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一碗紅湯面，沈子聰要了一杯咖啡，他加了一勺牛奶道：“你還真餓了啊？”
    我點點頭道：“我懷孕了，三個多月了。”
    他先是愕然，隨后笑道：“還真是不巧，要是我知道你懷孕了可能我就不會告訴你了？”
    “為什么？”
    “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知道了只是徒增煩惱罷了，我不知道今天做的是對是錯。”
    “我不同意你所說的，與其被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樣被人在背后恥笑，我寧愿知道真相，來個痛痛快快。”
    “你現在有了孩子，還會舍得嗎？”
    我愣了愣了神，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道：“我不舍得這個孩子。”
    紅湯面被端了上來，喝下一口湯，整個胃都暖了起來，我說：“你為什么說不能給唐穎幸福？”
    “我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
    我瞪大了眼看著沈子聰，他的神情不像騙人的。
    他又繼續說道：“命運就是這樣，你以為它在給你開玩笑，他會告訴你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你以為柳暗花明了，它會告訴你那僅僅是你的錯覺。”
    我紅著眼睛道：“沈子聰，你不打算告訴唐穎嗎？”
    “不打算再牽連別人傷心難過了。”
    又是久久的沉默，死亡好像離我們很近，比起死亡來其他的事好像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世界很小，我居然又見著了楊曉曉，楊曉曉踩著高跟鞋向我走來，挑著眉毛道：“怎么，又在勾搭其他男人了？”尖銳刻薄的話不堪入耳。
    “今天謝謝你的坦白，我們之后再聯系。”隨后，我拉著楊曉曉回到了車上。
    “你放開我，你要干嘛？”楊曉曉掙扎著，到了車上之后楊曉曉安靜了下來。
    她又諷刺道：“被我撞見心虛了？你是怕我告訴袁澤你出來約見情郎了？”
    我鄭重道：“楊曉曉，你老實回答我拍結婚照你有沒有去？”
    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我才不會去看你們兩秀恩愛呢？”
    “你說的是真的？”我總算明白我忽略的重點在哪里了。
    我又繼續問道：“你有沒有給袁澤發過短信說老地方見？”
    楊曉曉一臉迷茫的看著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癱軟地坐在了主駕駛上，癡癡地笑著說：“曉曉，我們都被人利用了。”
    她不明所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認識怎么和袁澤交往上的。”
    楊曉曉眼神躲躲閃閃道：“我不會說的。”
    我踩了緊急剎車，楊曉曉大罵道：“方五月，你發什么瘋。”
    剛剛還好好的天氣，一下子就變得陰沉沉的了，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輾轉反復。
    曉曉見我這般模樣沒有繼續說什么，我和她靜坐在車里，壓抑的氣氛好像黑色的枯井一般，望不到底，沒有一絲波瀾。
    稍后，她便哭了出來，啜泣聲如生銹的鐵片被磨蹭一般，滑稽又悲鳴，她道：“對不起，五月。”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楊曉曉說對不起，她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兩之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我們曾經那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