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焦慮癥患者馬小理(1)
清晨,華城的天空,被一抹朝霞染紅了大半個天……
心理醫生黃妮,開著她的坐騎——一輛大紅的奧迪A4,停到了心理診所所在的勝利大廈門口。
身著一身職業套裝的黃妮,今天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今年三十有二的她,最近剛剛和小男友凱弟鬧掰了!
兩人鬧掰的原因很簡單,小她五歲的男友,嚷著要和她領證結婚,并且聲稱:“這一次決不妥協!”
“要么,馬上領證!要么,我們立即分手!我可不想做一個沒有名分的炮友……浪費我寶貴的資源。”
小男友凱弟,是一個經濟適用男。來自于西北某個經濟欠發達省份的偏僻農村。
他大學畢業后,以優異成績考上了一家國有企業,在企業做文員。經過幾年的努力工作,他的月薪已經達到了五六千的水平。可是,靠著每月不多的工資,要在這個幾百萬人口的繁華都市苦撐,著實不容易。
——每天一睜眼就要花錢:
吃喝拉撒,樣樣離不開錢;
——每天一閉上眼還要花錢:
房租年年漲,長得比工資快多了,幾乎是翻著筋頭向上竄……
作為一個鳳凰男,他買不起房,供不起車,在遙遠的西北農村家鄉,還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弟妹,需要他每月掙錢養著……靠著自己微薄的工資,如果自己租房,一個月怎么也要開銷三千左右!
為了省下不多的銀子,給家鄉的弟妹們寄去不多的生活費,這個長相英俊但腰包空空如也的小男生,索性也趕潮流,找了一位年長于他五歲的“白富美”靠靠。
這個“白富美”,就是黃妮……
黃妮,家境的確十分富有。
她的父母,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精英翹楚,接受過高等教育,在國字頭的大型企事業里,當著管理人員。
家里有三套房:
一套在郊區,是別墅,全家人節假日時有時去住住;
一套是兩室一廳,在寶貝女兒黃妮大學畢業時,就送給了她;
還有一套三室一廳,他們自己住著……當然,將來也是要留給寶貝女兒的。
可是,女兒黃妮比他們還要牛掰!
大學畢業后,黃妮不跟風隨大流,而是利用自己所學的心理學專業優勢,在城市中心開了一家心理診所。
經過十來年的苦心經營,曾經的小診所,如今已經成為華城本市的一家小有名氣的擁有十來個心理醫生的心理診所,每天上門來看病的病人絡繹不絕。
作為診所的主要控股人,如今,黃妮的年收入,怎么說也有近百萬了!
所以,像她這種條件優越的女強人,似乎對婚嫁之事,從不著急上火。
她推掉了父母一次又一次給她張羅的相親,自己在網上,找了這個叫凱弟的經濟適用男……這個經濟適用男,最大的特點,就是聽話,忠誠,心眼實誠,長相英俊,身體健壯。
說的好聽些,黃妮對父母有了交代:
自己已經有了男友,她從此可以不再為相親之事煩憂;
說的難聽點,黃妮在心里,就沒有把這個經濟適用男放在心上,她只當他是“床友”。
除此之外,她一門心思,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看病和經營好這家心理診所上。
剛開始,小男友還殷情周到,每天甜言蜜語的、屁顛屁顛跟在黃妮后面蹭飯,蹭車,蹭住……可時間長了,他發現,這個黃妮,簡直就不是人,應該說,她簡直就不是女人!
——她比女人更像男人,比男人還要男人,無論是在床上,還是日常生活中,他,凱弟,只不過就是一個小跟班,一個毫無話語權的弱者!
因此,小男友的發飆,也是早晚的。
試想,哪個男人能夠長期忍受這種霸道的女人?
當然,黃妮也不是好惹的!
既然小男友分手的話已經提出,她便立即鏗鏘有力的回復道:
“領證是絕不可能的。你想分手,就分手吧!”
當天,小男友凱弟,就決絕的搬出了黃妮的二室一廳。
……雖然分手時決絕,毫不留情。可是,一旦小男友搬出自己的二室一廳,黃妮心里還是感到了某種失落。像是心里有根線,被生拉硬扯的扯斷了!
雖然她嘴上說,找了這個凱弟,只是為了應付父母的逼婚,同時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但是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她已經習慣了小男友的問候呵護,體貼照料,習慣了家里有個英俊的男人等著自己……可現在,人去樓空,她又要自己照顧自己,又要自己孤單一人躺在大床上……
想著想著,心情郁悶的黃妮,已經鎖好車,踏進了心理診所的大門……
“黃主任,有一位病人正在您的診療室等著你!”
大廳前臺是小華,一個剛剛大專畢業的小姑娘。她表情甜美的說。
“哦?這么早就來病人了?”黃妮立即收回自己散亂的心緒,把目光集中在小華遞過來的一張病歷上:
——患者姓馬,名小理。是一位在家待業的社會青年。今年三十三歲。患者自述,每天做著同樣的惡夢,日復一日,攪得他無法安寧。時間一長,導致失眠,心慌,耳鳴,甚至出現幻覺……在平時生活中,常常無端發火,脾氣變得暴躁和好斗。意見無來由的小事,也能引發他的怒火……
“這不是典型的焦慮癥的癥狀嗎?”拿著這份病例,黃妮心中不由得思忖道。
“黃主任,您上午還是喝咖啡嗎?”小華柔和的聲音,打斷了黃妮的思緒。
“好的。你馬上送過來吧。我這就去會會那位病人。”
黃妮說著,合上病歷,大踏步的向自己的診室走去。
這個心理診療室,一共租用了勝利大廈的一層,辦公面積大約七八百平米,每個醫生,都有一間自己的診療室。
黃妮的診療室,是在最里面的一個大間……
“咯噔咯噔……”隨著高跟鞋鞋跟清脆的在長廊的水泥地面敲擊,黃妮走到了最頂端的一間診療室。診療室上方的小牌子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黃妮主任醫師”……
她剛要推門,門,就突然被從里面拉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