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租車在馬路上疾馳。
    馬路上風很大，冷的讓人直彎腰。書佳穿著短袖，縮著身體，慢慢走過一盞盞路燈，和姜于于打著電話。
    那邊背景音很嘈雜，大概還在酒吧或者在聚會什么的，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你快到家了沒有。”
    書佳抬頭看了看，恩了一聲，因為冷的緣故，說話的聲音也很低：“快到了，你把電話掛了，等會我到家給你打一個。”
    “對了。”書佳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和WR的人一起嗎？”
    姜于于莫名其妙，“他們俱樂部哪這么閑啊，平時人要訓練啊。人家還有比賽呢。”
    書佳也不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匆匆和姜于于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Wan，周蕩。
    書佳走在街道上，腦海突然冒出這個人的名字。
    上一次聽到，還是把簽名給朋友的時候。朋友驚訝她能要wan的簽名。
    朋友告訴她，她有多么的幸運。Wan很高冷基本不理人，粉絲都很少搭理，更別提簽名了。
    那時候書佳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他坐在她身邊。在暗淡的燈光下，滿身疲憊和漠然。年紀那么小，抽起煙來卻一根接著一根。
    一回到家，她就摘了隱形眼鏡，用眼藥水濕潤干燥發熱的眼睛。然后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倒在玻璃杯里，回到房里。
    夜色無邊無際，書佳喝了口冰水。突然心血來潮，打開LOL的APP，隨手翻了翻，點進WR的俱樂部。
    一點開就是官方宣傳照，一共五個人。
    周蕩坐在高腳凳上，一只腳踏在一旁，頭微昂著。黑色短袖，低腰牛仔褲。旁邊的人手搭在他的肩上。
    這個男人的眼睛，有潔凈類似于童稚的美感。高純度的黑色，瞳仁沒有一點中間色，看著非常吸引人。
    書佳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怪不得是公認的LPL顏值擔當，以女粉絲和顏粉最多著稱。
    怎么辦呀。
    書佳把手機舉到眼前，打開微信找到周蕩。
    她看著他的名字。瞇細了眼睛笑著，微微皺著鼻梁。
    她是不是也要成為姐姐粉一員了。
    第二天書佳特意起了個大早，去廚房準備好今天要直播的食材。
    下午兩點，她準時上了站魚開直播。
    書佳算的上是個比較紅的美食博主，定期發一些視頻，轉發量和評論量都很高，微博粉絲有十幾萬。
    她把手機固定好后，調好角度，邊做準備工作邊和彈幕閑聊。
    書佳把頭發綁到腦后。她穿著一件灰色的棉麻長衫，看上去很溫柔。
    她用熱水仔細擦洗著手，“今天我給你們做的是檸香排骨噢，這是我最近很喜歡的菜。”
    彈幕A：排骨排骨，我愛吃排骨。
    彈幕B：今天淡淡還是這么好看，比哈特。
    彈幕c：今天給我們唱歌嗎。
    ....
    因為刷的太快，書佳湊近了點看，盡量回答大家的問題，“嗯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時間做視頻，你們想聽歌，我可以等排骨熟的時候給你們唱。”
    “那我開始啦。”書佳卷好袖子，一樣樣介紹食材。
    “你們要準備排骨，量的話，看你能吃多少吧，我個人建議是600g左右。然后是半個檸檬，一罐雪碧，糖、鹽、醬油、醋、料酒、姜、花椒。”
    “第一步呢。”書佳耐心的講，“你們先把排骨洗干凈，水里加料酒姜片煮一會兒，然后撈出排骨。”
    她低著頭，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因為我想節約時間，已經提前煮好了，你們對第一步要仔細一點噢。”
    “第二步，炒糖。”書佳安置好排骨，把糖放進鍋里，打開火，“糖不要太多，因為有雪碧。你們把糖的顏色炒到琥珀色就差不多了。”
    “還有你們炒糖色的時候可以用橄欖油和檸檬一起，這樣顏色會漂亮一點。”
    直播間里有人送了兩個火箭，書佳念出名字道謝。
    這時候彈幕里開始瘋狂刷屏。
    beast大軍前來提親
    Beast來查房了
    B神排隊期間都要來看wuli淡淡直播
    淡淡求嫁
    五百萬bb大軍空降。
    BB觀光團的扣一
    1111111
    ....
