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被欺負?從來是你在欺負阿寧好不好!”
靳媛振振有詞的叫了一句。
蕭璟歡張了張嘴,好半天應(yīng)不上話償。
反正,在母親眼里,她是壞妹妹,靳長寧是好哥哥攖。
可這一次,真的是她這個壞妹妹被那個好哥哥給欺負了好不好……
“怎么樣?沒話說了吧!”
做母親的,居然還趁勝追加了一句。
那語氣實在讓蕭璟歡忍無可忍了:
“我怎么就不可能被他欺負了?他可是男人……”
“你今天還留在辦公室,還乖乖的幫著阿寧過來給送文件,這就證明,你是愿意被欺負的,既然愿意了,我當(dāng)然得給我那個孝順兒子討名份了……”
“……”
蕭璟歡郁悶死啊,恨不得仰天長嘯。
親愛的母親大人,你這是什么邏輯啊……
靳媛噗哧笑了,把恨的直磨牙的女兒攏了過去:
“行了行了,別委屈了,那我換個方式說:我家歡歡什么時候肯披婚紗嫁人啊……都在一起了,早點把婚事辦了才好,這萬一有孩子了,婚禮可就得往后拖了……不好。”
母親大人還真是太能往她痛處扎針呢!
“不可能有孩子的……我們……我們有做措施……”
說謊不打草稿的蕭璟歡有點不情愿的撫了撫自己的頭發(fā),匆匆就轉(zhuǎn)了話題:
“好了,媽,咱們現(xiàn)在別說這婚禮不婚禮的好不好,我和他,你讓我們再處一處唄……節(jié)奏太趕,我心頭亂的很……一切還在適應(yīng)當(dāng)中……以后怎么樣,我都不知道……”
靳媛靜靜聽著,一笑,心下雖不知道養(yǎng)子是怎么搞定女兒的,但看樣子,這丫頭雖然把婚姻給坐實了,可心,好像還在作垂死掙扎,還沒有走進妻子這個角色當(dāng)中去。
也是,才幾天。
要讓人從認定了好些年的感情當(dāng)中走出來,走到另一個男人的生活中去,這的確是有點困難。
想當(dāng)初,她從第一段婚姻中解脫出來,走入第二段婚姻當(dāng)中時,每天清晨,看著枕邊那張還有點陌生的臉,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適應(yīng)了好久才算習(xí)慣。
“好,那我不逼你,先過幾天二人世界也好。等你們想定下來了,再和爸媽說,然后,爸媽幫你把婚事妥妥的辦好了。”
她終于松了口。
蕭璟歡也松了一口氣:“好。等我想舉行婚禮了,我一定早早和您以及爸爸說的。”
“乖!”
靳媛笑著捏了捏女兒的臉,忽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不過,我覺得你和阿寧住那個小地方,真有點不合適……回頭,我和你爸商量一下,給你們買一個像樣一點的愛巢。擠在那里,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和你爸,重男輕女,只給了兒子一處處房子,卻不給女兒陪嫁。”
關(guān)于這事,蕭璟歡沒有意見,她深信,她要結(jié)婚,父母肯定會給她準(zhǔn)備好豐富的嫁妝的。也曾私下聽人談?wù)撈鹚幕槭逻^,都認為,無論誰娶了她,都會一頭栽進青云里,從此飛黃騰達。
她好奇的也不在這個地方:
“媽,聽說,之前你和爸出去玩過幾天。都去哪玩了呀?”
在她的記憶當(dāng)中,父母似乎從來沒出去玩過。如果他們年輕的時候,可以多花點時間在彼此身上,也不至于因為不信任,而生出這么多的風(fēng)波,這么多的意外了。
“也不遠,就去了泰山。”
靳媛笑得慈然。
“哦,你和爸玩得開心嗎?”
蕭璟歡細細研究起母親的表情來。
“還行……”
“那你們……”
蕭璟歡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著,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們怎么了?”
“你們開的是兩個房間呢,還是一個房間?”
她嘻皮笑臉起來,一邊還比劃著手指。
靳媛不由得瞪起這個壞孩子,不理她了,轉(zhuǎn)身去把那文件給簽了,拍到她懷里去:
“去去去,干活去!”
“媽,不帶你這樣的。你對我的私生活這么感興趣,我就不能關(guān)心關(guān)心一下你和爸的情況的吧?哎呀,怎么樣嘛,怎么樣嘛?”
