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辦公室主任王亙的回憶
    告別了徐老師，黃妮帶著小華又走訪了辦公室主任王亙。
    那天，王亙正在家里澆花。
    他家在一樓，有個小院子。
    院子里滿園盛開的薔薇花，爬滿了院墻——
    只見一蔓蔓綠葉襯托著艷麗的紅，粉白的紅，綻開成一朵朵暢快淋漓的花的海洋……
    微風輕拂，似有陣陣清香撲鼻。
    王亙提著一個小壺，正一點點的灑水，讓細密的水花，順著藤夜向下滑動。
    “你好，王主任。”黃妮禮貌地和王亙打了一個招呼，說明了來意。
    “有事嗎？”王亙身著襯衫，看上去比電視上要年輕多了。
    “是這樣……”黃妮說明了來意，并遞上了她的名片。
    “哦，心理醫生。”王亙看了看名片，便放下壺，邀請她們到屋里去做。
    這是一個標準的三室兩廳。
    房間收拾的很干凈，一塵不染。東西都放置的很整齊。看樣子，這個王亙很愛干凈。
    “來，請坐。”他請他們坐到客廳的布藝沙發上，自己又到廚房給黃妮她們燒水泡茶。
    “難得有心理醫生上門，稀客啊。”當他把兩杯清茶遞給黃妮她們后，自己也坐下了。
    “王主任，你是和郭嘉接觸時間比較長的公司老人，可不可以和我們談談她。”黃妮說。
    “唉，這個話題，容易讓人感傷啊。”王亙說。
    “你們怎么想著找我來了解郭嘉呢？”他不解地問。
    “王主任，你還記得心理學專家吳教授嗎？”黃妮啟發他。
    “記得，怎么不記得。那年郭嘉發病，就是我給他打的電話。他是我們老板的心理醫生。”王亙說。
    “這就對了。我是吳教授的學生。我們目前正在對郭嘉的心理病進行研究，所以需要詳細了解她得病的詳細過程，以及她生活中的一些重要事件。”黃妮說。
    她想，既然王亙熟悉吳教授，那么，他就可以理解今天黃妮來拜訪的原因了。作為辦公室主任，他應該詳細了解郭嘉的發病過程。
    “原來是這樣……”王亙想了想后，便說：
    “那我就按照時間順序，說一下我印象中的郭嘉吧。”王亙說。
    “第一次見到郭嘉，是她主持的面試。我去應聘，當時的面試主考官，就是郭嘉。我記得，那時的郭嘉很年輕，也很漂亮。坐在她的對面，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女強人郭嘉，長得那么漂亮。”王亙說。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望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應聘成功后，我就是為她撰寫講話稿的第一人，也是幫她處理各種疑難問題的第一人。她沒有上過大學，但是很聰明。她的領悟力很強，一點就通。即便是這樣，她對我很尊重，凡事都要征求我的意見。”王亙說。
    “不過，當她企業越來越強大時，我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常常獨自在辦公室發呆……但我也不敢多問。后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請來了吳教授……這時我才知道，她丈夫打她的事情。吳教授很有本事，經過他的心理疏導，她丈夫的家暴似乎逐漸減少，但與此同時，郭嘉的心理毛病卻越來越重……她越來越喜歡發脾氣，經常無來由的發脾氣，而且還會摔辦公室的貴重物品……她的脾氣變得很怪異，眼神看上去也有些陌生。于是，我便請吳教授幫助看一下。你們猜，吳教授怎么說？”王根問黃妮。
    “……”黃妮搖搖頭。
    “吳教授說，她早就發現了郭嘉身上的一些怪異舉動。比如莫名的暴躁，無來由的發火，摔東西，還有她疑神疑鬼的眼神……吳教授說，我們這個董事長，可能患上了狂躁癥。”王亙說。
    “后來，吳教授經常來看郭嘉，給她服用一些鎮靜類的藥物。這樣，似乎好了一些。直到公司出現了狀況，面臨破產邊緣……”王亙說。
    “那段時間，我們都覺得好像來到了懸崖邊一般，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掉下去，摔死……我們都惴惴不安的等待著。而郭嘉的表現更讓人難受，她喜歡罵人，尤其喜歡罵身邊人。誰離得她最近，誰就倒霉。”王亙說。
    “直到有一天，副總經理匯報，銀行已經給我們斷供了，不再借錢了……聽到這一消息，郭嘉原本坐著，一下子就靠在了沙發上。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先是嘴唇發紫，臉色發白，然后是手腳發涼，身體顫抖……最后，整個人就那么一直發抖……過了一會，當我們以為她應該平靜下來時，卻不想，她一下子站起來，像個瘋子般開始摔東西。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照片框，身邊的花瓶，大大小小的花瓶，都被她當做泄氣的物件扔了出去，地上一片狼藉。我們勸她，她根本不聽，而且力氣很大，誰都無法把她壓制住……最后，我只能找吳教授了。”王亙說。
    “還是吳教授有辦法。他來到辦公室后，先給郭嘉注射了一陣鎮靜劑，剛才還狂躁不已的郭嘉，立即安靜下來了……她躺下睡了一會，很安靜。但是，當她醒來時，便開始哭泣，先是小聲的哭，一邊哭，一邊說，完了，我們的公司完了，沒辦法救了。過了一會，就開始大聲的哭……當時我們都很傷心。雖然這個公司是郭嘉的，但我們都為這個公司出過力的！”說到這，王亙的表情也顯得有些感傷。
    這些回憶，或者使那些久遠的記憶，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再次鮮活起來，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郭嘉這個女人，說她強吧，她很要強，脾氣很倔。凡是她想做的事，她就一定要做到。凡是她想得到的東西，她就一定要得到……所以，這也算是她的一個弱點吧。我們勸都勸不了她，她想問題，似乎和我們都不一樣。”王亙說。
    “企業跨了后，你有沒有和她再聯系？”黃妮問。
    “沒有，我很快移民了。說實在的，在郭嘉手下工作這段時間，我是受她的欣賞的。我也很忠誠，努力做好每件事。但畢竟，這個企業，這個龐然大物倒了，這給我們的打擊太大了，以至于我很長一段時間心情很郁悶，提不起精神。”王亙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