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玲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徐霜就是個窩囊廢,王櫻也是個窩囊廢。倆人湊一窩正好。
王櫻她一個沒爹沒媽的,憑什么嫁給趙軍做首富夫人?就該讓她嫁給徐霜這個窩囊廢,兩個人一塊窮死在鄉(xiāng)下。
王玲玲高興的不可自已,仿佛覺得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
王櫻窩在椅子里,像只小貓一樣懶洋洋的,眼角余光盯著王玲玲看。
只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是跟年紀(jì)毫不相干的陰狠和嫉妒。
王櫻也有點納悶,不過就是不給她洗衣服,至于這么恨?
王玲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怎么才能叫王櫻嫁給徐霜呢?只怕自己娘不會同意,畢竟現(xiàn)在徐霜還是個在鎮(zhèn)子上有工作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大隊里的好條件,他有個大哥還在省城上大學(xué)呢,趙婆子命好,兩個兒子都有出息。要不是當(dāng)年自己娘跟徐霜的老娘有點香火情,這親事還落不到自己頭上。
這要是換了王櫻,只怕不管是自己家還是徐霜家,都沒那么容易過關(guān)。
王櫻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王玲玲變臉,慢慢打起了哈欠。這太陽曬得太暖和了,叫她沒心情再去管這些雜七雜八的,只想睡覺。
王玲玲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來一個不算主意的主意。
既然兩邊都不好說,那自己就叫王櫻跟徐霜自由戀愛!只要挑個時間,叫人看見他倆一起,那不就成了?
王櫻是個沒爹娘的,她要是敗了名聲,除了嫁給徐霜她還能怎么辦?
徐霜就更不用提了,他可是還在國營飯店有工作的,要是作風(fēng)有問題,那是肯定要丟工作。
而且這么一來,王櫻跟徐霜都沒臉。王櫻是不懷好意搶姐夫的賤人,徐霜是見異思遷的陳世美。說不準(zhǔn)自己還能捏著這個把柄叫他倆人給自己點好處呢!
尤其是徐霜,怎么說他當(dāng)了這幾年的廚子,手里肯定有錢。光是為著他先取消婚事,他就得給自己乖乖的送錢來。自己捏著錢嫁去趙家,還能好好拉攏拉攏趙軍那兩個孩子。
那倆孩子以后可出息著呢!一個繼承家業(yè),一個當(dāng)上了大明星。
自己只要籠住倆孩子的心,不愁往后沒好日子過。
王玲玲越想越覺得心潮澎湃,這時候滿心的都是怎么去把王櫻跟徐霜湊堆,未來她成了首富夫人要怎么花錢。
等到王櫻睡夠了一場小覺,王玲玲也醒過神來。
陽光底下,王櫻的皮膚雖然蠟黃,但襯著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舊叫人嫉妒的不行。
王玲玲想到上輩子她從南方回來,風(fēng)塵仆仆站在村口,看著趙軍開著小汽車,臂彎里的王櫻雖然上了年紀(jì)但依舊渾然跟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輩人的感覺,心里更是發(fā)恨。
但現(xiàn)在她不能恨,最起碼要先籠絡(luò)住王櫻,叫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勾住徐霜。
王玲玲認(rèn)真打量起了王櫻,平心而論,王櫻長的十分出色,這種出色平日里最叫她嫉妒,現(xiàn)在卻讓王玲玲慶幸。
王櫻人如其名,長的就是巴掌大的小臉,眼睛大嘴巴小,再加上她平日歷柔柔弱弱的樣子,看上去就惹人憐愛。
“三丫,明天你有時間嗎?”
