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瑞清獲得“萬物皆可視為猴”技能后,她的演技突飛猛進, 過去面對鏡頭的尬戲感一掃而空, 面貌煥然一新。胡屏因材施教, 他發(fā)現(xiàn)楚瑞清并非情緒外露的人, 更要求她在微表情上下功夫, 用眼神無聲地詮釋內(nèi)容。
周芷若本身就不會將心思外泄,她跟趙敏不一樣, 性格上更為內(nèi)斂。她曾面對滅絕師太發(fā)下毒誓,背負著門派重任, 是很能藏心事的人。胡屏盡量挖掘楚瑞清身上跟角色相似的部分, 剔除她過于冷硬、兇殘的一面,發(fā)現(xiàn)效果還不錯。
當然, 《倚天屠龍記》中的部分戲也需要嚴肅威嚴, 此時楚瑞清就能本色出演,然而竇彥叫苦不迭。
“停, 停一下,導(dǎo)演!”竇彥望著舉鞭的楚瑞清, 心有余悸道,“胡導(dǎo), 她不會打死我吧?咱們劇組有保險嗎?”
竇彥是敬業(yè)的演員,他能自己上的打戲,不會讓武替幫忙。然而,楚瑞清真練過家子,據(jù)說還是峨眉武術(shù)協(xié)會名譽會長, 她舞起長鞭颼颼作響,竇彥瞬間望而生畏、不敢上前。
竇彥可是親眼見過楚瑞清在拳力測試器上打出“999”,他覺得自己的小身板不比鐵疙瘩硬。
楚瑞清默默地握著鞭子,甄珍卻是在旁嘲笑起來:“竇彥,你行不行???你又沒真挨打,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沒事,你就兩個正面鏡頭,后面讓武替上來。”胡屏心平氣和地安慰兩句,但顯然也沒把竇彥的話放在心上。
竇彥不由瞪大眼,振振有詞道:“胡導(dǎo),你沒發(fā)現(xiàn)她對我和武替,感覺不太一樣?”
竇彥和楚瑞清幾番對戲,發(fā)現(xiàn)她會對武替手下留情,但對自己便瞬間冷臉,招式毫不留情。如果楚瑞清不是女演員,而且私下態(tài)度很禮貌客氣,竇彥都要懷疑她故意針對自己,所以戲里來真的。
楚瑞清聞言,滿含歉意道:“對不起,因為你演技比較好,我有點入戲……”
大師姐很無奈,武替就是幫忙拍武打動作,演技自然沒竇彥精湛,她能很容易地劃分開戲里戲外。然而,竇彥屬于能帶節(jié)奏的演員,他偶爾將楚瑞清帶入戲,她就會忍不住下狠手,想暴打張無忌。
竇彥見自己的演技受到肯定,這才臉色稍緩,他看上去頗為得意,但嘴上還是硬撐道:“這算不算甩一鞭子,給個甜棗?我可不會隨隨便便原諒你啊。”
甄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人家夸你一句,這還自己喘上了?快過來拍,不行就換武替!”
竇彥抬了抬下巴,反唇相譏道:“你才不行,我可是影帝,哪像你就拿過最佳女配!”
兩人眼看著又要吵鬧起來,胡屏直接叫停,說道:“行啦,都準備吧,我們一條過!”
拍攝開始,楚瑞清冷臉揚鞭,瞬間激起地上層層沙塵,長鞭猶如一條毒辣的響尾蛇,聲勢不弱。竇彥剛剛還胸有成竹,見到此景卻一秒變慫,氣弱道:“胡導(dǎo),我可能不行,不然還是叫武替吧……”
胡屏拍到一半,看竇彥突然縮回去,不禁氣惱道:“你怕什么嘛?這鞭子沒危險的,不信去問道具組,我還摸過呢!”
竇彥試探地看向周圍,尋找道具組的人:“真的么?”
胡屏:“當然是真的!”
道具組的工作人員從人堆中鉆出,一本正經(jīng)道:“確實是打人不疼的軟鞭,不過落到楚瑞清老師手里后,我們也不確定了。”
竇彥聞言不但沒被安慰,反而更覺慌張,忙問道:“什么意思?那光明頂劍刺張無忌怎么辦?該不會假劍到她手里,你們也不確定會不會變成真劍吧?”
胡屏:“……”
竇彥完美詮釋什么叫膽小如鼠,似乎非常惜命。他最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拍完正面鏡頭,依靠強大的演技掩飾內(nèi)心的恐慌,生怕自己被楚瑞清一鞭抽飛。胡屏拍完打戲,看了看效果不錯,也沒再計較竇彥的怯懦,誰讓楚瑞清舞鞭是有點嚇人?
