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凝醒來, 瞧著天花板, 一動不動。她沒有感到恍惚,大腦清醒得她想裝糊涂都不成。全身膩膩的,仿佛在全身都擦了一層油膩狀的物質(zhì)。而她身邊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動靜, 空氣里有著難以抹殺的曖昧,以及男性的氣息。大概是真一個人太久了, 于是出現(xiàn)個性別為男的生物,立即能聞出來。
他們昨天做得相當厲害, 從沙發(fā)到客廳的地上, 然后一路向臥室進軍。有點像兩個在打架的男女,互不認輸,卻又斗志昂然, 于是糾纏不休。男人女人, 說白了就那回事兒,長久的空白期后, 如同偷腥一般, 偷到了便不想停。
她動了動,覺得自己的腿簡直快不是自己了,酸得要命,伸出手,準備去揉揉。像有著心靈感應(yīng)一般, 她歪過頭,發(fā)現(xiàn)他也正瞧著自己。
顧丞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隨后又從她臉上滑到她的脖子, 隨即是胸。
她瞧著他的目光,被子恰好蓋住了她的胸。她很惡意的睨他一眼,隨即將被子慢慢滑下,他要看,她就讓他看個夠。顧丞東被她這動作弄得一愣,隨即竟笑了起來。
楊錦凝也不去管自己發(fā)酸的腿了,瞧著身邊的男人,笑容頗為曖昧,“怎么,有沒有誘惑到你?”
顧丞東配合的伸出手,將被子拉上去蓋住她下巴以下的位置,然后又將被子慢慢滑下,速度慢得像在看電影里面的限制級鏡頭時無數(shù)次的按慢進。她記得他們似乎還真一起看過少兒不宜的片子,只是尺度絕對不大,連特別□□的鏡頭都沒有。但影片里面的男女動作十分曖昧,尤其是男人扯著女人的絲襪以及慢慢脫著女人外面的衣服時,頗有感覺。
顧丞東扯了一半,笑著開口,“這樣比較有食欲。”
楊錦凝拍下他的手,故作生氣狀,“你這叫占我便宜。”隨即又倨傲的睨他一眼,“難道你沒有吃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丞東的手摸向她胸前的渾圓,恰到力度的畫著圈,動作qing色之極,但他的表情卻又十分正常,于是配合成一副禁欲圖。他的手指微微一動,便停下畫圈的動作,將中間那粒葡萄扯了一下,“還真有那么一點。”
這么正經(jīng)的一張臉,說出這么不正經(jīng)的話,她都快佩服死他了。不想和他繼續(xù)玩了,拉上被子蓋住自己。再看他,發(fā)現(xiàn)他還在笑,好像自己又輸了一般,于是心底又立即不平衡起來了。她動了動腿,擱在他身上,故作自然的開口,“給姐姐揉揉,就考慮要不要填飽你的胃。”
顧丞東很配合的給她揉腿,力度剛剛好,不會讓她感到疼,卻也不會因力度小沒有效果。他做事的樣子永遠都那么認真,好像無論是關(guān)系到人生還是簡單到吃飯,永遠都會全心投入。只是慢慢的,他的手似乎摸到了不該摸到的地方,讓她的大腿癢癢的,好像無數(shù)螞蟻在爬。她瞪他一眼,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也不管他的動作,她爬起來,便半坐在他身上。隨即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低聲呢喃,“沒我的時候,你會不會做夢?”
他瞧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抬抬下巴,“什么夢?”
“春。”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夢啊。”
他稍微一貼近她,鼻尖便碰觸到一起,“這個啊。”頗有欲蓋彌彰的嫌疑,“我看你比較有經(jīng)驗,可以教教我。”
得了好處好賣乖,她狠心的去咬他鼻子,不敢真用力,但唾液能留在他鼻子上,這樣一想又覺得十分痛快。
他的雙手捏住她的腰肢,此刻卻直接將她推到,他則覆蓋到她的身體上。都未著一絲一掛,自是公平。她的雙腿因這個姿勢半曲著,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可還忍不住笑,“瞧瞧,忍不住了?你說我們倆誰更急一點?”
“你。”他半啟唇瓣。
“我就是急了,怎么著。我敢承認,你敢不敢?”她倨傲的眼神盯著他,眼睛跟著變得閃耀無比,像夜空中最善良的那一顆星。
“不敢。”他誠實相對,“我只敢做。”
說得依舊一本正經(jīng),讓她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能一本正經(jīng)說著這些話。他不理會她的笑,吻上她的唇,遲來的溫存縈繞在彼此的唇間,清晰的感受到彼此之間的溫度,肌膚貼著肌膚,屬于彼此最近的距離。他吻著她的唇,越發(fā)的深入,綿長中帶著雋永,而非像昨日那般激烈猛進。當他的手不停的在她胸口揉搓時,她抓著他脖子的力度更大了,他似乎在她身上點火,而她就毫無反抗的任由他將自己燃燒起來。
當激情的火在體內(nèi)串燒起來時,她纏住他的腰,熱切的希望陷入彼此的身體里,以這種方式證明是離彼此最近的距離,是彼此身體里的一部分。在他猛烈zhuang擊中,她體內(nèi)翻江倒海,好似站在云端,想要踏上地面,可又舍不得這輕飄飄的幸福感。
顧丞東還貼在她的身體上猛烈的喘息,眼睛直直的看著她,讓她有點那么害怕。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從來都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手機鈴聲響起了,她推了他一下,見他不動,于是再推一下,“拿手機。”
顧丞東頗為無奈的起身,順便盯了一眼她腰部以下的位置。莫名的讓她紅了臉,扯過一邊的被子將自己蓋住。顧丞東見她這樣,哼了一聲,還是去將手機拿過來。
見是她父母打過來的電話,猶豫了一下,并未交到楊錦凝伸出來的手上。
他按下接聽鍵,“錦凝在睡覺,有什么事嗎?”
