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因為小書,年少的他,就此改變了人生態(tài)度 (要看哦)
靳恒遠(yuǎn)知道,蘇錦并不是孤兒,她本來是有父母、有奶奶的,只是父母出來打工了,而她是由奶奶養(yǎng)在老家的孩子。
到了上學(xué)的年齡,她父母在外頭掙錢不錯,就讓她奶奶帶著她去投奔,打算在打工地讀書。
半路上,她被拐了,就此和家里人失了聯(lián)系。
這期間,她被人販子賣了又賣,一直過著被人打被人罵的艱難生活。
那樣的生活,與靳恒遠(yuǎn)來說,從來是難以想象的。可他就是性性的、且真真切切的去經(jīng)歷了一回。也正是這一次的人生經(jīng)驗,改變了他的人生態(tài)度。
在之前,他完全不知人間疾苦。
作為地產(chǎn)新貴蕭至東和酒店家族唯一繼承人靳媛的兒子,他一出生,就是個貴少爺。
姥爺對他喜歡的不得了,在他還是小毛頭時,就在他名下轉(zhuǎn)入了10 %的酒店股份,讓他一下子成為了富豪榜上最小的富人。
小時候,他衣不愁,食不愁,住不愁,怎么讀書不愁,該有的,他什么都有,唯一缺的是什么?
是精神上的追求。
為什么財富富有的人,容易墮落?
因為,他們在物質(zhì)上太容易得到滿足,因為需求太容易達(dá)到,所以,就沒了奮斗的動力,失去了奮斗的目標(biāo)。
那個時候的靳恒遠(yuǎn),生活當(dāng)中最缺的是什么呢?
他自認(rèn)為是父愛。
母親將他散養(yǎng),從不如何如何約束他,只要每個時間段內(nèi),他能給自己制定一個目標(biāo),并在未來實現(xiàn)了它,母親就不會逼著他如何如何。
母愛是讓他暖心的。
只是父親角色的缺失,總歸讓他很不痛快,每每會鬧點小事,把父親氣個半死。
十四歲那一年,他和父親某位貴賓的兒子起了爭執(zhí),兩個人大打了一架,他把人家打得進了醫(yī)院。
原因是:一個小姑娘喜歡他,不喜歡那個男孩,那男孩子去表白被拒后,感覺人格受到了折辱,來向他挑戰(zhàn),信誓旦旦的說要打敗他,要揚眉吐氣。
結(jié)果那位打輸了!
被打得鼻青臉腫。
在靳恒遠(yuǎn)看來,作為一個小男人,有膽做,就該有膽承擔(dān),小男人和小男人之間的較量,也得光明正大的,輸了就該很小男人的臣服。
可那小人渣,卻是個孬種,打輸了,還惡人先告狀,污賴是他先尋釁挑的事。
由于人家是乖寶寶,而他靳恒遠(yuǎn)一直是出了名的小惡魔,打架王,兩個人的人格一作比較,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那一次,靳恒遠(yuǎn)被父親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不僅把他罵了打了,還牽怒了母親,呵斥母親將他慣壞了——險些就鬧出人命來——其實,沒那么嚴(yán)重。
他一氣之下,就跑了出來。
對于父親的不信任,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心寒,覺得這個家,真是太沒意思。
那天,他坐著車,跑得很遠(yuǎn),隨意瞎逛,心,迷失去了方向。
天黑的時候,他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抱走了一個孩子,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他,驚恐之下就跟了去,赫然發(fā)現(xiàn)他們是一個龐大的人販子集團。
那一刻,他腦子一熱,就作了一個決定,想潛進去,粉碎這個集團,救出那些可憐的孩子。
一個精心的計劃,就在他年輕的心里悄然萌了芽。
而他憑著自己的小聰明,通過偽裝,外加苦肉計,也的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將他吸進了他們那個集團,并一步步得到他們的信任,最終接觸到了大批被拐的孩子。
而蘇錦——小書正是其中一個。
小書之所以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長的格外的清秀。
雖然是布衣破鞋,可她大眼睛水汪汪的,透著一股子不服氣的倔強勁兒,不像其他娃娃,被打得都不知道要反抗了。
