,怒道:</br> “凌鋒,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要敢做敢當。你有膽和我去監控室嗎?”</br> 凌鋒劍眉一挑,“去就去,我還怕你不成。”</br> 蘇景萱松開緊抓的手,靠在門上,喘氣道:</br> “等一下,我緩和一下情緒。我不能這樣子出去見人。”</br> 凌鋒很紳士地轉過身子,背對著門口的妻子。</br> 休息室里寂靜無聲。</br> 過了數分鐘,蘇景萱重新整理好妝容衣服,冷聲道:“可以了。走吧。”</br> 兩人從辦公室正門出去。</br> 助理在門口焦急地轉著圈,看到兩人,“蘇總,他……”。</br> 蘇景萱擺了擺手,沉聲命令:</br> “我沒事,今天的事情不要外傳,懂嗎?”</br> 助理看了一眼總裁,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重重地點頭答應。</br> 凌鋒和妻子很快來到監控室。</br> 蘇景萱將眾人支走,監控室只剩下夫妻二人。</br> “凌鋒,你連直升機都能應付,調閱監控應該不在話下。”蘇景萱的語氣中帶著譏諷。</br>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滿是戲謔,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br> 凌鋒坐在屏幕前,監控畫面一幀幀地劃過。</br> 上午十點,趙明川走進總裁辦公室的前臺,同行的還有一男一女。</br> “女的是趙明川的助理,男人的是趙投控股的法務經理。”蘇景萱解釋道。</br> 這一刻,凌鋒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一半。</br> 十點四十,趙明川三人離開,進電梯,進地下車庫,趙明川開車駛出致遠大廈。</br> 凌鋒徹底懵了。</br> 他似乎能感受到身旁女人溢出嘴角的譏笑。</br> 凌鋒有些愧疚,剛才沖動了,下手確實有些重,差點想把她掐死。</br> “凌鋒,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蘇景萱盯著男子的側臉,帶著譏諷。</br> 凌鋒站起身,輕聲說道:</br> “這件事是我唐突了,抱歉”。</br> 蘇景萱娥眉微蹙,看著男人,戲謔道:</br> “你道歉這么沒誠意嗎?就這樣,沒了?”</br> “蘇景萱,那你想怎么樣?讓我跪下磕頭嗎?”</br> 妻子仰著頭,傲嬌地說道:</br> “可以!跪下吧,磕頭就免了,折壽。”</br> 看著女人傲嬌的神情,凌鋒突然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興師問罪的。</br> 凌鋒反攻責問:</br> “蘇景萱,你為什么打著我的旗號去找李健雄?還讓他幫忙辦事。”</br> “我只是想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所以請他幫忙打聽一下。”蘇景萱轉過臉,不再盯著男人。</br> “你可真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邊已經同意了你們的申請,派人過去辦手續吧。”</br> “真的啊?李隊動作這么快。我只是隨口一問,能不能成功都無所謂的。”蘇景萱臉上轉怒為喜,新廠能提前一個多月投入生產。</br> “以后不要以我的名義找健雄辦事,這會讓他很為難的,以后還怎么做朋友。”凌鋒趁勢追擊。</br> “哦,知道了。”蘇景萱頭一次沒有反駁。</br> “行啦,我還有事,先走了。”凌鋒看到妻子態度有所緩和,準備離開。</br> 蘇景萱看到男人想溜,趕忙用身子頂住門,嗔怒道:</br> “凌鋒,我的錯誤已經解決了,但你今天犯的錯誤不能就這么算了。你差點掐死我。你這個腹黑毒舌暴力男。”</br> 凌鋒調侃道:</br> “那你想怎么樣,這件事你也有錯,你答應過我不見趙明川的。”</br> “凌鋒,你不要混淆視聽,這是工作約見,明川是趙投控股的投資部負責人,我不可能完全回避他。”</br> 凌鋒笑道:</br> “蘇景萱,你掐回來吧,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或者踢我幾腳,實在不解氣,捅我一刀也行。”</br> 凌鋒將脖子伸到妻子面前。</br> 看到男人身子微欠,脖頸伸直,還真像一個龜公,滑稽搞笑。</br> 蘇景萱“噗呲”,笑出了聲。</br> 原本緊張尷尬的氛圍頓時緩和了許多。</br> 凌鋒第一次看到妻子對著自己笑,忍不住調侃:</br> “蘇大小姐,原來你會笑啊。”</br> 蘇景萱輕嗔道:</br> “呸,我要不是面癱,怎么就不會笑了。”</br> 凌鋒輕聲道:</br> “你如果不掐回來,那我可就走了。”</br> 蘇景萱怒道:</br> “你這人怎么這么無賴。不行。不能這么放過你。我要補償。”</br> “晚上給你做頓好吃的。”</br> “那太便宜你了,你走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br> 蘇景萱側過身子,讓出一條道。</br> “謝謝。”凌鋒微微頷首,表示謝意。</br> 蘇景萱側著臉,沒有搭理男人。</br> 凌鋒看到妻子白皙的脖頸間,留著掐勒的痕跡,他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對不起,今天是我沖動了。”</br> 蘇景萱冷哼一聲,“滾吧,我不想看到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