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和事佬()
會來事的馮立,一上來就對老師一番吹捧,聽得黃妮只想吐。
“馮立,關心你們,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是希望你們都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朱老師聽了馮立的話,還是蠻受用的。他笑著回應道。
“朱老師,黃妮作為我曾經的戀人,我還是很了解她的。”馮立斜了黃妮一眼,說。
“她這個人吧,個性好強,凡事都喜歡爭先。見我的診所辦得離她的比較近,一心要打壓,也是正常的。作為大男人,我謙讓一些,也是應該的。但是,她好像欺人太甚了。根本容不得別人,也看不得別人好。特別是看到她的前男友,回國發展的不錯,她就心生忌恨,一心想著整我……”馮立越說越不著調,越說越離譜。
明明是他看到黃妮發展的好,心里不服氣,跑到黃妮診所邊上再起爐灶,辦了一個心理診所,和黃妮長對臺戲;
明明是他在開業之初不斷打折,進行不正當競爭,企圖把黃妮診所的老病人吸引到他的診所……
現在反而他變成了受害者,被打壓的人,跑到朱老師這里裝可憐!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黃妮想到這里,眼睛冒出了怒火……
“朱老師,您看,黃妮這樣子哪里像是要和我和解,分明是要吃人嘛!”馮立繼續裝可憐。
“馮立,你先說完自己的想法。”朱老師鎮靜地說。
“好的。”馮立收回目光,繼續開始裝可憐。
“朱老師,您看啊,當初回國開診所,我是投入了一大筆錢的。這租房子,要錢吧。市中心的商務大廈,一層樓一年的租金,怎么也要00萬吧,我當時咬咬牙,就付了。高薪請醫生,一位醫生,月薪怎么也要十幾萬吧,好一些的要到三四十萬,我也是咬牙請了。總之,開辦這個診所,我已經先期投入五百萬了!可是,這幾個月來,光見出錢,沒見進錢,我的腰包眼看著就癟了下來。我在國外,雖然賺了一些錢,離婚時,也得了一些錢,可我也不是什么大財主,總共七八百萬的家底,幾個月就折騰光了!”馮立叫苦不迭。
聽著聽著,黃妮心里冷笑了起來,弄了半天,他是經營不下去了。
“男子漢大丈夫,經營不下去,你就收拾收拾走人唄?這樣說不定還可以止損,保住自己錢袋子里不多的錢。干什么跑到這里向前女友哭窮?我又不是慈善家。即便我是慈善家,我也絕不會給你捐一分錢。你馮立配嗎?”黃妮心里想著,琢磨著,一直沒有說話。
“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或訴求?”書呆子氣十足的朱老師問。
“我也沒有更多的想法。我只是希望,黃妮同學,你能夠看在昔日我們曾經相戀的份上,幫我一把。比如……”說到這里,馮立看向了黃妮,欲言又止。
“……”黃妮才不接話頭呢。黃妮不傻,知道馮立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比如,黃妮同學,能不能把我們的診所掛在你的診所的名下……”馮立說完,自己都覺得很掉價。
當初一心想在黃妮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能耐。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就被事實打敗——
論經營,自己不如黃妮;
論醫術,自己也不如黃妮……
可是,現在這個診所每天不斷燒錢,燒得馮立心疼,肝疼,胃疼,腎也疼……
問題是,既然已經辦下來了,總不能馬上關門吧?他想。
“馮立,你說完了?”朱老師問。
“嗯。朱老師。”馮立低下了頭。
“那好,黃妮,馮立也說了他的診所的情況,對今后怎么辦,也談了自己的想法。你看,他的想法是否可以接受?”朱老師問。
此時,說心里話,朱老師心中很不爽。他沒想到,馮立這個男生,怎么這么沒有骨氣,發了一頓牢騷,就向黃老板求救,想掛在黃老板的大船上度過財務危機……太沒有擔當了!不過,作為旁觀者,他也不好說什么。
“朱老師,首先謝謝您能夠為您的學生親自出面當和事佬。”黃妮首先向朱老師表示自己的態度。
