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4
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好比做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跌宕起伏,屈有男神經(jīng)衰弱了,窩在墻角的小沙發(fā)上看著窗戶發(fā)呆,扎科端來兩只杯子走到她旁邊,“咖啡。”
“謝謝。”她接過光澤溫潤的白色骨瓷杯,別看它外型質(zhì)樸實無華則做工精巧,深得扎科鐘愛,無論去那兒永遠帶在身邊。
扎科隨意的坐到窗臺上,藍色斜條紋的領(lǐng)帶插到襯衣口袋里,深情慵懶,他抿了一口黑咖啡,“上帝保佑,全世界各地都能喝到意大利咖啡,但我還是不能不說我懷念米蘭了。”
屈有男為他的話釋出一抹淺笑,“我記得這話你在紐約時裝周時也說過。”扎科是那種比較戀家的男人,跟他風流倜儻的外貌極不相符。
扎科目光突然變得悠遠起來,“哎,馬上就要過圣誕節(jié)了,我想我家的莊園已經(jīng)白雪皚皚,大家開始忙著布置圣誕樹了吧。”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這樣冗長的開場白讓我不知所措,心情緊張。”屈有男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
扎科嘿嘿笑,“屈,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5年了吧。”
“啊,有這么久了?”
屈有男嗔他一眼,“親愛的扎科,如果你的記憶力沒退化,當初面試我的主考官好像就是你喲。”
他仿佛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指著她的頭發(fā),“沒錯,而且還是我建議你留長發(fā)的,你原來的那個亂糟糟的鳥窩頭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這般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說得無比歡欣,屈有男被他打敗了,故意咬牙切齒道:“拜托這位先生,請您直接說重點,ok?”
扎科摸摸鼻子,手再放下時神色一整,屈有男了解接下來他要說的重點來了,“屈,最反對你和馬奇奧結(jié)婚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誰?”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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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渾渾噩噩的愣了神,她吃吃傻笑,“你?”
“嗯,我。”扎科翹起二郎腿,“婚姻能給人帶來幸福這句話,我基本認為這都是欺騙人的謊言,上帝原諒我,可我真這么想的,比如你決定嫁給馬奇奧,絕非因為你愛他,不過是把婚姻當成一塊想往高處爬的墊腳石……”
屈有男啞然,面容呆滯,他又說:“我極力勸阻過馬奇奧,而他怎么回答我的?他告訴我,你是一個很有想法并敢于大膽去把心里的想法付諸實踐的女人,在運氣、激情統(tǒng)統(tǒng)用盡的時候仍舊不輕言放棄努力,他甚至說你向他求婚這個舉動很有創(chuàng)意。”
這的確像馬奇奧會說的話,屈有男失笑,古怪的家伙,且是讓人不期然收獲感動的古怪家伙。
扎科說:“你是有才華的,至少在與你同期進公司的設(shè)計師里你是優(yōu)秀的,工作認真、勤奮、任勞任怨,也許有一天你會成功,可惜你惟一缺少的是時間,關(guān)于這點馬奇奧覺得他能夠幫助你。”
“所以,你被他說服了?”屈有男問。
扎科點頭,“持保留態(tài)度,靜觀其變。”
“那么現(xiàn)在呢?你猶豫了?后悔了?”
“是猶豫了。”他突然不自在的耙了耙頭發(fā),“你們的婚禮是我主張先行取消的,顯然這次馬奇奧聽進了我的勸。”
搞半天從中作梗的人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屈有男猛的站了起來,滾燙的咖啡灑到手上她痛得用力甩手,“噢,該死!”
扎科忙不迭的握住她的手,皮膚上一片赤紅,他說:“快去沖水,不然會起水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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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一頭沖進洗手間,擰開龍頭,冰冷的水一接觸到火辣辣的肌膚頓時害她連打了幾個冷戰(zhàn),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真是跌至谷底,先不說剛聽完扎科的話令她滿腔五味雜陳,最讓她摸不透的是他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這些?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走出洗手間,扎科捧著一個簡易藥箱對她說:“過來,我?guī)湍闵纤帯!?br/>
找到軟膏擠在紅彤彤的傷處,清涼的藥膏帶著點點刺痛,屈有男倒吸了一口氣,扎科小心翼翼的拿起棉棒幫她涂開,動作輕柔,嘴里還不停吹氣,“忍一下,情況不是很糟。”
屈有男盯著他滿頭的金發(fā)看了一小會兒,問出心中疑惑:“今天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扎科一頓,緩緩的說:“預(yù)感到了危機,希望能提醒你,雖然馬奇奧和你談不上愛情,但還有恩情,他或許不夠格做一個好的丈夫,做一個不能背叛的朋友總夠了。”
屈有男蹙眉,“我為什么要背叛他?”
“沒有最好。”他顯然不愿再說,捧著她的手繼續(xù)細細的吹氣,以減輕她的痛楚。
“不,扎科,你應(yīng)該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認為你在羞辱我。”
“抱歉讓你有這種感覺,不過相信我,我絕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屈有男瞪眼,“別想隱瞞,既然說開了只管說完,你知道我的脾氣。”
他望向她,勾唇極富魅力的一笑,“你的脾氣我當然十分清楚,ok,為了我們的友誼,我誠摯的希望你今后多多留心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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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到有人提到我。”門外傳來許恪慣有的低沉磁啞的嗓音,辦公室里的兩人同時回頭,只見一身銀灰色手工西裝的他高雅清冷的站在不遠處,墨黑的眸子似有穿透力般的直直射向他們,使他們雙雙一栗。
“嗨,ken!”扎科最快恢復(fù)如常,熱情的招呼,“你怎么來了?”
他的目光猶如利刃切割著他們交握的手,屈有男下意識往后一縮,抽開了,扎科不動聲色的瞄了瞄她,起身迎過去,許恪淡然把視線移開放到扎科臉上,答道:“不能來么?”
“怎么會?榮幸之至。”扎科哈哈笑著,“請坐。”
“不用了,聽秘書說你們打算約我餐敘,現(xiàn)在方便嗎?”許恪省去寒暄直奔主題。
“方便,我們什么時候都方便。”扎科轉(zhuǎn)頭對屈有男說,“親愛的,麻煩你去通知sofia訂餐廳,謝謝。”
屈有男趕忙頷首,匆匆撥了內(nèi)線,許恪注意到她紅腫的手背,用中文問道:“怎么受傷了?”
屈有男不好意思的說:“不小心咖啡灑了。”
“怎么這么粗心?”他語意近似責備,語氣卻是疼惜的。
屈有男剛被警告要留意他,這下她終于有點覺悟了,他對待她的樣子比較偏向情人而非準姐夫?qū)Υ∫套印咸欤齺y了,徹底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