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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 146 章

    接下來她的視線一轉, 正看見柳將琚不知什么時候也站在了一群公子的中間。
    他也直直地望向公孫二姑娘。
    云曦的心像墜到了冰窟窿里, 心里竟是說不出的苦楚。
    也不知柳將琚是不是回避著自己,竟然一眼都沒有朝著自己這邊望過來。
    柳萍川在一旁看得分明,心內冷笑:看這光景,她跟哥哥似乎真的有事,待她回去之后, 尋了機會跟安業(yè)王說,看這云曦還如何在王府里當?shù)谜^王妃!
    至于那哥哥, 她也要尋機會跟他說話, 好叫他趕緊回柳家,父親又為他看中了一門親事,總得回去相看, 過了場面才好。
    因為有男賓,所以除了女主人瓊娘外, 瑯王也親自臨場招待貴賓。
    昔日里, 這滿京城與瑯王相熟的, 也不過是盧卷和二皇子這幫子舊人而已。
    曾幾何時, 瑯王身邊的密友也悄然換人。
    除了盧卷以外, 還有一批新近的文官和武將,那批文官得益于瑯王當初扭正舞弊案才能出頭, 是以自認為是瑯王的門生,每逢年節(jié)都是要去拜謁瑯王的。至于武將也是他新近提拔上來的舊日部下。
    如今,瑯王這個外疆大吏,總算是在京城綜合交錯的官場里站穩(wěn)了腳跟。
    二皇子劉剡也到場了。可明眼人一看, 便知為人的關系大不如從前,那瑯王對待二皇子,如其他賓客一般客氣,卻并沒有將二皇子請入自己的那一桌。
    有些細心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心內不禁嘀咕:這瑯王是跟儲君之人選有仇不成?先前跟太子不和,也算有情可原,可是如今對有望立儲的二皇子也很疏遠,這是為何?
    不過劉剡倒是毫不介意地樣子,只攜了自己的太子妃孫氏在庭院里欣賞游走。
    只是在眾人用了茶宴之后,劉剡倒是尋了空子與瑯王說話:“忘山,你我尋個地方相談可好?”
    楚邪扭頭看了看他,點頭表示同意。
    待得到了無人處,劉剡才開口問道:“忘山,你我年少時到現(xiàn)在的交情,豈是同他人相比?本王有何做得不對之處,你指出便是,這般冷淡究竟是為何?”
    瑯王定定地看這二皇子,開口道:“二殿下此話是從何說起,我等臣子,怎么敢對皇子有冷淡之舉?臣有何舉止不妥之處,還請二殿下指正。”
    二皇子見瑯王并不想說實話的樣子,不由得加重了口氣:“忘山,你我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這一聲里,透著無盡的悲憤,楚邪不由得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劉剡,慢慢道:“我以為你心知肚明,為何還要我來挑明?”
    他這一句里,全無敬語,倒是頗有挑明了說話的意思。
    劉剡眨了眨眼,滿是不解地望著劉剡:“你我一直無事,究竟是哪里得罪你而不自知?”
    瑯王端坐在椅子上,手摸摩挲著一把精致的砂壺道:“前些日子請酒,都不見你來尋我,現(xiàn)在卻眼巴巴地來找,豈不是趨炎附勢之徒?”
    原來是為這個,二皇子的心內一松,笑道:“你又不是不知,當時你案子未清,我又是主理這案子的主官,若是與你太過親近豈不是遭人非議,不過是少請你吃幾頓酒,便將我鬧上了,忘山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楚邪挑了挑眉:“我便是這樣,你又不是才知?想讓我了解此事也可,少不得你做東陪酒給我,總得讓我折回這面子啊!”
    二皇子含笑道:“行!總不能差你這幾頓酒,到時候三十年的陳釀也是有的,你可別趴著回不了府啊!”
    就這般言語間,二人之間的罅隙似乎盡消,便是又恢復成往日有說有笑的模樣出了書房的大門。
    只是賓客盡數(shù)散去后,到了晚上時,瓊娘問及:“似乎見你跟二殿下盡釋前嫌,可是和好了?”
    楚邪卻是眉間泛冷,淡淡地囑咐她道:“與二殿下府里的打交道,大面兒上過得去便好,不必太過熱絡。”
    瓊娘這才之,瑯王心里并不如他表現(xiàn)的那般矛盾盡解。
    她一直好奇瑯王為何與二皇子交惡,便借著機會開口問道。
    這次二皇子倒是開口回答了:“還記得我以前那次中毒嗎?”
    瓊娘點了點頭,那次下毒之人為誰,一直沒有查出個緣由,這也是她的一塊心病。瑯王借著說道:“我那次中毒的癥狀,其實跟我娘臨死時的樣態(tài)甚是肖似。”
    這話一出,瓊娘的眼睛都瞪圓了。瑯王的語氣平靜,可是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她的婆婆當年很有可能是被人下毒而死的!