“剛才,我聽了馮立同學的發言,感覺他有些自我推卸責任的意思。”黃妮說。
“首先,我沒有邀請他回國,在我們心海心理診所邊上開辦另一個診所。這屬于資源浪費,同質競爭,他開辦診所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如果非要辦診所,你馮立,完全可以在華城的其他地方辦嘛,何必跑到我們這里湊熱鬧?這不是典型的吃飽了飯沒事干,找抽嗎?”黃妮的話,尖刻而犀利,說得馮立臉一陣紅,一陣白。
“其次,你老人家實在要在我們心海心理診所邊上開一個診所,那你就老老實實的開唄。可他倒好,瞎折騰。開業時,為了拉走我們診所的病人,又是貼廣告,又是大減價。資深的心理醫生看一個病人一小時至少三百元,可他卻搞出了一個一小時五十元的價碼,把我們診所的病人拉走了一半……拉走了病人,那你就好好看唄?可他偏不。前面一小時五十元的診費,幾天后變成了一小時六百元。好了,就算他請的醫生高明吧,你一小時六百元就六百元,只要能看好病就行,可病人在他那個診所,瞧了一個月,花了老鼻子錢,病情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這才有了患者家屬到他們診所去鬧的事情……人家病人家屬鬧,也是有情可原的啊。你卻報警,讓警察把病人和家屬抓到了警察局里……馮立,我說你在國外學習心理學,是不是學的腦子進了水了?怎么這些基本的問題,你都搞不明白,你還開什么診所?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黃妮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根本沒有兩個男人插話的空隙……
“現在,你經營不下去了,就來找朱老師,想通過朱老師當和事佬。如果,你做的事擺在臺面上能說得通也就罷了。你說你做的那些狗屁事情,哪一件像是一個思維正常的人做的?”黃妮繼續批判。
“說實在的,你到國外學習,遇到合適的女朋友甩了我,我只能認倒霉,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折騰你。上次同學聚會,遇到你,我還想著,既然做不了戀人,不管怎樣還是同學吧。沒想到,你回國就打著來折騰我的壞主意。回國后,就做了這件缺德事。做了這事,收不了場,現在又來裝可憐……你可憐嗎?你一點都不可憐!我說你都是讓錢燒得!離婚分了一點錢,就回國燒包,顯擺,你以為心理診所是那么好辦得?我們同學中,有幾個心理診所開辦時間超過十年的?沒有,只有我黃妮。我黃妮為什么能夠開辦十年不倒?實話告訴你,都是拜你所賜!因為我不婚,不談戀愛,全身心地撲到了工作上,這個心理診所,就是我的愛人,你知道嗎?”黃妮說著,有些激動了。
“朱老師是知道我的。這些年,我的大學同學,在談戀愛時,我在辦診所;他們在結婚成家生孩子時,我在辦診所;他們在安度小日子,整天為油鹽醬醋煩惱時,我在辦診所……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這個診所上,它就是我的愛人,就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家!可你呢,馮立,這些年你在干什么呢?一邊上學,一邊談情說愛;一邊談情說愛,一邊享受生活……稍不如意,就跳出原來的圈子,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消遣……可是,你這次找錯地方了。華城不是你可以隨便消遣的地方,心理病人,也不是你能肆意胡鬧的對象。他們是一群需要心理醫生百分百付出患者……開辦心理診所,是一件十分嚴肅和認真的事情,而不是一件生意!”黃妮義正言辭的說。
“所以,朱老師,我是不可能幫馮立收拾這個爛攤子的。他根本不具有開辦診所的能力和素質。我希望他趕緊看清形勢,早早關門,這樣,口袋里的銀子,還能保存一些……”黃妮說。
黃妮說完了。
她慷慨激昂的說著,說得臉上泛起了紅暈,說得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