    書佳低著頭裝作沒看見。但是她似乎記起來，這個人好像是周蕩的隊友，WR的上單beast。
    那天在車上，結結巴巴說著普通話，和她聊天的男生。沒想到他居然會開大號來她的直播間送禮物。
    這個人看她直播，不知道周蕩在不在旁邊。
    她腦子里不知道胡思亂想什么，心情復雜，“好了好了，你們別帶節奏了，過幾天我又要被黑了。”
    書佳看彈幕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哭笑不得，“糖炒好了，然后炒姜絲。我很喜歡姜味，所以多放點，你們可以根據你們自己口味。”
    她平靜下心緒，端起旁邊的排骨，一點點扒拉進鍋里，“然后，你們現在就可以下排骨啦，醋多一點，鹽一點點。”
    她將排骨翻炒均勻，慢聲細語告訴粉絲一些注意事項。
    “然后你們把雪碧倒進鍋里，用大火煮開，小火慢燉。煮一個小時之后放檸檬片，檸檬先切片，去籽，最后放進鍋里一起翻炒一下就可以啦。”
    書佳完成了個大概，就靠在旁邊等排骨熟，“你們洗排骨的時候，要用清水慢慢沖洗出血水，大約要花10~15分鐘的時間。”
    彈幕很多人刷要書佳唱歌。
    書佳等在旁邊也沒什么事，決定滿足廣大彈幕的需求。她用手機定好鬧鐘，“你們等我找一下小話筒。”
    她拿了另一個手機，到客廳找了個光線好一點的地方盤腿坐下。
    “你們想聽什么。”書佳插上耳機。
    彈幕1：告白氣球
    彈幕2：一人我飲酒醉
    彈幕3：小幸運
    彈幕4：告白氣球啊，老婆我要跟你一起唱。
    彈幕5：點不到歌也是醉。
    彈幕6：童話鎮。
    彈幕7：淡淡淡淡，唱我是真的愛上你。
    書佳考慮了下，“那我唱癢吧。”
    .......
    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夢的孟浪
    .......
    她很困惑，好像陷入一種誤入歧途的迷戀中。對周蕩，強烈的，讓人不知所措的好感。
    公屏上有人問書佳，這首歌怎么唱的這么深情。
    她撐著下巴，笑起來，“我也不知道呀，大概是最近碰到喜歡的人了吧。”
    彈幕很多人刷6666，跟多的人著急追問是誰，女神是不是要脫單了，是不是有打算追的人了之類的問題。搞得書佳哭笑不得。
    “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書佳解釋，“是粉絲的喜歡，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書佳后來又在直播間閑聊了一會。關了直播，去廚房把排骨裝進盤子，仔細地把一片片檸檬擺好。
    她性格其實有些內向，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讓朋友陪陪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做飯，然后自己吃完。偶爾發到網上。
    但現在做菜，卻好像多了一份心情。
    有點想把小秘密告訴別人。
    書佳蹲在地上，努力把菜拍到最好看。然后選了一張最好看的發朋友圈：
    舒服佳佳：
    新菜，最近愛上檸檬（神秘的微笑）
    想了想，她又在下面發了一句話：
    如果你想吃，我就送給你。然后幫你沖一杯牛奶，看你慢慢喝完。
    書佳雙手托住下巴，反正。
    也不會有人看懂，她的小心思。
    她發著呆，想到周蕩，默默嘆了口氣。
    這該怎么辦才好。
    他們明明不算相識，她卻已經開始享受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