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他的眼睛,像迷霧一樣,讓人看不清,看不透。
“別問,一個字都不要問。”他低低地說道,口氣與其說是命令,倒不如說是懇求來得更恰當些。
楊沫抿了一下唇,沒再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君夙天身上的傷。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身上為什么會有這些舊傷呢?還有……他手臂上那些新的抓痕……
傷痕累累。
君夙天直起身子,正要轉身,楊沫猛地拉住了他的褲腰,“藥箱在哪里?”她問道。
他微微地揚眉看著她。
“你手臂上還有嘴唇上的傷,總要抹點藥膏什么的吧,藥箱里你應該有備著這類的藥膏吧。”她解釋道。
“嗯,有。”片刻之后,君夙天拿著藥箱遞給楊沫,楊沫拿起里面的膏藥,看了看說明書,確定了是外用的治療擦傷之類的。
楊沫擠出藥膏沾在手指上,然后一點點地擦在了君夙天的手臂上。感覺就像是位置對調了似的,就在前些日子,還是她受傷,他為她上藥的。
清涼的藥膏,隨著她手指的動作,而在他的身上涂抹開來,就好像是一點點地治愈著他的傷。君夙天沉沉地看著眼前這個女生。平凡而普通,可是卻偏偏是他的命依。
而當她這樣用藥膏給他涂抹著身體的時候,他的心中卻是那么自然地泛起著一種喜悅,強烈而不可遏制,甚至連他的身體都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我是不是手勢太重了?弄疼你了?”楊沫出聲問道。
她以為他的輕顫,是因為疼痛嗎?他輕輕地搖了一下頭,“不痛的。”
“哦,那就好。”她低下頭,繼續給他涂抹著藥膏。
直到兩只手臂的藥膏都涂抹好了,君夙天才套上了襯衫,一顆一顆地扣著扣子,而楊沫則找出了OK繃,小心翼翼地貼在了他破裂的嘴角上,然后又取了另一只專門針對唇部的可食性膏藥,對著君夙天道,“你把頭抬一下?!?br/>
他的下顎微微揚起,優美的頸線頓時顯現在了她的眼前。清雋的面容,精致的五官,還有他唇上的傷,令得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帶著一種殘艷的美。
心臟,驀地像是被什么敲擊了一下,帶著一些些酸澀的感覺。她趕緊拉回視線,把自己的目光定在了著他的嘴唇上,“如果……覺得痛的話,就喊一下?!彼X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不太自然。
“好?!彼赝鲁隽诉@個字。
她的手指這才沾著透明的藥膏,碰觸上了他的唇,柔軟而帶著一絲微涼。他的唇,她吻過,但是這樣的碰觸,卻還是第一次。
和唇與唇的碰觸不同,當她的手指碰觸著他唇的時候,就好像有著一種他在被她掌握的錯覺。
一種怪異莫名的錯覺!
她又怎么可能會能掌握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呢?!
楊沫心中自嘲地笑了笑,趕緊專心致志地繼續涂抹。
驀地,他的眉頭極細微地蹙了一下。
她一驚,“痛?”
“不是?!本硖燧p輕地抓住了楊沫的手,手指摩擦著她沾著藥膏的指尖,“可是,可以弄痛我的,也只有你?!?br/>
楊沫怔然著,只覺得指尖燙得……幾乎就像是在燃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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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可以弄痛他的只有她?楊沫想了半天,楞是沒搞明白,君夙天這話的意思,到底是不是在說她上藥的手勢太重了些。
然后,因為當時的氣氛,太太曖昧和怪異了一些,于是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從臥室逃到了別墅的門口,正打算騎上她的那輛小自行車回去,卻硬是被他又扯進了別墅。
接著,他一句,“我餓了?!睏钅肓讼?,要是君夙天這個樣子帶著她去學校的餐廳用餐,那么他的那些傷痕,足以引發其他人豐富的猜想,尤其是他唇上的傷。
于是,她很淡定地對他說,她可以做些簡單的料理,還是在別墅里吃比較好。
君夙天倒是沒阻止,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楊沫系上圍裙,在冰箱里翻出了一些食材,然后洗菜、切菜。
“你經常做飯菜嗎?”因為她的動作看起來很是熟練,因此他有此一問。
“嗯,以前沒住校的時候,經常會在家里做。”她答道。父親的早逝,母親為了撫養她,經常忙于工作,有時候為了拉到更多的存貸款,甚至經常見客戶到很晚才回家,有時候還會出差。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該怎么自己照顧自己。燒菜做飯,不過是最基本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色慢慢地轉成幽暗。當他小時候被傭人伺候著,被君家的所有人細心呵護的時候,小小的她,是不是正在為生活而掙扎呢?
如果……他有早些遇到她的話……在茫茫人海中,早一點遇到她的話,那么她的生活,是否就會不一樣了呢?
楊沫沒有注意到君夙天神色的變化,一邊做著菜,一邊道,“我的手藝可沒你的廚師那么好,要是你吃不慣的話……”
“不會?!彼驍嗔怂脑?,“我一定吃得慣?!?br/>
這句話,他說的肯定至極。
當然,他也的確是說到做到了,當楊沫把四菜一湯端到了客廳的餐桌上時,君夙天倒真的是神色自若地吃著,就好像平時他的樣子。
好吧,也許他是真的吃得慣。
或許是因為沒有傭人的關系,客廳顯得空蕩蕩的。
楊沫一邊啃著菜,一邊問道,“今天傭人們都放假嗎?”
“嗯,他們要下午才會來別墅?!本硖旎卮鸬?。
從她的這個角度朝著他看過去,正好是四分之三的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