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紛紛詫異地看向遠處一副翩然君子模樣的許世云。
王淳風繼續道:“所以啊,你們別看許世云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大皇子想要把武圣府拉入他的陣營中,自己親自出手的話,怕會被二皇子的勢力全力反對,于是就讓自己的狗腿子許世云出面追求武圣府的關娘子咯,所以現在許世云現在這樣風度翩翩的樣子,可都是裝出來的。”
聽王淳風道出這樣的八卦,眾人紛紛向許世云投去鄙視的目光。
那邊的許世云視乎感覺到了什么,目光轉向這群交頭接耳的書生中,高聲就道:“我這里有一道謎題,不知道李公子能否猜的出來!”
李言一愣,見許世云敵視的目光看向自己,連忙道:“對不上來!對不上來!”
媽蛋,這猜燈謎不是相親大會么?你丫的一個男人,讓我猜什么燈謎,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個死基佬!
許世云皺眉道:“聽關鳩說李公子才華橫溢,我都還沒出題,你怎么就說對不上來了呢?”
王淳風一直不爽許世云,沒等李言說話,就道:“想讓我們先生猜你的燈謎,你這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學生,覺得我們沒那個本事么!”
眾書生連忙道:“就是!想讓我們先生給你比試,你得先過我們這關。”
李言見王淳風居然接下了許世云的挑戰,十分不解,就低聲道:“王淳風啊,這猜燈謎不是男女見相互表達好感的玩法么,這男人還能跟男人一起玩?”
王淳風解釋道:“除了男女相互表達好感,這男子間也可以相互比試文采啊。”
李言恍然,就笑道:“那你們行不行啊,別丟了翰林書院的臉啊。”
王淳風笑道:“怕什么,杜云詩可是金陵第一才子,雖然武藝跟許世云比是差了一些,可單論文采,許世云也不輸他的。”
李言笑了笑,就對許世云道:“你也看到了,現在我是他們先生,你想跟我比,自然要過我學生這一關咯。”
許世云瞇了瞇眼,就道:“上無半片之瓦,下無立錐之地,腰間掛個葫蘆,曉得陰陽之氣?打一字!”
眾人一愣,轉眼看向李言腰間掛著的酒葫蘆,這許世云不是在拐彎抹角的在說李言么?
李言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確實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左邊一句可以說只是一豎,在一豎腰上一點,不就是一個‘卜’字么,后面曉得陰陽之氣應該是肯定的語氣才對,許世云這么帶著疑問的口味,更像是在說李言只是個下人,頭無點墨,下又沒什么立足的本事,有什么本事當一個先生?
李言還沒開口,一邊的杜云詩就抱拳道:“許公子的謎題是一個卜卦的‘卜’字,至于曉不曉得陰陽之氣,就看這人懂不懂這卜卦的學問了。”
眾人一陣叫好,許世云笑了笑,就將手中一條紅繩交給了杜云詩,好在這許世云剛才可收獲了不少女子表白送的紅繩,手中根本不缺,開口又問道:“少年白發老來黑,有事禿頭閑戴巾,憑你先生管得緊,管得頭來管不得身。”
李言摸著下巴,就道:“嘖嘖,許世云,我那來得罪了你不成?你居然這般咄咄逼人?”
許世云笑道:“在下并沒有說李公子不是,只是關鳩說公子才華橫溢,所以想要切磋一番罷了。”
李言翻了個白眼,你還不是見我只有一條紅繩,只要我答不上來你的謎語,就能把我淘汰了?
杜云詩想了想,恍然想出答案,只是還沒開口,李言就搶先道:“你的謎題是‘筆’,紅繩拿來吧。”
沒想出答案的眾人一愣,是啊,許世云之前的一題點明是猜字,可這第二題卻沒說猜什么,他們還絞盡腦汁想到底是什么字呢,原來這謎題是猜物的啊。
許世云笑了笑,遞過一條紅繩,就又道:“一月復一月,兩月共半邊。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長流之川。四口共一室,兩口不團圓,打一字。”
李言笑了笑,綁好剛剛到手的紅繩后,再次伸手,就道:“一個‘用’字,紅繩再拿來。”
許世云一愣,再次遞過紅繩,這開沒開口,就聽李言笑道:“都是你出題,該我出了吧?”
許世云一愣,尷尬笑道:“李公子,請賜教。”
李言笑了笑,就道:“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
許世云一皺眉,陷入了沉思,周圍的眾人也是一樣,紛紛抓耳撓腮,開始思索起謎底到底是什么,因為李言也沒說到底是猜的什么,這答案的范圍就廣了去了,一時間居然沒人能回答上來。
許久,那主持老者見現場氣氛冷了下來,剛想開口,許世云突然就道:“我知道了!”
眾人一愣,只見許世云笑道:“李公子的答案就是‘猜謎’兩字,對不對?”
李言笑了笑,眾人一愣,是啊,黑不是,白不是,紅黃也不是,那不就是青咯,像狐狼貓狗卻有不是野獸,那不就一個猜字?后面的那一句,也可以解釋為一個‘謎’字,合在一起正是‘猜謎’二字。
李言笑了笑,無奈把剛剛到手的紅繩交換給許世云,開口有道:“我這里還有一題‘黃絹幼婦,外孫齏臼,’許公子可能猜出?”
