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男巨嬰(1)
正在集中精力的看著馬小理的“天堂來信”,思索著馬小理,郭嘉,以及她的三任丈夫之間的愛恨情仇時,小華走了進來:
“黃主任,您現在可方便?”
“什么事?”黃妮抬起了眼簾,望向小華。
“哦,是這樣。任為和他母親來了……前兩次,他們來找你,恰好您又請假了。”小華說。
“是這樣。”黃妮看看表,此時已經快四點了。
“要不讓他們明天再來?”小華猶豫不決的說。
“還是請他們進來吧。人家來了幾次,是我爽約,已經有些說不過去了。”黃妮說。
雖然,今天她很累,不愿意再接病人了。可想想自己前段時間,在海邊玩耍嬉鬧,任為和他母親則因為病情不穩,在家難受……她便有些不忍。
“好的,那我就請他們過來了。”小華得令后,便踏著輕快的步子出去了。
不一會,任為在他母親的陪伴下,走進了黃妮的診室。
“黃醫生,你總算回來了!”任為母親的話,似乎蘊藏著深意,有焦慮,有無奈,有……她滿是皺紋的臉龐,似乎皺紋更加明顯了。
可憐天下父母親啊!白發人還要為黑發人如此操心……黃妮想到這,便趕緊道歉:
“阿姨,不好意思,我的男朋友前段時間母親病逝了,他的心情很差,我不得不陪他到外地散心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黃醫生,我能理解,能理解。”任為母親的眼光終于變得柔和起來。
“阿姨,任為現在怎么樣了?”黃妮問。
“比最開始來時好一些了。但還是時好時壞。我們家人和他說話他都不理睬,但是有幾天,他寫紙條給我,要去見黃醫生。”任為母親說。
“好的。阿姨,麻煩您還是在外面等著吧。我來與他交談。”黃妮笑著說。
“好的。”任為母親關門離開了診室。
“任為,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黃妮望向任為。
只見任為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是哪里不一樣呢?黃妮端詳著他……
原來,是穿著打扮不一樣。
往常的任為,雖然穿的衣服質地很講究,但顏色都是黑灰色,比較素凈。但是今天的任為,卻穿得很新潮——
他里面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羊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金利來的銀色休閑外套;
他的頭發,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還噴了發膠,定了型;
他的腳上,是一雙最新款的古馳棕色皮鞋,凈光正亮;
“……”任為抬起眼簾,定定望著黃妮,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好一些了,但還是有時感覺不好?”黃妮嘗試著解讀他的心聲。
看到任為點頭了,黃妮釋然。不管怎么說,任為不需要用筆和自己交流了,愿意用目光回應,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心聲,總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想到這,她笑著說:
“很好。任為,那我們再來一次催眠好嗎?”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和。
任為點點頭,眼光里溢出了笑意……
剛才聽了任為母親的話,黃妮知道,現在任為對自己很信任,有一種情感依賴。現在看到任為對自己信任而聽話,黃妮不由得有些擔憂。
雖然,任為對自己的態度,于治療他的病有好處。但是,病人如果過于依賴自己,時間長了,也容易惹出情感糾紛的。本來今天很累,她想下午先和任為交流一下,平和他的心緒……催眠等下次再說。但現在,她決定做催眠了。因為在催眠中,可以對任為進行疏導,以防他對自己產生過于強烈的感情依賴……
“任為,現在請你閉上眼睛,我們開始數數……”黃妮輕柔而富有節奏的聲音,回響在任為的耳際。不一會,任為就進入了催眠狀態。
“任為,請你告訴我,這段時間你的身體是不是好多了?”黃妮問。
“是的。不過,如果我不能經常來這里見黃醫生,我就感到心慌意亂。”任為說。
他的話,果然不出黃妮所料。
任為是一個性格內向的小伙子。他在生病期間,只認可黃妮這位心理醫生。而黃妮本人,除了是心理醫生外,還是一個相貌出眾,聰明博學的年輕女人。雖然,黃妮比他大,但任為在心里敬佩她,并暗暗喜歡上了她……
“任為,經過幾次治療,你的身體好多了,精神也好多了,你就要走出憂郁苦悶的心結,開始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了。”黃妮趕緊岔開他的思路。
“可是,黃醫生,我不想讓自己好起來。我不喜歡那份工作,整天要求人,拉關系,這不適合我的本性。我感覺生病時,能夠見到黃醫生,是我最快樂的事。”任為轉了一圈,又繞回了這個話題。
“任為,我是你的醫生。醫生是幫助人治病的。我希望你能盡快好起來。如果目前的工作崗位不喜歡,我可以和你母親做做工作,爭取換一個適合你性格和心愿的工作,你看好嗎?”黃妮問。
“你喜歡做什么工作啊?”黃妮再問。
“黃醫生,我喜歡和計算機打交道。或者,和數字打交道也行,比如當個會計或出納的也行。”任為說。
“行啊,只要你的病能盡快好起來,我就想辦法幫你找一份符合你心愿的工作,你看好嗎?”黃妮安慰他。
“那當然好。”任為說。
“任為,你再回憶一下自己的童年,有沒有什么記憶深刻的事情……”黃妮問。
“我的童年……那是很久遠前的一段生活了。”任為說。
“我的童年,很幸福。我是家中獨子,父母對我很疼愛。不過,父親工作太忙了,只有母親時常關心我,照料我。我對母親很依戀。她能干,勤勞,任勞任怨,家中的大小事務,都由她做主。大到買房子,裝修這類大事,小到我的上學放學的接送……因為她太能干了,所以我從小到大一直比較嬌氣,膽子也小,性格有些內向……”任為說。
“母親對你無微不至的關心,是她應盡的職責。可是,也不能把你生活中的事都越俎代庖。你是一個男子漢啊!男子漢和女孩子的區別是什么?”黃妮問任為。
她覺得,任為已經被他能干的母親,培養成了現在人們常說的“巨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