    “這……這怎么可能?難道當年下毒害你娘親的,跟害你的乃是同一人?”
    瑯王的面色暗沉,陰冷說道:“那樣獨特的毒,相信也是世間難尋第二人!”
    瓊娘抱著他的腰肢,默默地安慰著他又道:“那……此事與二殿下可有干系?”
    瑯王說道:“當年事,也許二殿下的母妃牽扯其中……而且,太子當初與本王纏斗時,這漁翁得利之人為誰,不是很清楚嗎?本王生平交友,不結交城府陰沉,暗藏齷蹉之輩。”
    只說到這,瓊娘便全懂了。
    想她重生一來,心內其實一直拿瑯王當個混不吝的青年看待。
    只是不知何時,她前世記憶里的那個魯莽跋扈的王爺,竟然是悄然蛻變,而如今也是愈加沉穩(wěn)的樣子。
    如果說,她嫁給瑯王的初期,心內還有忐忑,而今卻是漸漸放下心來,直覺她摟著的這個壯碩堅毅的男子,會為她和孩兒遮擋風雨。
    前世的瑯王命運那般黯淡,難道真是被有心人一步步構陷所致?瓊娘不由得恨起自己,為何對楚邪關注得那么少,以至于現(xiàn)在無甚助力可言。
    一時間,她默默抱著他,瑯王轉頭也將她抱住,摟著她的肩膀道:“放心,本王不會亂來。若是沒有你和孩兒,可能要與那賊人鬧得魚死網(wǎng)破,可是現(xiàn)在,本王要先護著你與孩兒,定然不要加隱藏在暗處的奸人害了你們。”
    瓊娘抬頭,輕輕吻上了瑯王,燭光下,二人相偎在一處。
    瑯王宴客的第二日,當暖洋洋的旭日照射到京城城門時,兩個風塵仆仆的旅人來到京城城門前。其中一人略一停頓,仰首望向城內,似有不少感觸。陽光直射到他的臉上,儼然是消失許久的尚云天,只不過他已經(jīng)蓄起了胡須,倒是不容易叫熟人認出。
    兩人進了京城,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當天下午,二皇子在一眾侍衛(wèi)和管家的護擁下,去京城最大的戲樓福運樓聽戲。福運樓掌柜見了王府管家,連忙施禮,說道:“殿下可是有陣子沒來了,真是巧了,最近新排了出戲,請殿下觀賞。”
    二皇子進了包間,命侍衛(wèi)管家等人出去,坐在椅子里半瞇著眼,聽著下面臺子幾個名角咿咿呀呀的唱戲。
    過了不久,門輕輕打開,一個侍衛(wèi)領著兩個膚色黝黑,穿著普通布衣的人走了進來,然后轉身出去。
    左邊布衣上前一步,輕聲道:“殿下,下官幸不辱命,從吐蕃請回了知曉生死輪回之密的高人。”這人正是尚云天,卻是為了掩人耳目抹黑了膚色。
    二皇子睜開了眼,看向另一人。這人瘦小枯干,臉上只見高高的顴骨,全身都沒幾塊肉,咋一看還以為是個病秧子,但是一對眼睛卻是水潤明亮,宛如嬰兒一般。二皇子望著對面這對清澈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不適,這眼神里完全不含任何情感,就像死寂的潭水,冰冷,無情。
    二皇子定了下心神,問道:“你是何人,如何知曉輪回之密?”
    這人一開口,聲音便如鐵片在石頭上刮過一般,說道:“貧僧大遺,出身皇寺,與滄海是師兄弟。師傅圓寂后,我們二人對如何弘揚佛法產(chǎn)生分歧。滄海以為當闡喻佛理,教化眾生。貧僧認為救人當先救幾,唯有我成真佛,才能普度眾生。是以貧僧離開皇寺,只求度己成佛。”
    這人頓了頓,又道:“可惜人生有涯,佛法無邊。縱然窮盡一生,所得不過佛之皮毛,焉能成佛。是以貧僧十年前開始破解生死輪回之密,以期可以來世繼續(xù)鉆研佛法。”
    二皇子眉色不懂,其實作為心內不信鬼神之人,他對尚云天的說法一直是半信半疑。不過尚云天既然請來了能人,他倒要看看,這個和尚是如何解釋。
    于是他道:“尚大人自稱乃是轉生之人,大師覺得他是為何轉生?”
    那大遺和尚道:“轉生為人,需要大機緣,大犧牲。更是需要轉生之人存有極大的怨念。這便是執(zhí)著,放不下。不過尚大人的轉生萬字為反,且呈黑色,他也不過是替轉生之人祭祀的牲畜而已。想要破解這等機緣,犧牲的獻祭是不夠的,唯有找出那個正主兒,才可化解二殿下因為那轉生之人的命運漣漪波動,造成的福緣偏差。”
    二皇子點了點頭,漫不經(jīng)心地轉頭看向尚云天道:“你可知道,還有哪些轉生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上班鳥~~~哭唧唧不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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