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莎微望著面無表情的楚瑞清,她緊張地咽了咽, 最終硬著頭皮, 破罐破摔道:“是又怎么樣?”
雖然宿舍走廊里裝有攝像頭, 但是沒有收音設備, 兩人的交談即使被拍攝下來, 也沒人會得知對話內容。金莎微沒有顧忌,索性壯起膽子, 挑眉道:“是你們先排擠我的,不是么?”
金莎微心想, 如果不是另外四人執意要改動舞蹈, 她又何必做到這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她們先動手, 她當然沒有客氣的理由。她現在是料定楚瑞清沒法拿自己怎么樣, 所以如此肆無忌憚。即使楚瑞清戳破真相,舞臺視頻已經錄制結束, 夏枚根本沒地方說理。
楚瑞清見金莎微徹底撕破臉,平靜地點評:“你現在的樣子倒比平時真實不少。”
金莎微過去的笑容宛如黏在臉上的面具, 仿佛一觸即碎,讓人感到不適。
金莎微聞言, 神情一愣,又聽楚瑞清接著道:“不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即便為自己的行為找再合理的借口,都不能逃避懲罰……”
“你是女生, 又不是本門弟子,我不會用劍,讓你先跑十步。”楚瑞清想了想,要是用過去教育闞和的手法,金莎微的小身子骨可能受不住。她過去讓闞和三步,現在不用劍讓十步,對金莎微足夠公平。
金莎微又驚又疑,皺眉道:“你在說什么……”
楚瑞清的眼眸仿佛被寒水浸過,她緩緩地收回紙劍,淡淡道:“如果你有任何不滿,現在只要報上名字,對我發起挑戰即可……”
“但要是輸了,懲罰就會加倍。”
這就是峨眉派的規矩,他們對任何人感到不滿,雙方交換名字后,便可以開始比試,以武論道。無論是沖突矛盾,還是觀念不同,都用此類方式來解決。闞和早些年還有跟楚瑞清搏一搏的念頭,想和大師姐打上幾場,近幾年他已經躺平任嘲,有時轉身就跑。
楚瑞清說完,走廊里便吹起奇怪的風,刮得金莎微臉龐旁邊的發絲亂飛。金莎微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她望著站在原地的楚瑞清,拔腿就逃!
金莎微轉身剛踏出第一步,身后的楚瑞清便開始計數:“一……”
“二,三,四……”
金莎微快到走廊時,正好是第十步,不過她體力太差,十步還沒闞和的三步遠。楚瑞清還站在宿舍門口,她鐵面無私道:“十。”
下一秒,金莎微感覺自己像是被奇怪的颶風扣住,僵立在原地無法行動,同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引得她驚叫出聲!
這一下絕對抽得毫不留情,打在人身上又辣又疼!
金莎微憤憤回頭,又氣又惱道:“楚瑞清,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她可以發誓,四歲后就再沒有如此丟臉的時刻,父母都不敢打她屁股!
金莎微剛說完,她看清楚瑞清的位置,臉色卻瞬間煞白。原因很簡單,楚瑞清仍在十步之外的宿舍門口,并未在她身后,按道理碰不到她。
楚瑞清神情鎮定,她一邊朝金莎微的方向走,一邊重新開始計數,慢條斯理道:“一,二,三……”
空氣中,無形的長鞭隨著計數聲一次次落下,讓向來戴著假笑面具的金莎微叫罵連連。最可氣的是,楚瑞清是羞辱式打法,并不是為刻意解氣,而是教育小孩般地打屁股,不光是疼痛,更讓人自尊掃地!
金莎微:“打人是犯法的!”
楚瑞清:“九,十,十一……”
金莎微咬牙道:“我要是告訴導演,你就完了……”
楚瑞清臉上毫無波瀾,繼續道:“十五,十六,十七……”
金莎微氣得要死,又被打得說不出話,內心省略一千字臟話:“……”
“……十八,十九,二十。”楚瑞清平靜地計完數,正好走到金莎微面前,隨手托了一把額頭冒汗的某人。攝像機畫面中,楚瑞清全程沒碰到對方,反倒像是拉住快栽下樓梯的金莎微。
金莎微臉色發白,恨恨地盯著楚瑞清,又有點顧忌對方的實力,畏懼地向后躲了躲。她腦海中充斥著復仇的念頭,卻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辦法,只能隱忍地咬緊牙。
楚瑞清像是看穿對方的不服,她輕輕地摸了摸對方慘白的臉,緩緩道:“明明挨打卻拿不出證據,沒有鏡頭記錄下真相,所以很委屈?”
“這就是你對夏枚做的事,你那時可沒有換位思考?”楚瑞清早就看穿金莎微的小聰明,平靜道,“我在走廊等你時,你心里很得意吧,覺得沒人會得知事情經過?”
“既然敢利用歪門邪道謀利,就該知道自己也會中招。”
金莎微無非是斷定兩人沒被收聲,只要別人不知道,她就是安全的。她哪里能想到,楚瑞清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金莎微氣急敗壞:“……你、你真以為我不敢找導演和選管?“
楚瑞清無波無瀾:“無所謂,你可以隨便去找,告訴他們你被人打屁股,同時解釋下被打的原因。如果你說不清楚,我不介意幫忙。”
峨眉大師姐行事坦坦蕩蕩,打了就是打了,只要金莎微敢告狀,她肯定不會否認,還能拉著其他人評評理。
金莎微作為少女偶像,哪有臉告訴別人自己被打屁股,更別提露出臀部驗傷。她看著楚瑞清鎮定自若的樣子,差點當場氣暈,這人早有計劃,真是好毒的心思!
