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琉翻查著手機,一邊吃一邊看著應月陽的簡介。“他長得不錯啊,一副精英的長相。我再看看學歷,嚯!高材生啊,985大學畢業的學化學的。不過年紀不大,看著才30出頭。”
“什么啊,他才二十多歲。”蘇白白笑,“人家學化學的,沒有那么老,他只是打扮地稍微成熟了些罷了。”
“這個唐糕姑娘倒是厲害地很,唐糕姑娘和應月陽是一個大學的。”蘇白白僅僅說了一句,就沒再往下解釋。“要說我,應月陽的爹爹白手起家,能在大風大浪的開辟一番天地,成就出他自己的輝煌,應鎖辛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個善茬。”
能成就一番新世界的人,手里應該就沒有干凈的。即使人們討厭臟,但是不得不承認只有臟才能藏污納垢,在宇宙的角落中收納那些見不得光的人。
“有power和有money哪個人是善茬?”柳琉笑。
光明的背后的影子中可能藏著很多的人,這些人像是老鼠一樣啃食著植物的根莖,摧毀著糧食。他們處心積慮地想要挖盡植物的營養,為了能夠寄生在植物的根莖。他們隨著植物的長大,奪取植物的靈魂,從老鼠蛻變成‘植物’。
“確實,不過這些覺得他們其中的有些人能夠認為他們自己能夠之手遮天,就無法無天,但是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蘇白白咬到一塊艮啾啾的杏鮑菇,咬不動。“我倒是挺喜歡杏鮑菇的,不知道這個怎么長得這么艮。”
柳琉看了看,“也許是時間太長,杏鮑菇風干了。”
蘇白白隨手把杏鮑菇扔到垃圾桶里,“說到風干,六六,內蒙古有一家風干牛肉干做的特別好吃。”蘇白白又起身從冰箱翻找零食。“我找找。”
“你記得咱們倆曾經去的那博物館里不?里面有著一具風干的”沒等柳琉說完,蘇白白手里的牛肉干已經扔出來,柳琉彎腰一接。
“你快閉嘴吧,我最害怕那玩意。”蘇白白從來膽子就不算太大,任何鬼怪故事都能讓她怕上半天,就連中午看《今日說法》里面的案件被打上馬賽克,也能讓她怕上半天。
“抱歉呀。”柳琉想起蘇白白受不了,就把話轉了個彎。“幾個風干的唐果子。”
“六六,你覺得那幾個唐果子算是古董不?”蘇白白撕開一個牛肉干。
“算啊,距今這么多年,不管怎么對我國考證其食物還有文化歷史有著重要的作用。”
“這條法條我清楚,我給你背背走私文物罪這個法條,曾經蘇青青在我耳邊念叨好久,我都記住了。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條,走私國家禁止出口的文物、黃金、白銀和其他貴重金屬或者國家禁止進出口的珍貴動物及其制品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蘇白白露出一個驕傲的表情,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渾身透露著自信。
“可以啊,”柳琉點贊,“說起來,你法條記得這么清楚,法碩三年,你有考慮過嗎?”