許世云一愣,只見李言笑道:“猜四個字。”
眾人紛紛疑惑不解,一時沒人想出個所以然來,就連許世云,都緊緊皺著眉頭,說不上答案來。
許久,燈會安靜得都能聽見夜風的聲音,那老者見許世云回答不上來,才高聲道:“這位公子的謎底是‘絕妙好辭’。”
李言瞇了瞇眼,打量起這個絲毫不起眼的先生來,看來能主持這燈謎大會的,不簡單啊,許世云都想不出來的,這個老頭居然一下就猜出來了。
杜云詩不解道:“先生,諸老先生的答案對么?”
李言笑道:“你若不解,就向這位給出答案的老先生求教為何這么回答啊,不恥下問,這都不懂?”
杜云詩愣了愣,連忙抱拳道:“諸老先生,晚輩不解為何是這個答案,還請老先生告知。”
眾人也滿臉疑惑地看向這個老頭,只見老頭撫這花白的胡子,就道:“黃絹是有顏色的絲綢,合成為“絕”字;“幼婦”是少女,即“妙”字;外孫是女之子,那就是是“好”字;“齏”是搗碎的姜蒜,而“齏臼”是指搗爛姜蒜的容器,所謂‘受辛之器‘,便為一個‘辭’字。”
眾人恍然大悟,李言笑著就抱拳道:“老先生了不得。”
老頭搖頭道:“老咯,現在可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世道了,既然許公子答不上這位公子的謎題,那就將一條紅繩交給這位公子,然后老頭子我再出一道謎題,把這燈謎大會繼續下去吧。”
老者說罷,許世云無奈將剛剛到手的紅繩又還給了李言,李言笑了笑,絲毫不客氣的接過紅繩。
而老者又說了一個比較簡單的謎語,很快就被人答了出來,這男女借著燈謎的相親大會又繼續展開了。
李言好奇道:“杜云詩,這個老頭是什么來頭啊?”
杜云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位老先生姓諸,其他一概不知,但人人都知道這位諸老先生有大才,只會在這花燈會上主持大家猜燈謎,其他的時間卻不知道在哪,人們更愿意稱呼這位老先生叫月老。”
李言笑道:“月老?好像確實有點像啊,這月老好像文才不錯的樣子,你們王爺怎么沒讓他去翰林書院教書呢?”
杜云詩想了想,道:“好像王爺說過,這位老先生十年前確實是翰林書院的先生,只不過后來請辭了,王爺也就沒有打擾他。”
李言點了點頭,就沒再詢問,只是又幾對男女如對成雙后,有一女子答出了月老出的燈謎,指明讓李言回答。
李言一愣,轉眼一看,居然是靜姝。
靜姝紅著臉走出人群,拿著一條紅繩,弱弱道:“李大哥,雙雙戀人紅線牽,打一字,你可能猜得出來?”
眾書生一愣,見靜姝恬靜的樣子,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啊,紛紛好奇的望向李言,只見李言一笑,上前就接過靜姝的紅繩,道:“不就是一個‘綴’字咯,靜姝,你怎么也來了?”
靜姝紅著臉道:“靜姝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燈謎大會呢。”
李言愣了愣,也是以前靜姝的身份是一個青樓女子,應該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為良家少女準備的相親大會的,現在靜姝已經擺脫風塵,自然也能來跟心怡的人表露一番心態了。
李言笑了笑,道:“靜姝,謝謝,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靜姝連忙道:“靜姝沒有別的意思,李大哥你繼續吧,靜姝先下去了。”
靜姝說罷,羞紅了臉就轉身退了下去,留下一臉尷尬的李言,沒別的意思?紅線都牽到我手里了,還能沒有別的意思?
眾人見李言一副呆滯的樣子,紛紛訕笑起來,起哄道:“還不去追!”
李言尷尬笑了笑,問道:“我現在走了的話,還能參加后面搶燈比試么?”
月老笑道:“只要手中有紅繩,都可以為了心怡的女子參加奪燈大賽,無論你在不在這里猜燈謎。”
李言一愣,不來猜燈謎也能參加奪燈大賽?那我來這里是為什么?嗯,好像是被李黛兒帶上來的啊……
只見李言剛要起身去找靜姝,李黛兒高聲道:“先生,等下!”
李言一愣,不解道:“有事么?”
李黛兒笑著對那主持的老者道:“月老,您快點再出一道燈謎啊。”
月老一愣,笑著就出了一道,李黛兒連忙說出答案后,就走到李言身前,解下紅繩笑道:“先生,我也有一道謎題想讓先生猜。”
眾人看清這人是小郡主后,紛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猜燈謎只是相互表達好感而已,又不是真的定情什么的,這小郡主平時就古靈精怪得很,不少人被整蠱過,剛才李言可是接了另一個女子的紅繩了的,如果小郡主真的對李言有好感,那么李言必定會被小郡主整治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