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無禮。”婉貴人柔聲喝住。轉眼看向明慧笑道,“本宮管教無方,還請姑娘見諒。”
見明慧只不過一個小孩子,也就沒放在心里,于是往前走了一步,柔笑著伸出手就要拉明慧的手,明慧微微一動避開了她的觸碰。
婉貴人尷尬地收回手,眼眸閃過一絲懊惱,笑道,“不知道姑娘的傷勢如何了?本宮今日是特意來看姑娘的。”
明慧依舊表情淡淡地看著她。
婉貴人僵笑了下,只得自個說了下去,掃了一眼明慧眼前的棋盤,棋盤里的黑白棋子錯落有致,當即笑道,“姑娘,這是下棋呢?不若本宮陪你下一盤?”
見著明慧依舊那副癱臉,一點表情都不給一個,別說吐半個字了。
婉貴人身后的貼身宮女臉都氣綠了,“娘娘跟你說話呢,你不見禮就罷了,還一言不發,冒犯娘娘?”
明慧暗笑,她不是不說話,她這一說話實在是痛啊。冒犯娘娘?明慧揚眉,冒犯嗎?
明慧慢慢起身,看著婉貴人,琢磨著怎么甩一個巴掌給婉貴人呢。
“啪”的一聲冰片比她更快甩了婉貴人一巴掌,婉貴人臉上立馬顯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在她白雪一般的臉上格外觸目驚心。
“你,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本宮。”婉貴人捂著臉,陰陰地看向冰片,眼里全是狠戾,全然不見剛才溫婉知書達理的模樣。
“找死。”婉貴人身后的貼身宮女挽起袖子架勢就朝冰片撲來。
冰片伸手一揮。
砰地一聲,那宮女直接往后滾出了好幾步,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你們。”婉貴人被這一幕驚嚇住了,小臉又蒼白了幾分,蓄滿淚水的雙眸在明慧和冰片兩人臉上掃來掃去,然后捂著臉,腳一跺轉身往外跑了出去。
那丫頭被摔得愣愣的,趕緊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明慧這才看向冰片,眼里閃過一絲贊賞,取過擱在一旁的筆和紙,寫道,“冰片,你不怕嗎?”
這可是宮里,冒犯主子可不是小罪,別說她掌了婉貴人一巴掌,這可是大罪。
雖說自己也想甩巴掌來著,一來實在是那前來挑釁的婉貴人可惡,二來殺雞儆猴,如其他人也如此效仿,那她還不如出宮去外面養傷,三來想看看表舅的態度。
“奴婢的任務是保護姑娘。”冰片不吭不卑,冷臉上不見一絲慌張和害怕,頭微微低垂,背脊卻是挺得筆直。
明慧又寫道,“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住你的。”
“謝姑娘關心。”冰片回道,“陛下令奴婢保護姑娘,剛若是讓姑娘動手了,姑娘必會牽動傷口,那奴婢必是萬死難辭其咎。”
明慧贊賞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問,而是坐下繼續剛才未完的棋局。
冰片可是來自己身邊沒幾天的功夫,就知道自己剛抬手的意思,看來冰片察言觀色不是一般的厲害啊,還有剛那一手,直接把人甩出了幾步遠,想來應該紅絲不是她全部的實力,想必是因為婉貴人的面子保留了幾分顏面的。
明慧余光瞅了一眼悄無聲息如周遭花草樹木一般存在的冰片,這樣的人兒要是自己的人就好了,不知道皇帝表舅舍不舍得割愛?
婉貴人捂著臉,淚眼婆娑前腳剛一跑出芳菲殿,她的慘狀就如風一般迅速傳向后宮各個殿閣的各位美人主子。
婉貴人一路跑向承乾宮,哭得梨花帶雨。
“皇上,婉貴人求見。”何成得了消息,回稟了宣文帝。
宣文帝正埋頭批奏呢,也想休息會,于是放下手里的筆,揉著眉心說道,“準了。”
“皇上,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婉貴人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哭訴著說道。
何成給宣文帝上了一杯剛沏好的茶,然后退到了一旁。
“起來說。”宣文帝喝了口茶,說道。
婉貴人搖了搖頭抬起腦袋看向宣文帝,哭道,“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白皙的臉上一把巴掌印清晰可見,宣文帝一見也愣了下,問道,“愛妃,這是怎么了?”
宣文帝最是不喜后宮各美人的爾虞我詐,好在皇后打理后宮也是井井有條,后宮的女人也還都本分,不會做得太過分。
這婉貴人平日里雖然會使些個小性子,可還是挺解風情的,近來幾個月挺受寵的。
“皇上,臣妾好心去探望皇上的救命恩人,也順便和她說說話,這后宮,她一個人住著不是挺孤單的嗎?”婉貴人哽咽說道。
宣文帝一聽她提到了明慧,眼眸一下就陰沉了下去,卻也沒有打斷她,讓她繼續說。
婉貴人瞧著宣文帝臉色沒變,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淚嘩嘩哭訴道,“臣妾一番好意去探望她,她竟然藐視臣妾,不予理會臣妾,不喜歡臣妾直接跟臣妾說就是了,皇上最是理解臣妾的性子,哪是那般死纏爛打的人?”
偷偷看了一眼宣文帝,繼續流著淚,說道,“可她不予理會臣妾就算了,竟然還指使宮女掌了臣妾一巴掌,臣妾是皇上的人,她如此這般不是打皇上的臉面嗎?”
泣述得聲情并茂潸然淚下,婉貴人頓了頓仰起頭,眼淚從眼角順著臉頰流,楚楚可憐地看向宣文帝,“皇上,求您給臣妾做主,她仗著是皇上的恩人和皇上對她的寵愛,如此這般藐視臣妾,藐視皇權,求皇上做主!”
說完,低垂著頭露出優美的脖頸,低低抽泣著。
“你去了芳菲殿?”宣文帝目光射向婉貴人。
婉貴人柔柔地點了點頭,“求皇上做主。”
“她指使宮女打了你?”
“是的,皇上。她還指使她的宮女把臣妾的人甩到了地上。”婉貴人不忘把宮女受的罪也一并說了。
“好!好!”宣文帝眼睛深邃地看向婉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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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