楚瑞清對金莎微憤怒的視線熟視無睹,她補充道:“這不過是你做錯事的教訓,但你可沒還獲得當事人原諒。”
金莎微聞言警惕起來,不由眼神閃爍:“你什么意思?”
楚瑞清:“去向夏枚道歉。”
夏枚還沒看到舞臺視頻,極有可能還不知道此事。
金莎微冷笑:“我要是不去呢?”她又不傻,其他地方可有收音設備,這跟自爆有什么兩樣?
楚瑞清涼涼道:“那你以后最好別落單,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金莎微:“!!?”竟然殘暴如斯!?
金莎微很快便發現,楚瑞清并不是在開玩笑。她莫名被打,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剛開始還硬撐著不道歉,但很快就被峨眉大弟子蹲到沒脾氣。楚瑞清猶如王者峽谷的刺客李白,只要發現金莎微,立刻持劍切她一次,簡直無一失手!
金莎微原來還暴躁憤怒,后來便被切到卑微麻木,滿肚子火愣是被楚瑞清的傳統教育直接打散,每天只感到神經衰弱。大家在緊密的錄制中排練本就很累,還要防備有人突然沖出來把你摁著打屁股,換誰堅持幾天都頂不住。
沒過多久,金莎微便撐不下去,主動向夏枚致歉。當然,金莎微專門尋找沒有攝像機的場合提起,至于當事人夏枚原諒與否、會不會在以后的采訪中透露,便是夏枚自己的選擇,楚瑞清無權插手。
得知真相的夏枚回到宿舍依舊開朗樂觀,沒有向旁人說起此事,但她卻開始跟金莎微保持距離,兩人隱有決裂架勢,或明或暗交鋒幾次。楚瑞清看破卻沒說穿,畢竟這是夏枚成長中必經的磨難,大師姐可以出手相助,但夏枚也該有自保和反擊的能力。
峨眉山上的大猴會適當地保護小猴,但小猴不可能一輩子躺在大猴的臂彎里,總要試著自己攀樹。當然,如果有人真得傷害到小猴,也免不了被成群結隊的大猴錘爆。
夏枚是有綜藝感的人,她對節目的剪輯套路爛熟于心。如果她是舞臺播出后得知此事,恐怕還沒法有力反擊,但只要這期節目還沒播出,她就能在采訪中埋設無數矛盾。語言是一門藝術,夏枚在節目中欲言又止、丟下線索,很快便點燃觀眾的好奇心,讓他們發現獨鏡被擋的真相。
有人甚至專門去一幀一幀地扒《最后的黎明》排練,證明金莎微是故意擋鏡頭,并截圖進行排練和舞臺版對比。夏枚和金莎微兩家粉絲更是掀起罵戰,掐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好在路人觀眾們的眼睛雪亮,為夏枚主持公道。
三輪排名公布時,金莎微的人氣一落千丈,掉出前十六名的位置,可謂大快人心。
楚瑞清的排名則下降至第二,辛媛重歸第一,兩家票數咬得很緊。從三輪排名開始,《偶像新秀》的投票規則也發生變化,每個用戶只能為一名選手投票,不再是能投十人的方式,聯票徹底喪失作用。
楚瑞清作為萬家墻頭,自然會受到影響,過去有路人粉分票給她,現在大家都專注自家,部分票源便流失。
新娛傳媒辦公室內,助理前來匯報節目進展,報告辛媛重回第一的消息。李恒翹聞言,神色稍微和緩,又道:“對了,你們查得怎么樣?”
助理欲言又止:“都按您吩咐查了,但是……”
李恒翹沒看出對方難色,果斷道:“那就拿來給我看看。”
助理看李總堅持,只得硬著頭皮遞上報告,心道又要被大罵一頓。
李恒翹派人去查楚瑞清的身世,實際上是想去扒對方黑歷史。上升期的少女偶像最吃人設,李恒翹要是想搞垮楚瑞清,爆黑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他接過助理的報告,越看眉頭越緊,問道:“畢業院校?”
“沒查到……”
“入團前交友情況?”
“沒查到……”
“過去的舊照?”
“沒查到……”
李恒翹看著空空蕩蕩的報告,冷聲道:“那能說一說,你查到什么嗎?”
助理趕忙匯報道:“她今年十八歲,老家是川蜀峨眉,入團后室友是陳思佳,無父無母,疑似跟師兄弟生活在一起……”
李恒翹眉頭直跳,忍無可忍道:“這還用你們查?這是個觀眾都知道吧?”
李恒翹簡直快被助理氣死,他要是想知道如此雞毛蒜皮的事情,直接上街抓楚瑞清的腦殘粉(比如他弟)問就好,估計粉絲能說得比助理頭頭是道,他還用得著專門雇狗仔或私家偵探!?
助理極度委屈,卻無法抱怨,誰讓楚瑞清像是橫空出世,過去猶如人間蒸發?他們調查也要講基本法,總不能找出不存在的東西。</br>作者有話要說: 7.1:
今日在外奔波一天,考慮到更新的質量,特意請假一天,明天雙更補上,向期待更新的小朋友們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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