“考研究生?”柳琉的建議讓蘇白白有點心動,她總是渾渾噩噩地過著大學生活,高考的時候超常發揮才能進入她們這所大學,但是她沒想過考研。
因為她大學畢業后就生了孩子,進了原先的那家公司,蘇白白沒有想過往上提升。蘇白白總是想學歷算什么,其實她在害怕,害怕改變,害怕不能成功。
蘇白白想,她總是膽小又怯懦,害怕一切的改變,害怕一切都不能實現。所以明明知道云涵墨是個壞蛋,是個禽獸,是個渣男,是個海王,蘇白白仍然然守著她心里的一畝三分地。所以蘇白白即使離婚了,蘇白白也沒有能夠找到她自己真正的幸福。她所作所為,僅僅是從一個圈套中挑中另一個圈套,她仍然是一只被束縛的貓咪,她從沒有給自己過自由。
她的心仍在被捆綁,所以她又進入了云涵墨的圈套當中。她就是小說中的菟絲子,依靠著男人生活,依靠著男人養活,依靠著男人的恩賞,依靠著男人的錢財。所以即使她對云涵墨已經沒了耐心,她也會披上假面和云涵墨一起睡覺。
“是啊,考個全日制的或者非全日制的,都對工作有幫助。話說回來,我記得你當年專八成績還不錯,怎么沒做繼續?”柳琉看向蘇白白擺在家里的專八證書。
蘇白白提到專八證書時候,她面上帶著笑容,雖然很多人都說專八證書水,但是她卻不在乎。英語專八成績她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下來的,后來慢慢地她忘了她當時取得專八證書的喜悅和自信。
之后蘇白白的人生卻被家庭所束縛,被云涵墨所耽誤,被工作瑣事圈住。
她的自信也被消耗干凈。
如今柳琉的話給了蘇白白一道光,點亮了她路上的黑暗,哪怕這束光需要蘇白白自己去掌握。
“沒想過,我也沒想過考研。我應該選擇什么樣的?”蘇白白詢問。
“如今的研究生,現在有非全日制的,也有全日制。你是四年本科畢業,所以可以報全日制的研究生。”柳琉在工作前讀了個研究生,那三年的日子,她并不好過,科研壓力壓地她喘不過來氣。
剛選擇考研這條路的時候,林謹言在讀國內的研究生,她半工半讀,父母不理解她為什么要考研,總是跟她說放棄吧,沒啥用。
挑燈看書,清晨背誦,無數個日夜讓她的手指磨出出繭子,身體也消瘦了許多。
12月底,冷風凌冽,柳琉進入考場。她給她自己打氣,既然選擇了考研這條路,那么就不后悔選擇。苦也好,樂也罷,柳琉都能接受。
可是當她拿著那張畢業證書,柳琉覺得一切事情似乎都有了價值。
是考研給了她這個女人自信,柳琉能夠憑借她自己能力去建設自己的世界。
“六六,我再想想。”蘇白白如今要考研,她要舍棄很多東西,比如說錢的來源。雖然云涵墨給云沫沫錢,但是那筆錢蘇白白不能動,那是給孩子的錢。
如果選擇考研的路,蘇白白就不得不求助父母來幫助她,可是她已經讓她爸媽頭痛不已了。況且如果沒考上,她有能力堅持下去嗎?蘇白白她自己不清楚。
柳琉觀察著蘇白白的表情,便想換個話題。“你說咱們下午去那個展怎么樣?就是你上次提過的那個。”
“就是那個特殊的展嗎?走,咱們這就去。”
柳琉收拾飯,扔了一趟垃圾。然后她就在小區門口等著蘇白白出門。
鐘艷、彭綿從遠處走來。彭綿手里提著幾盒草莓。柳琉向前迎過去。
“柳姐姐。”鐘艷乖巧地喊著柳琉。
“來找白白嗎?”
“給白白姐送水果。”
柳琉的手機在響,是蘇白白發的微信。
【白白愛吃提拉米蘇】我才看到手機,艷艷和綿綿都要來。
【六六大順】我已經看到他們倆了。笑哭jpg
【白白愛吃提拉米蘇】我這就下去。快跑jpg
“她馬上下來。”
說曹操曹操到,柳琉看到蘇白白畫了個全妝出門,用卷發棒卷了馬尾辮的發梢,身上穿著件粉色的風衣。
“我來了!”
鐘艷捂嘴笑了笑,彭綿用余光看著鐘艷,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艷艷,要不要跟我們去看個好玩的。”
“北廊畫展。”柳琉補充,“在東北三環那。”
彭綿拿著水果的那只手,攥了一下拳,動作很小,但是仍然被柳琉觀察到。
“來回需要幾個小時。”柳琉想給彭綿個梯子,讓他往下爬。“我現在去開車。”
“我想去。”彭綿說著,跟著柳琉的腳步。“我媽新進了草莓,聽說是個新品種。我嘗過,味道不錯。”鐘艷拽著彭綿的衣角。“艷艷媽。”
柳琉開車,蘇白白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地扭頭和那兩個孩子說著話。
“馬上就到北廊畫展,我去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