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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臉皮厚的男人

    晚上八點半,離開李家后,凌鋒將書房的場景再次還原。</br>  十年前的李氏化學已經是行業宿將,致遠則是新銳翹楚。</br>  他很想弄清楚,吳天雄為什么策劃綁架?為什么指使蘇宇權勒逼化學配方?</br>  李家是否牽扯其中?那本《矩宋廣韻》到底是偶然巧合,還是另有玄機?</br>  凌鋒讓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吹著晚風,平復情緒。</br>  一想到明天還要前往薄荷島,他就有些頭痛。</br>  那晚的酒店視頻必定是李秉松父子的手筆,明天的海島之行,說不定故技重施。</br>  思索許久,凌鋒取出手機,撥通了蘇公館的電話。</br>  蘇銘遠還未休息,突然收到凌鋒的邀請,得知事情緣由,提醒道:</br>  “小鋒,你和李家人出去游玩,為什么帶上我?這樣有些不太合適。”</br>  凌鋒坦承道:</br>  “我之前和您提起過,李家對于這樁婚事并不滿意。我想盡快完婚,但我父母雙亡。老爺子是先父至交,輩分聲望都很高,由您出面保媒,事半功倍。”</br>  蘇銘遠朗聲笑道:</br>  “你小子也太會算計了,想讓我來做媒,當你的說客。”</br>  凌鋒壓低聲音,隱晦地說道:</br>  “老爺子,識人斷事的眼力見,您比我高出太多,細微處見真章。人心隔肚皮,那個李秉松,我實在看不透。有些事情,請您幫我參謀參謀。”</br>  蘇銘遠沒有立即表態,他想起了遠在泰國的孫女,嘆息道:</br>  “唉,我真是老了,不能理解年輕一輩的感情。你和景萱郎才女貌,知根知底,怎么就走不到一塊呢?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你等我答復。”</br>  掛斷電話,老人撥通了蘇景萱的手機。</br>  聽完前因后果,蘇景萱一臉無語。</br>  她可以不爭不搶,遠遠地躲到泰國,但凌鋒的要求實在渾蛋,氣得她手起刀落,狠狠地劈向椰子,罵道:</br>  “他怎么臉皮這么厚,居然讓蘇家給他保媒,虧他想得出來。無恥!”</br>  坐在一旁的蘇景蘭被嚇了一跳。</br>  蘇銘遠輕輕搖頭,試探道:</br>  “萱兒,我沒有直接答應他,想聽聽你的主意。”</br>  蘇景萱被氣得臉蛋通紅,埋怨道:</br>  “爺爺,他如果想娶李沐清,就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憑什么讓蘇家出面,給他保媒。蘇家的面子那么好給嗎?”</br>  “萱兒,有些事情不能強求,我看得出來,凌鋒是真的喜歡李家姑娘。一切隨緣吧。”</br>  聽到老人的勸告,蘇景萱氣惱地坐在藤椅上,真心感嘆凌鋒的臉皮厚,居然讓前妻家給他保媒,真會算計。</br>  蘇銘遠想到凌鋒的最后請求,似乎有所暗指,遲疑地說道:</br>  “萱兒,我感覺小鋒話里有話,只是沒有明說。他對李秉松似乎有些忌憚。那是一只老狐貍,工于心計。小鋒畢竟年輕,父母早亡,這種婚姻大事,確實要個人看著。當然,我們蘇家是否要參和進去,我會尊重你的決定。”</br>  “爺爺,你是說他另有企圖?”</br>  “是的,這小子猴精猴精的,想用我這只老狐貍對付他未來岳丈。小鋒最后提到,人心隔肚皮,實在看不透李秉松,想請我過去參謀參謀,但具體參謀什么,又沒有明說。”</br>  聽到這里,蘇景萱抿了一下嘴唇,心中感覺好受一些,輕聲埋怨道:</br>  “他這人真討厭,三句話頂多說半句,剩下的全靠對方猜。”</br>  蘇銘遠微微搖頭,笑道:</br>  “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話不說盡,事不做絕,人不信全。這也是處世求存的法門。他謹慎一些,也是對的。”</br>  蘇景萱撇了撇嘴,低著頭不說話。</br>  她不想幫凌鋒保媒,但也羞于開口,如果直接回絕,也就變相承認自己的感情。</br>  蘇銘遠似乎猜到了孫女的小心思,耐心地勸道:</br>  “丫頭,你的事情,你姑姑和我說了。按道理,人家情投意合,我們不應該再攪合進去,傷人傷己。聽爺爺的話,一切隨緣。”