王櫻想了想,她現(xiàn)在能怎么沒時間?穿來這幾天,王玲玲因為一直在生病,李春娟也整日里都在顧著王玲玲,其他時間還要上工。縱然知道王櫻這幾天有點不服管,但還是顧不上來找她的事。
她今年也十八了,高中也畢了業(yè),本來成績不錯,應(yīng)該是去考大學(xué)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大學(xué)是上不了了。王櫻對于上大學(xué)沒有多少執(zhí)念,畢竟今年是1969年,大學(xué)里是個什么情況也可想而知,還不如直接拿著高中畢業(yè)證回鄉(xiāng)找個出路。
“有啊。”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堂姐要干什么。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我請你吃國營飯店的肉包子。”
王櫻盯著王玲玲,把王玲玲看得頗有些不自在。
可以確定這位堂姐心里沒憋什么好屁,但是……
國營飯店的肉包子啊……
白生生的面皮,里面包裹著肉汁濃郁的餡料,那種面粉主食跟肉糜混合起來的獨特香味……
她真的好久好久沒見過肉味了,末世之后植物還能在大棚里培育培育,但肉是沒有那個條件的。基地住的密集,真是養(yǎng)了雞鴨豬之類的活畜,首先那些在末世變異過的病菌就沒辦法防治。
“好!”
管她什么陰謀詭計的,先把肉包子放嘴里。
王玲玲幾乎要雀躍的跳起來:“那就說定了!明天咱們上鎮(zhèn)上去。”
看王玲玲要轉(zhuǎn)身走了,王櫻叫住她。
“二姐,你明天帶多少錢去啊?”
王玲玲心里冷哼一聲,當(dāng)誰跟她一樣是個沒爹媽的喪門星呢,她可不是王櫻這樣一窮二白的。
“你放心,我肯定帶夠錢。”
一個包子一毛錢,她帶上一塊錢,總夠她吃的吧?
王櫻放心了:“好,那我就等著明天二姐你帶我吃肉包子了。”
原主家那攤子爛賬肯定是要算的,但是能有肉包子吃,她就往后推一推。
等到晚上,李春娟回家的時候,看到女兒已經(jīng)起了床,也跟著高興。
“想通了吧?娘能害你嗎?徐霜多好的條件呢,你要是想通了就老老實實在家別亂跑,過一個月徐霜家就來走禮了。”
兩家是早在口頭上約定過,說的比較早,村里人也都知道。
再加上徐霜比王玲玲大兩歲,玲玲眼看著十八了,也是時候嫁過去了。
王玲玲不耐煩的說:“知道了知道了,你別說了。”
李春娟笑著答應(yīng):“好好好,到底是要嫁出去了,這還知道害羞了呢。”
王玲玲:……
看到女兒不再跟自己犟,李春娟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頭。
桌子上空蕩蕩的,這會兒她才恍惚想起來。好像這兩天,她這幾天忙著照顧生病的王玲玲,飯都是她自己順手做了的。王櫻都沒有給家里做飯?衣服好像也沒有洗,豬食也沒見她喂?
想起那只任務(wù)豬,李春娟這才慌了起來。著急忙慌跑到豬圈里去看。
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她號喪一般的聲音。
“天殺的呀!這豬都餓成啥樣了!”
“三丫!三丫!你個死妮子給我滾出來!這幾天你咋喂的豬!”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春娟怒氣沖沖地抽了拌豬食的棍子進(jìn)門來,直沖著王櫻的屋子去。
王櫻在屋里偷摸又喝了一碗雞蛋湯,這會兒正睡著。
原身這破身子,一看就是營養(yǎng)不良,手腳胳膊腿都細(xì)成小麻桿了。想要補(bǔ)回來,那就是得好吃好睡,再加上自己的靈泉水,一個月才能差不多調(diào)養(yǎng)回來。
李春娟拿著豬食棍哐哐哐的砸門,王櫻好夢被擾,正準(zhǔn)備發(fā)揮一下起床氣。只聽見外頭王玲玲的聲音響起來。
“娘,你別在那兒敲了。這兩天我不是病著嗎?三丫忙著照顧我,門都沒出去,怎么去打豬草拌豬食。”
女兒主動攬事,李春娟還是抓著強(qiáng)辯。
“給你做個飯算啥累的?我看就是這小蹄子心大了,犯懶筋呢!玲兒,你別管。看我不敲死這個喪門星,連豬都能忘了喂,她咋不忘了吃飯呢!”