蕭璟歡好奇死了。
“不怎么樣。都老頭老太太了,還能怎么樣,去去去,回你男人身邊去……”
靳媛把人往外推去。
“媽,您不老,您美著呢……比老爸那糟老頭有看頭多了……我想老爸一定迷死你了……說嘛說嘛,究竟怎么樣?你倆到底和好沒有?”
蕭璟歡才不愿走呢,沒把事情鬧一個清楚明白,她堅絕不走,堅定的把女人的八卦心理發(fā)揮到了極致。
“不告訴你。”
“媽……”
“行了,我和你爸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回去干活。”
蕭璟歡見套不出話來,腦筋一轉(zhuǎn):“嗯,我想爸一定對您很溫柔,否則您現(xiàn)在也不至于臊得慌吧……是不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讓媽媽您的芳心也跟著小鹿頂撞起來了呀……嘻嘻……我走了……”
她拿了資料就跑了。
靳媛?lián)u了搖頭,挺無奈的把人給叫住了:
“歡歡,晚上回我那邊吃飯,和阿寧一起……你爸也會去的……”
“今晚啊……”
她猛的煞住步子,轉(zhuǎn)頭聳聳肩:
“恐怕不行。”
“怎么,你有約啊?”
“我欠楚亦來一頓飯呢……他在公司,我怕得把這頓飯給清零了才好……”
“那楚亦來想追你是吧!”
靳媛就說啊,怎么好端端的,靳長寧讓歡歡拿了這樣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資料來讓她簽字,原來如此。
“好像是。”
“別理他了。”
“媽,咱們酒店好像還在和人家合作……不理人家不太好吧……放心,我會搞定的。”
她笑吟吟揮了揮手,就走了出去,身上自信滿滿的。
靳媛看著不覺微笑,不管是恒遠,還是歡歡,他們身上都有一股子濃濃的自信,這是頗讓人感到欣慰的。
只是長寧看著人家像蒼蠅一樣盯著歡歡,心里肯定不痛快。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個追求者在其中推波助瀾,刺激刺激他們的關(guān)系,有壞處,自然也有好處。
那就隨便了。
她坐到了辦公桌前,給蕭至東去了電話:
“喂,老蕭……你在我那邊了嗎?”
“在呢……事情都忙完了嗎?”
蕭至東在那邊問。
“嗯,差不多了,這就要回了。不過歡歡不回來。她有事。”
“哦,那長寧回來嗎?”
“這我得去問問。你在干什么?”
“我在當(dāng)大廚的跟班,學(xué)怎么煲湯。以后沒事啊,我也就只能做做這些事了。”
聲音很樂呵,只是言下之意,卻令靳媛莫名心酸起來,昔年叱詫商圈的蕭至東,現(xiàn)在只是一個回歸到家庭的孤獨老頭……不管以前他如何如何意氣分發(fā),現(xiàn)在退下來的他,做的是最最普通的家庭瑣事。
“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小時之后。”
“回來嘗嘗我做的湯水,第一次下廚,給點面子,別特別挑啊……我會被打擊到的……”
蕭至東在那里調(diào)侃。
靳媛微笑。
掛下電話,她想到的是在泰山上,觀日出時,他不著痕跡的輕輕擁抱住她時的光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害怕被拒絕……
年輕時候,他不珍惜,年老了,卻在奢求可以從頭再來一次。
“阿媛,在我們走得動的時候,我們好好走走,等到走不動了,我更想陪你坐在搖椅上一起等著離開。你說好不好?”
那天,他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
那是一種變相的求婚。
她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對于這個男人,她愛了那么多年,沒有走到最后,兩個人都有責(zé)任。可現(xiàn)在呢,他們中間,不僅隔著一個死去的易梵,還隔著兩個孩子……她和易梵生的一個,他也和別人有過那么一個。
關(guān)于那些事,他們彼此心中真的就能做到完全沒有介懷嗎?
她不確定。
可是,一輩子并不長,要是再不對自己好點,眼睛一閉就過去了,真要帶著遺憾離去,那是不是也太想不開了?
所以,與她,是想從頭再愛一回的。
把年輕時沒談過的戀愛,再重新談一遍,接受他的追求,來一場黃昏戀也好,在人生的盡頭,圓一圓曾經(jīng)的夢,為人生畫上一個讓人滿意的句號,用一種豁達的心態(tài),再走一段,做到了無遺憾,也不枉活了這一場。
人啊,只有走過了那些彎路之后,才會成長起來,她只愿歡歡和長寧可以少走彎路,一輩子可以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牟藕谩?br/>
---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