當她說完后,兩個大男人,都沒有了聲音。
朱老師不說話,是發現自己可能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偏聽偏信了馮立的一面之詞。他以為馮立還是在學校學習時的馮立,單純,上進,努力……不想,黃妮的話,揭開了馮立另一面不堪的面容——
不僅自私,丑陋,無情,一切以自我為中心,而且還謊話連篇,沒幾句真話。
朱老師原本想,這個馮立在國外晃了一圈回國,又把診所開在黃妮診所邊上,是浪子回頭,想和黃妮重修舊好。而黃妮,一直沒有談男朋友,兩個人是不是還有復合的可能。畢竟,男未婚,女未嫁,總歸是大學同學,相互知根知底。卻不想,黃妮對馮立十分看不起,瞧不上,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馮立不說話,是黃妮的話,刺痛了他,使他不知如何應對了——
十年來,自己在國外學習期間混吃混喝,日子過得很逍遙,但本事沒有學會什么。而這個黃妮,十年來,潛心辦診所,忙事業,本事大長,嘴巴也利索多了。哪像過去上大學時的那個純情小女生那么好騙?說幾句好聽話或軟話,她就相信了?
看黃妮尖刻犀利的批評,馮立知道,今天在黃妮這討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他邊說:
“朱老師,沒想到,黃妮同學對我的誤解很深,印象很壞,簡直把我說得十惡不赦,罪大惡極!想來,今天您的好心安排不會有什么結果。要不,您們接著聊,我先撤了……”說罷,馮立站起身來告別。
“哎,你怎么走了?”朱老師很失望。但既然挽留不住,他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好目送著這位學生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
“黃妮啊,不好意思,我原本想做件好事,撮合一下你們兩個,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怪老師沒有弄清楚狀況,是老師眼拙。”朱老師趕緊向黃妮道歉。
“朱老師,這事不能怪你。只能說這個馮立太狡猾,太虛偽了。你說,他在國外學習時甩了我,混吃混喝也就罷了。現在回國來,還想靠這套繼續行騙,他就別做美夢了,至少在我黃妮這絕對行不通的。他要真是認真辦診所,遇到困難,說不定我會幫助他的,可是,他哪里是辦診所?他分明是跑到我這來炫耀和擠兌我的。不過,沒想到他的能耐太小,診所才辦了幾個月就辦不下去了!”黃妮說。
“還有一件事,我還想告訴老師呢,剛才不是想說時,被馮立打斷了嗎?”黃妮接著說。
“什么事情啊?”朱老師問。
“我最近已經結婚領證了。因為我丈夫母親去世時間比較短,所以我們沒有對外公布。”黃妮紅著臉說。
“什么?你已經結婚了?什么時候的事?男方是誰?黃妮啊,今天幸虧沒有深談,要不我還真想撮合你和馮立復合呢!”朱老師說。
“朱老師,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絕不會找馮立的。被他這傷害過一次,還不夠嗎?他是個沒有責任心,毫無擔當的人,我說,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說到最后,黃妮自己都笑了。
“哈哈,我們還是不說馮立了。你快和我說說,你的丈夫叫什么名字,是大學同學嗎?在哪個單位工作?”朱老師一臉的好奇。
他想不到,這個不婚女,十年不婚,一朝卻悄悄領證結婚。能夠讓黃妮動心的男人,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在朱老師心目中,馮立算一個英俊標志的男生。當年在學校時,多少女生喜歡他啊。而黃妮,在朱老師心目中,也算是一個知性聰慧的漂亮女生。
“他叫翟軍。不是我的大學同學。也不是我們學校畢業的。他原來是一個軍人,在軍校讀完了碩士研究生,當過團政委。今年轉業回得華城,在法院工作,比我大兩歲。”講起翟軍,黃妮臉上浮現一片紅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