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他的眼中,是不敢置信。太想要聽到的話,當(dāng)真的聽到了,反而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她的指尖,順著他眼睛的輪廓,慢慢地?fù)崦_@雙鳳眸,是那么地美,那么地漂亮,仿佛只要被這雙眼睛凝視的時候,所有的心神都會陷入其中。
可是這雙眼,在之前卻那么地空洞,空洞到讓她的心一再地抽痛著。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境遇,讓他這樣高傲冷漠的人,會流露出那種空洞,任由冰冷的水,淋著他的身軀。
不想再看到這樣的空洞,不想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喜歡你。”楊沫重復(fù)著說道,“君夙天,我喜歡你,這就是原因。”
他怔怔地看著她,兩行淚,順著眼眶,緩緩地流淌了下來……
一滴……兩滴……
流到了她的手上,灼痛著她的每根手指。
他——在哭嗎?楊沫呆愣住了,只看到眼前的這雙鳳眸,那樣的清亮透徹,眼眶中的那一層水霧,讓黑色的瞳孔越發(fā)的濕潤,而他的睫毛上,沾著點(diǎn)點(diǎn)的淚珠,映襯著他那蒼白如雪的面龐。
殘破而脆弱的美!
那么地令人心疼!
她手忙腳亂地給他擦抹著眼淚,只想讓他別哭。仿佛只要他不哭,那么怎么樣都好。楊沫從來不知道,原來當(dāng)一個男人哭的時候,可以這樣的美,也可以這樣地讓她心疼,讓她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沒有血色的薄唇張合著,“真的……喜歡我?”他的唇在輕顫著,他的手也在輕顫著,甚至于他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是真的。”她看著他點(diǎn)了一下頭。
身子,倏然地被擁入了他的懷中,他的臉埋在了她的肩窩中,聲音沙啞地道,“如果你是騙我的話……那么就一定要騙我一輩子,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告訴我,告訴我這其實(shí)是一個謊言。”
心,不知道為什么,因?yàn)樗脑挘拥奶哿恕K皇敲髅髌谂芜^她的喜歡么,他不是明明要求過,她要喜歡他的么?
可是當(dāng)她真的說了這句話的時候,為什么他卻是這樣的反應(yīng)呢?簡直就像是——不敢!
不敢去相信她的話!
“沒有,我沒有騙你。”她深吸一口氣道,“我說喜歡你這句話,從來都不是謊話。你可以不相信我喜歡你,可是你不能否認(rèn)我喜歡你。”
“那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她的肩窩處傳來。
她微微地抿了抿唇,然后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下面,雙手撐在地面上,楊沫居高臨下地看著君夙天。此刻,她的身上是濕著的,他的也是。
白色的襯衫,貼著他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著他的胸膛。
他靜靜地躺著,似在等著她接下去會怎樣。
沒有猶豫的,她的手指伸向了他的襯衫,一顆一顆地解開著紐扣,直到他光裸的胸膛完全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的臉頰上才慢慢地浮現(xiàn)出了一絲紅暈。
然后,她低下了頭,唇,親吻在了他左胸的位置——那是他心臟的地方。很深很深的吻,就像是一種誓約一樣。
在無聲地告訴著他,她喜歡他!
親吻著,輾轉(zhuǎn)著,直到他的胸前,有著她的吻所留下的淤紅,她才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他,“這樣,你相信了嗎?”
他的胸膛起伏著,他的雙手緊緊地拽著,然后他抬起手,再次地把她拉進(jìn)著自己的懷中,“好,我信你,我信你現(xiàn)在說的都是真的。所以別騙我,別再騙我!沫,如果你再騙我的話,我會瘋的!”
不可遏止地瘋狂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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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沫身上的衣服褲子算是全濕了,當(dāng)穿著酒店的備用浴袍,打開房門,從酒店服務(wù)員的手中接過臨時購買的衣物時,楊沫的臉微微泛紅著,對方看著她眼神,是完完全全的曖昧。
回到臥室中,楊沫把衣物放下,看著靜靜坐在沙發(fā)上的君夙天,他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時不時地有水滴淌下,而他的右手,雖然包著紗布,但是紗布卻已經(jīng)全部濕透著。
楊沫坐到了君夙天的身邊,拉過了他的右手,拆著他手上的濕漉漉的紗布,手心中破皮的地方,因?yàn)榻枚追碇と狻?br/>
楊沫的心顫了顫,擦干著他的手心,又拿起藥膏,小心地涂抹著他手心上的傷,“如果疼的話,就喊一聲。”
“不會疼的。”他低低地道。
依稀熟悉的話,仿佛以前她也這樣說過,而他也這樣地答過。
上好了藥膏,楊沫又拿起新的紗布,一邊小心地包扎著他的右手,一邊忍不住地道,“小心這只手別再浸水了,不然傷口好得慢。”
君夙天動了動右手,“因?yàn)橄矚g我,所以會在意我的傷嗎?”
“是,因?yàn)橄矚g,所以在意。”她沒有回避地道。既然喜歡他,既然承認(rèn)了,那么就沒什么好遮掩的。看了看他還在滴水的頭發(fā),她道,“我?guī)湍悴料骂^發(fā)?”
他微微地仰起下顎看著她,“好。”
楊沫走進(jìn)浴室,拿了一塊干毛巾走到君夙天的跟前。雙手捧著毛巾,她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地擦著他的頭發(fā),他沒動,低下頭,更加方便她的動作。這一刻,楊沫驀地有種感覺,好像他就像是一個聽話的洋娃娃,任她怎么樣都可以。
烏黑的發(fā)絲,因?yàn)樗牟潦茫兊昧鑱y,楊沫又翻出了吹風(fēng)機(jī),開始吹著君夙天的頭發(fā)。
手指,插入著他的發(fā)絲間,感受著他頭發(fā)的順滑。他的發(fā)絲,很黑,很密。這是楊沫第一次,給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生吹頭發(fā),有著一種新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