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琉看得出來林謹言的臉色不好，他總是戴著眼鏡，他揉了揉太陽穴，仿佛很多事情已經讓他特別疲憊。自他結婚后，林謹言從沒踏入她的房子，這次居然破了例。
    那天晚上她從江城回來后，林謹言給她轉的錢，柳琉沒收。林謹言扒開她的衣服，上面都是別的男人的痕跡，他咬著牙讓柳琉滾。
    柳琉想他還會生氣？可能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罷了。男人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念念不忘，幻想著她一切都屬于他。男人的占有欲并不是愛，只是對女人當成他們自己的物什，女人的一切都是他們所有的。哪怕他們可能并不喜歡這個女人，也無法忍受他們的頭頂戴上綠帽子。
    “我要結婚了。”柳琉給林謹言倒了一杯橙汁，眼睛瞟了林謹言好幾眼，似乎在告訴林謹言她已經不再愛他。“趙明成同意娶我。”
    林謹言并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緊接著男人苦笑一聲。
    柳琉從抽屜里拿出銀行卡，放在桌上，“這些年你給我的錢，我沒動。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在電梯里再見，也當做沒看見吧。”
    林謹言沒收，他骨干分明的手指搭在膝蓋上，手指上并沒有戴結婚戒指。他坐在白色的鋪著亞麻單子的沙發上看著她。
    林謹言向來少言，他寡言淡漠，柳琉的性子與他相反，她熱情濃烈，愛就愛的風風火火。柳琉曾取笑她自己是一只風火輪，愛也快，去也快。
    林謹言盯了她很久，才開口說著，“銀行卡是給我孩子的母親的。”
    “你還當我是孩子的母親？”柳琉氣笑，“林謹言你能不能別這么自私，自我生下一對男孩，你讓我見過他們嗎？你把他們保護地滴水不漏。”
    “小六。”林謹言不悅。
    “你敢和楚家說我是你的女人嗎？你不敢。我是你的未領證的前妻，可是我卻像個陰溝里的老鼠，每天要擔心受怕。”柳琉指著林謹言，委屈的淚水留下來。
    林謹言起身，走了兩步，抱住她。他的懷抱溫暖，但是柳琉知道這不是她的歸處。
    高一的時候，柳琉懷了他的孩子，他也是這樣抱著她，不說安慰的話，也不說對不起，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柳琉掙扎，林謹言抱得越發緊，他只得開口，“小六，選男人也選個好的，趙明成不是良配。”
    “那你就是良配？”
    “小六！”林謹言嘆了一口氣，“我不會害你。”
    他不會害她，可他一直讓她打胎，冰冷的刀刮下他們的孩子。
    “我不信！我們的孩子們呢？我為你打了多少個？你心里有數嗎？自高一開始，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懷了多少個。”
    “小六。”林謹言聽到柳琉說他們之間的孩子，不禁放軟了語氣。“趙明成會因為我們的視頻拋棄你，就會因為我們的曾經再次拋棄你。”
    “什么視頻？”
    “劉夢溪曾托人搞到了我們的視頻。”
    “可是那些視頻我們不都是用手機錄的，沒發到網上啊？”柳琉抬頭，一臉驚恐。
    年少無知的時候，柳琉逼著林謹言與她拍視頻，說是要互相長進技術。
    也多虧了那些視頻，林謹言才能從視頻中逐步變成高手，只許幾步，便能讓柳琉癱軟，任由男人掌握。
    對于視頻的外露，明顯比柳琉的不滿更讓柳琉著急，那些視頻記錄著他們的成長。
    男人顯然不在乎風月視頻的泄露，可是柳琉不得不在乎，她是個女人，如果公眾看到吐沫星子能淹死她。
    “小六。”林謹言禁閉雙眼，“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收到了什么？”柳琉不說話，但是心中的恐懼越發加深，她害怕那個答案。林謹言開口撕破了她的故作鎮定，“你和他的視頻，所以我說他不是良配。”
    林謹言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我已經刪了，別怕。”“我遭過別人算計，自然也能算計回去，趙明成手機里的內容我也找人刪了。”
    “小六。”林謹言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我們的感情你還不清楚嗎？”
    柳琉口中諷刺的話想要說出來，卻硬生生地止住了。何必呢，他們也過了那么多年，何必互相傷害。
    “謹言，你該走了。”
    “小六。”
    “謹言，你已經結婚了！我們沒有未來，別在知錯不改了！”
    “在說氣話。”林謹言又抱緊了幾分，“小六。”
    柳琉掙脫開，林謹言直直地看她，林謹言攥拳拳頭蒼白。“柳琉。”
    微信語音打進來，柳琉想去接。
    趙明成。
    林謹言撇了撇嘴，他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柳琉打電話。
    “寶貝你到家做了什么？我剛點了外賣，比我們上次吃的燒烤難吃。”
    “還沒吃，不太餓。”
    “寶貝我的手機被偷了，記一下我的新號碼吧。”柳琉看了一眼林謹言，林謹言搖頭。
    柳琉也覺得這種事情林謹言做不出來。
    “如果最近有什么人給你打電話或者騷擾短信，不要接。”趙明成聲音囁嚅，林謹言輕笑。
    “趙總，我們都是30多歲的人，怎么還說著哄小孩子的話？趙總是偷了別人家糖嗎？這么叮囑我？”
    柳琉頓時覺得下頭。
    “知道了，掛了吧，我要看會劇。”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動靜，極盡曖昧，柳琉作為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明成你快點，啊。”
    林謹言抱胸，輕嗤。
    柳琉把電話掛掉，手機放在桌子上。
    “趙明成？”林謹言起身，給柳琉倒了一杯水，“喝水，回來這么久沒見你喝。”
    “你走吧，謹言。”柳琉推著林謹言往外面趕。
    “等等。”林謹言回頭，臉上僵硬的表情有所松動，“小六。”
    “還你。”柳琉把林謹言的銀行卡還給他，“我不需要，不用給我。”
    “嗯。”林謹言把卡隨意地放進口袋，柳琉看著他一節一節樓梯的下，直到看不見。
    柳琉關門，背靠門，緩緩坐在地上。
    她要把所有和她發生關系的男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