二,她會畫畫。
她的每一幅畫,都透著一股子堅韌不拔的精神。聲音甜甜脆脆的,叫他二斤哥哥時,特別的讓他喜歡。
小書幾次被賣,幾次因為性格太強被退回。
每一次被退回來,都會挨打。
最后一次都被打得動彈不得,末了還發(fā)起了高燒。
他怕她會死,去求那個老大給弄點藥吃吃。
只是一些普通的消炎藥,在他看來,這樣治療,真是太把人命當(dāng)兒戲了。
可是,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當(dāng)中,他完全沒有和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他只能一頓三次的給喂她吃,最后,她大難不死,竟活了過來。
親手把一個人救活,這與他真的很有成就感。
“謝謝二斤哥哥,二斤哥哥你真好。”
特別是當(dāng)小書抱著他笑著表示感激時,他高興的都能飛起來。
打小,他不喜歡那些愛哭鼻子的小姑娘,一碰就跌倒,傷到,動不動就悲秋憐月,莫名奇妙。
可小蘇,她不哭,哪怕挨打也不哭,挨餓也不討?zhàn)垺宜龕坌Α?br/>
她曾對他說:“我不哭,我要永遠(yuǎn)笑,哭多了一定會記不起以前是怎么笑的。笑的臉和哭的臉是不一樣的,奶奶只認(rèn)得我愛笑的臉。以后我還要憑著這張臉去找奶奶呢……我不能把笑弄沒了。”
多天真!
天真的有點可笑。
可他竟覺得她很可愛。
她還說:“我要去讀書,我要去學(xué)畫畫,我要做一個有學(xué)問的人。我要掙很多錢,養(yǎng)奶奶,給奶奶吃肉,不要天天吃菜。我要造漂亮的小屋,不要漏雨。我要穿沒有布丁的衣服,做一個優(yōu)秀的三好學(xué)生。我要去環(huán)游世界,做一個畫家……”
她的夢想,是那么那么的多,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她眼里成了矢志不渝的人生追求。
人與人的差距,在她和他身上,體現(xiàn)了出來。
可他并沒有因此而嫌棄她,而是越發(fā)的心疼她,喜歡她。
一個有夢想的人,比一個沒有奮斗目標(biāo)的人來說,在精神上,她比他富有,是值得他學(xué)習(xí)的。
也正是因為遇上了小書,靳恒遠(yuǎn)才在十四歲那一年,對于自己富貴的人生重新有了一個定位。
作為一個生活條件這么優(yōu)越的少年,他不該把時間消磨在對生活的憤恨上,而應(yīng)該用在更有作為的事情上。
因為,他是個男孩子,將來應(yīng)該成為一個可以保護家人的男人漢,而不是成天的惹事,被人冤枉了,還拿不出證據(jù)來自證清白,只能選擇逃避來和家里人抗議,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了。更不知反省為何物。
后來,他作了律師,一半原因是受了大哥的影響,一半原因是因為小書。
……
這一夜,靳恒遠(yuǎn)在病房的沙發(fā)上靠了一下,暮笙也沒回去,另外去借了一張陪客椅,在里頭陪著。
一夜亂夢擾擾。
靳恒遠(yuǎn)想起了許許多多過去的事,雖然已經(jīng)時隔十幾年,可在黑暗里回想,那些事,竟恍若是昨日才發(fā)生的一樣,讓人記憶猶新。
小書被救之后,他被送去了北京救治,因為傷的厲害,傷口幾度發(fā)炎,他曾幾次瀕臨生命危險。
那時,幾乎有長達(dá)半年的時間,他輟學(xué)躺在病床之上……也曾拜托母親去找小書,想將她接來北京……
母親派人去找了。
后來,找的人回來報告說:那些被解救下來的孩子,有的回去了父母身邊,有些被分配到各處孤兒院,有的被新的家庭領(lǐng)走了,就是沒找著他嘴里的小書。
那時,他有點埋怨母親沒有用心去找。
后來,他身體好了,自己去找,也是沒找到著。
有一處孤兒院,因為出了一趟事故,資料室的各種文檔被燒了個精光。
那個時候,電腦還沒有普及,資料室付之一炬,很多信息就這樣失去了,一時半刻很難再找回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再沒有找到小書。
如今再細(xì)細(xì)一想:所謂的資料庫出事,或是人為的事故也未可知。
這件事,他真的該去查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