在電話另一端的左秦方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回來,又瞧瞧楊立海,兩人都顯得有些跟不上現(xiàn)狀。還是小家伙比較“與時俱進”,直接要求她來接電話,把手機牢牢的捏在手中,“爸爸。”
聽到小家伙的聲音,他的表情柔和了幾分,“這些天有沒有不乖?”
“我很聽話很聽話的。”小家伙稚嫩的聲音傳過來,讓顧丞東的眉眼都是笑意,“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哦?是什么東西?”
“回來再給你。”小家伙自娛自樂的笑了一會兒后就要求跟她媽媽說話,顧丞東將手機遞給楊錦凝。
楊錦凝拿起手機,“死丫頭,玩得高興把你老娘都給忘記了,這么久才打電話來……”
小家伙聽完后嘴一撇,“你不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嗎?”
楊錦凝語塞。
但還好,小家伙的手機很快便被沒收,左秦方拿過手機,很明顯的想和楊錦凝說話話,“錦凝,你現(xiàn)在和丞東在一起?”
楊錦凝盯一眼不自覺還不出去的顧丞東,還是點點頭回了個“恩”。
“你們現(xiàn)在……”
“媽,你別想這么多,自己好好玩。你們什么時候回來,我去接機。”
“錦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媽媽老了,話也多,的確讓人煩了,但也是為了你好……”
楊錦凝不敢轉(zhuǎn)移話題了,只能慢慢的聽著左秦方的念叨,然后不停的點頭。
顧丞東躺在一邊,手指扯著她的頭發(fā),將她發(fā)絲中那一根十分顯眼的白發(fā)扯了下來。他將那根白發(fā)繞在手指間,看了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將頭發(fā)扯出來,扔在了地上。楊錦凝回過神來,便看到他的動作,四目相對,似乎都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終于掛斷了電話,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了改變,她咳嗽了兩聲,“我媽讓我小心你。”
“小心什么?”顧丞東盯著她,“騙財還是騙色?”
“騙我感情。”
顧丞東閉上眼睛,她不騙別人已經(jīng)很好了。
楊錦凝爬過去,撐著臉在他的頭頂看她,“那你到底會不會騙我?”
他睜開眼睛,剛好看到她的臉,并不怎么精神,還挺疲憊,也是,剛才才大戰(zhàn)過,于是有了那么點憐惜,“你會擔心被騙?”
“我為什么就不擔心?”
“你不是只想要車子房子票子嗎?”
楊錦凝嚴重懷疑,這男人將她說過的話都儲存起來,然后在他們吵架的時候當做最有利的武器來對付她。
“是啊。”她特誠實,“我不會開車,車子總要有個開車的人吧。房子太大了,還差一個人住。票子太多了,我一個人用不完。”
見他不開口,她用手扯扯他的頭發(fā),“那你喜歡什么?”
他睜著眼睛盯了他半響,“睡覺,累死了。”
才怪,他明明看上去一點也不累!!!
左秦方和楊立海回來時,楊錦凝去接他們,原本她也沒有打算去,但楊立海卻提前打電話來讓她過去。她就知道會知道,然后一同回楊家。
買回了眾多禮物,左秦方和楊立海什么東西都買了兩份,一份給馮娟,一份給楊錦凝,算公平。當然,得到最多東西的還是楊藝璇小朋友了。楊藝璇也買了很多東西,全是沒用的洋娃娃,占地方又沒實用,可小家伙自己喜歡。
楊藝璇給楊錦凝買了一條腳鏈子,還當著大家的面給楊錦凝帶上。楊錦凝看著自家閨女兒十分感動,好像以前生這丫頭片子所受的苦也都值得了。不是沒有抱怨過,這閨女兒生下來沒有多久便生病,她的身體也不太好,奶水不足,各種事情湊到一起時,她也懷疑自己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錯了。那個時候,她只想著證明她和那個男人不是毫無關(guān)系,但卻從沒有從孩子的角度去想,也許自己并不能給這孩子幸福。在各種困苦面前,她也常常懷疑自己。
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做對了。
“媽媽,喜不喜歡。”
“喜歡,十分喜歡。”摸著丫頭的頭。
楊藝璇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那快點說謝謝。”
然后楊藝璇的臉又被楊錦凝給捏了。
哄小家伙睡著后,楊錦凝就被楊立海給叫出去了。其實要說的話楊錦凝都能猜到,還是關(guān)于顧丞東的事。她也想借這個機會說說她的看法,她有自己的打算,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會為她值得付出的人付出,至于結(jié)果,如果真不能得償所愿,那么她誰也不怪。
和楊立海交談了許久,楊立海見她已經(jīng)認定,最后也只是搖搖頭。
楊錦凝卻一直沉默的站了許久,她想,真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值得自己去偏執(zhí),而不是對誰都無所謂,然后越來越?jīng)]有知覺,越來越麻木。
至少,她還能讓自己熱血沸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