“哎呦呦,沒天理了。這喪門星克死了爹娘,要不是我跟你爹心好收留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兒了。地她也不下地,白著個臉在家里吃干飯,還能忘了喂豬,老天怎么不降個雷下來劈死她啊!”
“三丫!我知道你在屋子里,你別給我躲,趕緊給我滾出來!”
王櫻嘴角含著冷笑,這李春娟也是個不要臉的。拿了原主的錢和糧食,還好意思在這兒說她白吃干飯。原主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補(bǔ)助能拿到什么時候的,但是王櫻一接收對方的記憶就知道有問題。再結(jié)合去年李春娟誑走了原主的烈士子女證,她現(xiàn)在百分之一百篤定原主的錢糧都被大伯一家私吞了。
烈士子女的照顧政策,一般都是給照顧到十八歲,怎么可能是按原主上不上學(xué)來算呢?
本來自己還想著等明天吃完了肉包子再收拾他們,多少看在他們這幾年庇護(hù)過原主的份上給他們留點臉,但眼瞅著這家子時打定主意不要臉了。
外頭李春娟還在咒罵,王玲玲已經(jīng)煩了。
她娘能不能看看時候,明天她還指望著給王櫻和徐霜牽線呢。這時候把王櫻罵一頓,萬一她明天不跟自己一塊去了怎么辦?
“娘!你能不能別在這兒鬧了!那豬你要再不喂,一會兒就真餓死了!”
李春娟被女兒這一棍子給敲醒了,也顧不上再去罵王櫻。
家里的豬可不光是自己的,那是大隊上發(fā)下來的,沖的還是王櫻烈士子女的名頭。小豬仔不好養(yǎng),這要是現(xiàn)在養(yǎng)死了,大隊上肯定是要找麻煩,下一年說不好就不讓他們家養(yǎng)了。
李春娟忙不迭的去拌豬食了,走之前還惡狠狠的沖著王櫻的屋子吐了一口。
“呸!小蹄子,你今晚不準(zhǔn)吃飯!看我不好好餓餓你。”
王櫻翻了個身,心里念著肉包子。啥吃不吃的,本來這家人就沒給她什么能吃的。昨晚上那頓飯,這一家子三口人吃的都是棒子面粥,就自己是一個高粱面饅頭。
她手里還有倆雞蛋呢,一會兒接著去沖雞蛋湯喝。
反正她一個炸廚房選手,唯一能做的就是雞蛋湯。攢著點勁,明天去吃肉包子!
李春娟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好好餓一餓王櫻,晚上真的沒來叫她吃飯。
王櫻聽著外頭大伯的聲音,似乎還問了一句她怎么沒出來吃飯,當(dāng)然也是沒有了后文。
王櫻心里了然,這一家子里說起來,最苛刻原主的是李春娟。大伯王永順倒是個憨厚的人,大隊上也有個好名聲。
原主在記憶里也是這樣顯示的,每次李春娟罵原主,不叫原主吃飯的時候,都是王永順出來打圓場。偶爾還會悄悄給她送一兩個高粱饅頭。
但王櫻不這樣覺得,真要是把原主當(dāng)親人,能管不住李春娟?就算李春娟不打罵原主,那在一張桌子上吃兩樣飯,這“憨厚老實”的大伯就沒覺得有問題?
王櫻在黑暗中瞇起了眼睛,收拾李春娟并不是個麻煩事。怎么說她也占著理,但有時候這世道就是麻煩。
外人眼里,她總是沾了這兩個長輩照顧的光,這幾年她沒爸沒媽,大伯一家照舊讓她一路讀到高中,這在整個公社都是稀罕事。
可以想見的是,將來如果鬧開,少不了有些人要說“你大伯好歹也供你到高中了,人要知恩”這樣的話。
王櫻翻了個身,暫時把這些思緒丟開,不管怎么樣,明天有肉包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