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最想不通的,還是青云公主的態度。
公主昨晚親自刺傷了她的心上人凌塵,到底是為什么?
小井不知道公主的婚禮好是否能舉行,沒有人告訴她。畢竟宮里死了太后,雖然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可那畢竟是太后。
丫頭內侍們收拾的差不多,天都快亮了,大家回到房間稍微休息一下。
小井剛躺下,青云回來了。
小井臉色憔悴,看著青云:“公主,為什么不多睡一會?”
青云看著滿目瘡痍的忘憂宮,驚訝地問小井:“小井,發生什么事了?他們說昨晚宮里很多地方走水,忘憂宮也走水了嗎?”
小井直直地看著她:“公主,你是不是嚇著了?”
“到底怎么了?”
“公主,你真的忘記了?昨晚,那位原來的皇上,來了。”
“什么?他昨天就到忘憂宮了?是,應該是他,昨晚走水與他有關!”青云喃喃地說。
“對,對,你還和他動了手。你刺了他一劍…….”小井撅著嘴。
“什么,我刺了他一劍?”青云面如死灰。
她一把拉過小井道:“你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什么事?”
小井道:“難道,你被下迷藥了?昨晚公主的確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真的來了?他沒事嗎?”
“來了,說是來救你出去,可是你趁他不防備,刺了他一劍,不過他被人救了。昨晚,你和現在的皇上可真是情義綿綿…..”
“昨晚那個肯定不是我,我昨晚一直沉睡到現在。我明白了,是我師兄故意的……”青云頹然坐在凳子上,感到心底一陣絞疼,她緊緊握住胸前的青云令,那溫潤的玉微微帶著涼意,親吻著她的手心。
小井恍然大悟,“我就說公主不會這么無情,也不會變得那么快!你不知道昨晚有多么慘烈!就在忘憂宮,就在這里,原皇上和現皇上打的正兇,那個假青云偷襲原皇上,刺中了他的胸口,原皇上看你的那個眼神,好可憐…….”
“你說他可憐?”青云的聲音象是從遙遠的地方傳回來,空洞,絕望。
“嗯,是,那種眼神,他不相信,遲疑,痛苦,震驚,還有說不出的痛,反正看他那個樣子,奴婢心里好難受……”
青云覺得痛苦和恐懼如同無止盡的深淵,正在將她漸漸的吞沒。那樣驕傲的一個人,被人說很可憐。
淚水奪眶而出,絕望似乎在一時間將她的心臟刺破了,冷水呼啦啦地涌進來,填滿了她心底的隧洞。
青云渾身發冷,渾身顫抖。
昨晚她在漱芳宮,喝了一碗保胎藥便睡下了,一覺醒過來,發現屋子里的人并不著急給她梳妝打扮,也沒有她想象中要大婚而準備的事情。
大家好像都在避著她,她問了白瓷,白瓷支支吾吾道:“青云公主,今日大婚好像,好像要推遲了,太后薨了……”
“太后薨了?什么時候?”青云問。
“昨天晚上呀,公主不知道嗎?你昨晚和皇上出去后,有刺客進宮了,聽說刺殺了太后,宮里好多地方走水,哎,后來看到公主回來的時候沒事,奴婢才放心。奴婢還以為你都知道呢!”
白瓷以為青云知道婚禮取消會很難過。沒想到青云公主一點也不難過,只關心昨晚的刺客問題。
“我昨晚出去了?”她問白瓷,她沒記得自己出去過。
“是,公主和皇上一起去忘憂宮了。公主忘記了?”
“忘憂宮?昨晚?和皇上一起?”
青云一點也不記得,想到忘憂宮的安全,她趕緊跑過來看看。
沒想到昨晚,忘憂宮經歷了那么多,她失去了見他的機會,還傷了他,他如果認為那個人真的是她,肯定會傷心死的,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你就沒看出冒充我的那個人,和我平時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青云問。
小井想了想:“身材和你很象,細細瘦瘦的,臉型也想,聲音有點沙啞,你這幾天不舒服,說話本來就有點沙啞,奴婢沒多想。她估計帶了假面具,是晚上,看的不太清楚,皇上帶她從外面進來,我以為真的是你回來了,現在想想,她身上的味道和你的不一樣。”
小井皺眉道,昨晚,她根本沒想到青云公主會是假的,只是納悶她對凌塵的態度。
現在想想,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是,她身上有一種梔子香味,還有,她的眼神,她看原來皇上的眼神毫無情義,而看現在的皇上,卻情義脈脈。”小井現在對昨晚青云公主的舉動能解釋清楚,也是,一個人怎么會突然變化這么多。
青云拎了自己的秋水劍,轉身向外走去。
這么早,霍驚云還不會上朝,那么他會在哪里?自己的寢宮還是書房?
青云想了想,拎著劍向古華軒走去。
青云來到古華軒,門口站著兩名侍衛,還站著兩名內侍和兩名宮女,宮女端著銅盆,拿著毛巾,正在等皇上起床洗漱。
看來霍驚云昨晚在古華軒睡的。
青云直接往里闖,小侍衛攔住他,“公主,皇上還在歇息,說了誰也不能進去……”
青云一腳將他踢倒在地。她一向對宮女和內侍很和善,這是第一次。
進了門,顧凡和孟追站在那里,看到青云進來,顧凡攔住。
青云舉劍刺過來,顧凡只是躲閃,青云劍劍要命,無奈她的身手和顧凡差的太多,一點也傷不著他。
楊青走出來看到是青云,連忙低聲道:“公主,皇上一直忙到天快亮,現在剛剛睡下,姑奶奶,能不能別鬧了,有事等皇上醒了再說。”
這些人知道青云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們不敢死命攔她,何況皇上說過,實在攔不住,就不必攔了。
正在糾纏間,外面又進來一個人。
青云看著那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和身高,那張小臉,正是梁紅袖。
青云收劍對著梁紅袖刺過來。
梁紅袖躍開:“你瘋了!”
青云道:“你昨晚冒充我,裝的可真像!”
梁紅袖道:“你瞎說什么?我也是今天才聽到宮里出事了,你今日不能大婚,別把火撒在我的頭上!”
青云一劍比一劍急,招招狠厲。
梁紅袖礙于青云的身份,沒有還手,只是后退。
孟追怕她們出事情,一直跟著。
梁紅袖仿佛有些心虛,以她平時的性子不會只是躲閃,現在她不還手,跳來跳去躲閃著,被凳子絆了一下,她伸手去扶凳子。
青云一劍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