</br>  蘇景萱仰頭看向夜空,心中苦澀難言,過了許久,方才說道:</br>  “爺爺,您過去可以,但一定要注意身體。”</br>  爺孫二人相互交代了幾句,隨即掛斷電話。</br>  直到此時,蘇景蘭湊了過來,詢問道:</br>  “姐,剛才怎么了?這么大火氣。”</br>  “沒什么,臉皮厚的人,確實更容易成功。”</br>  “你說誰啊?”</br>  “沒什么,從今往后,我要學著話不說盡,你去猜吧。”蘇景萱余怒未消。</br>  未等堂妹開口,她突然岔開話題:</br>  “你大哥去哪了?整天沒見人影。”</br>  “好像去找中間人了,之前買了一塊地皮,對方坐地起價,拖著不愿交接。”</br>  “景蘭,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曼谷的項目,我只負責投資,不插手具體運營。這里不是江海,要經常提醒你哥說話做事謹慎一些。”</br>  “姐,你放心吧,自從那次栽了大跟頭。我哥成熟很多。”</br>  一說到那件事,蘇景萱的心中再起波瀾,借故離開,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翻看著手機。</br>  她知道那個人從不玩朋友圈,只能通過楊思丹、陳忠實等人,了解一些他的動態。</br>  他明天要去薄荷島,必然會遇到海語徽,按照李沐清的醋性,說不定會有波折甚至沖突。</br>  猶豫再三,蘇景萱撥通了海語徽的手機,想給她報個信,有所準備。</br>  電話接通后,她沒有過多客套,直截了當地提醒道:</br>  “語徽,我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凌鋒和李家的人將在明天前往薄荷島游玩,你可要當心了。”</br>  海語徽笑著問道:</br>  “當心什么?”</br>  “你和凌鋒的事情,不要以為沒人知道。”</br>  “景萱,我和凌鋒什么事?你說清楚。”</br>  “呸,敢做不敢認,有天晚上,那個渾蛋在錦膳堂喝醉了酒,是你接他回去的,然后你們就……”蘇景萱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欲言又止。</br>  海語徽格格笑道:</br>  “景萱,這種事你也知道,我承認,那天晚上,我確實和凌鋒待了一整晚。”</br>  沉默片刻,蘇景萱終究按捺不住好奇,紅著臉問道:</br>  “那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發生關系?”</br>  海語徽笑著反問道:</br>  “我是過來人,有過幾年真實的婚姻,不像你和凌鋒。你們同居兩周,有發生過嗎?”</br>  蘇景萱被說的面紅耳赤,下意識地觀察四周,沒有其他人,方才平定情緒,輕聲說道:</br>  “沒有,除了有一次他想親我,被我扇了一巴掌,之后就老實了。”</br>  海語徽被逗得鵝笑不止,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br>  “我記得你一直很討厭他,為什么突然關心他的事情。”</br>  “我不是關心他,我是關心你,李沐清是個醋壇子,如果知道你和凌鋒的事情,一定會找你麻煩。”</br>  “笑話,你覺得我會怕她嗎?”</br>  “可是李秉松、李嘉浩也會一同前往,我擔心你會吃虧。”</br>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br>  “為什么?”</br>  “景萱,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有些人就像蒼蠅,躲都躲不掉。”</br>  “你是說凌鋒嗎?”蘇景萱娥眉微蹙,有些不悅。</br>  “這個混蛋不是蒼蠅,是蜜蜂。”海語徽笑道。</br>  “那你說的蒼蠅是誰?”蘇景萱繼續追問。</br>  “我只是隨口一說,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去泰國找你,景蘭在那邊怎么樣?”海語徽岔開話題。</br>  蘇景萱簡單地介紹曼谷的情況,又特意叮囑了幾句,隨后道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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