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對話（1）
    “馬小理，你還認識我嗎？”
    下午，一位頭發(fā)花白的人，和藹的問他。
    這個人，看起來面容和善，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好像很有權威。他吐字清晰，面露微笑。
    “我不記得你了。”馬小理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說。
    “那好，你和我說說你在醫(yī)院這段時間的生活吧。”頭發(fā)花白的人，溫和的說。
    這位頭發(fā)花白的人，就是吳教授。
    按照和關副院長的約定，今天下午，他帶著博士生小蘇，來精神病院，與馬小理交流。
    眼前的馬小理，精神尚可。
    雖然人胖了一些，但臉模子沒有太大的變化。
    如果說，有些變化的話，就是馬小理比在黃妮診所見到時，安靜多了，沉穩(wěn)多了。看起來，經(jīng)過一段時間治療，馬小理確實好多了。
    “馬小理，這是專門來給你看病的吳教授。他提的問題，你要好好回答。”主治醫(yī)生劉青站在馬小理對面，嚴肅地說。
    “好的，劉醫(yī)生。”馬小理趕緊點頭。
    在眾多醫(yī)生里，馬小理最怕劉醫(yī)生。一來，總是劉醫(yī)生定期給他看病，他的話，很有權威性，決定著馬小理的今后。二來，每次看病，劉醫(yī)生都不茍言笑，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吳教授，我在醫(yī)院這段時間，生活的很有規(guī)律……”劉醫(yī)生的話，讓他很重視自己的發(fā)言。
    “我每天早上七點起床，一邊洗臉刷牙，一邊聽音樂。然后，就是到餐廳吃飯。吃完飯，每天九點醫(yī)生查房。查房后，有時是在休息大廳看看電視，打打牌，參加一些娛樂活動，有時天氣好，就在院子里曬太陽，和病友聊天。午飯后，就是午休。下午一般在病房里待著，聽音樂，聽故事。吳教授，我最喜歡聽音樂了。晚飯后，我會繼續(xù)聽音樂，然后早早睡覺。總之，我的生活很規(guī)律，你看，我都長胖了。”馬小理說。
    “可不是嘛。馬小理，聽了你的介紹，我感覺你的身體真是好多了。現(xiàn)在，生病前的往事，還能回想起來嗎？”吳教授繼續(xù)和風細雨的問。
    “吳教授，過去的事，剛開始一點都回憶不起來了。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能回憶起大部分了。尤其是上次郭嘉的兒子小武和小文來鬧了一次后，我受了刺激，很多記不起的往事，都回憶起來了。”馬小理說。
    “這很好嗎。那好，下面，我讓小蘇給你做個心理催眠治療……什么是催眠，你熟悉嗎？”吳教授問。
    “嗯。這個黃醫(yī)生原來給我做過幾次。我知道。”馬小理說。
    “那好，你看這里有個長沙發(fā)，你就躺在沙發(fā)上，小蘇馬上給你做催眠……”吳教授說著，請旁邊一位帶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走到馬小理身邊，指導他躺下，為他蓋上毛毯。
    小蘇是一個攻讀博士學位的三年級學生。他讀博士，就是想留在學校做學問。考上吳教授的博士生后，他的這個心愿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成。明年年初，他就開始在學校的心理研究中心正式工作了。
    “馬小理，我是蘇醫(yī)生。你現(xiàn)在開始聽我的指令……”小蘇開始了催眠。
    不一會，馬小理就進入了被催眠狀態(tài)。
    他雙目閉合，兩手放在身體兩邊。呼吸均勻，鼻息正常。
    “請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小蘇輕聲問。
    “我叫馬小理。今年三十三歲。”馬小理雙目微閉，口齒清楚地說。
    “那么，你可否把你的家庭情況，個人簡歷，簡單介紹一下呢？”蘇博士問。
    “好的。我家是山西人，父親是山西一家縣里一家煤礦的工人。每天早出晚歸，辛苦工作。但是在我十六歲那年，我父親在礦下采礦時，突發(fā)瓦斯爆炸，我父親和其他的好幾個工友，都死在了里面。后來我母親，就讓我頂替了我父親的工作，也當了一名煤礦工人。但是，采礦實在太苦了。我吃不了這苦，倒換工作沒倒成，我便和幾個哥們一起外出打工掙錢去了。在外打工的日子十分辛苦，還掙不了錢，我后來就一邊打工，一邊重新找新的合適工作，最后在郭嘉的公司找到了一個保安的差事，由于工作努力，受到總裁辦的青睞，我便被調(diào)到了辦公室，專門負責總裁生活雜物。”馬小理說。
    小蘇注意到，馬小理回答的清楚準確，這說明他的思路是清晰的，表述是符合邏輯的。
    “好的。那你和我講講郭嘉吧。你不是給她當秘書嗎？你應該很熟悉她吧。”小蘇問。
    “……”馬小理有一陣沒說話。
    這是他內(nèi)心在抵抗，還是他在猶豫，不得而知。
    總之，這個沉默期蠻長。
    “怎么，你不愿意說？”小蘇問。
    “不是，我不知怎么說。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問這些。”馬小理說。
    “哦，我主要是想了解你和郭嘉之間有沒有什么感情糾葛。你們是雇主關系，上下級關系，而且，在郭嘉病逝前那段時間，都是你在照料她。”小蘇問。
    “可是，我和郭嘉一起相處了十幾年，這個時間段很長，經(jīng)歷的事情也很多，你讓我如何能講得清楚呢？”馬小理說。
    “那就一年一年的講，按照時間順序，慢慢回憶。馬小理，你要知道，這種回憶，其實也是在幫助你治療。當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的時候，你的心理煩惱，也就會慢慢減輕的。”小蘇說。
    “好的，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從頭開始回憶吧。”馬小理聽話地說。
    “第一次見到郭嘉，是在我進公司后的第N年。我和她在電梯上相遇。那天，我們都是最晚離開的人……”
    馬小理任憑思緒游走，開始了冗長的敘述。這一講，就是一個多小時。講到后來，他顯得很興奮，往事的回憶，似乎給馬小理帶來很多快樂，他滔滔不絕地講著，講到興奮處，還會笑起來。
    所以，當蘇博士把他從催眠狀態(tài)喚醒后，馬小理整個人情緒亢奮，臉頰泛紅，眼睛明亮……（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