夏日炎炎,劇組的生活漫長而難熬,《倚天屠龍記》中的大場面及武戲很多,每天劇組的工作量都挺飽和。雖然楚瑞清是電視劇主演之一,但她并不是天天都有戲,畢竟劇中人物眾多,周芷若的出場次數(shù)比較有限。
竇彥、甄珍和楚瑞清作為主演,竇彥的戲份是最多的,他忙得團團轉(zhuǎn)。甄珍和楚瑞清的戲量差不多,但她偶爾還會離組接活動,維持自己的曝光度。楚瑞清當初跟胡屏有所約定,說三個月內(nèi)盡量不接通告,此時便有些閑暇時間。
楚瑞清不能離組,她不用拍戲的時候,每天除了練劍練舞,就是坐在監(jiān)視器旁看別人演戲,一坐就是大半天。劇組外,其他水晶少女四處趕通告、上綜藝,搞得熱火朝天;劇組里,楚瑞清每天卻在監(jiān)視器后喝茶看戲,步入老年生活。
后來,場記與執(zhí)行導(dǎo)演們跟楚瑞清相熟,他們都替她打抱不平,私下朝胡屏抱怨:“胡導(dǎo),您是真厲害,人家好歹也是上升期,真就在我們這里晾著啦……”
外界,少女偶像們正在為人氣瘋狂廝殺,楚瑞清進組后倒好,大半個月連條微博都不發(fā),只偶爾幫團員點贊廣告。同組的甄珍都會出去趕兩個通告,換楚瑞清是被直接雪藏?
工作人員們知道楚瑞清與胡導(dǎo)的約定,但都覺得胡導(dǎo)實在不近人情,尤其是水晶少女最近曝光很多,楚瑞清變相損失很多資源。
胡屏干咳兩聲:“這怎么能叫晾?她可以在組里學(xué)習(xí)??!”
其他人笑道:“胡導(dǎo)最近都沒話說了,連課都不教……”
劇組剛開機的幾天,胡屏見楚瑞清日日過來學(xué)習(xí),還會頗有興致地指點幾句,教她一些演技上的事情。然而,胡屏的課程再多,擋不住楚瑞清天天坐著聽,時間一晃大半月,胡屏也不知該說什么,存貨都被清空。
胡屏還向楚瑞清委婉地表示,她偶爾可以歇歇,不用跑到片場,然而向來自律的大師姐置若罔聞,風(fēng)雨無阻地來旁聽。即使胡屏不跟她搭話,楚瑞清也會聽胡導(dǎo)給其他人講戲,相當有韌性。
胡屏挑眉道:“她想坐在這里學(xué),我還能趕她走不成?”
周圍人調(diào)侃道:“總感覺再這樣下去,楚老師不是學(xué)著當演員,而是學(xué)會做導(dǎo)演。”
畢竟楚瑞清天天跟導(dǎo)演組的人混跡在一起,快把導(dǎo)演的日常工作摸個遍。
旁邊的場記附和起來:“對對對,她最近都學(xué)會打板了!”
“她以前是不是在節(jié)目里說想當導(dǎo)演?這算不算臥底轉(zhuǎn)行?”
胡屏:“……”這聽上去怎么像蓄謀搶我飯碗?
胡屏聽到民眾們的呼聲,他干脆找上楚瑞清,難得出言讓步道:“你最近進步挺快,要是有幾天沒戲,可以提前跟你公司聯(lián)系下……”
這話就是暗示楚瑞清可以偶爾接兩個通告,出去晃蕩一圈。楚瑞清在演技上的進步肉眼可見,胡屏也不想當將她扣在組里摳腳的罪人,索性退了一步,主動撤回約定。
楚瑞清眨眨眼:“沒事,我在組里也挺好?!?br/>
楚瑞清說的是實話,她對自己最近規(guī)律的學(xué)習(xí)作息很滿意,脫離繁雜瑣碎的通告后,她在習(xí)武、練舞、演戲上都有新突破,擁有不少時間。
胡屏聞言,不免既好氣又好笑:“不是說你們要維持曝光,據(jù)說你隊友都挺忙?”
楚瑞清:“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瞎忙?!?br/>
胡屏:“……這叫什么話!?”
胡屏導(dǎo)演覺得自己聽到驚天八卦,甚至擬好新聞標題,就叫“水晶少女團內(nèi)不合,楚瑞清批團員瞎忙”。
楚瑞清坦白道:“因為在那個環(huán)境里感覺忙,但忙完又覺得毫無用處,所以不知是真忙,還是瞎忙?!?br/>
楚瑞清進組后,脫離水晶少女的大環(huán)境,便有空閑思考規(guī)劃自己。雖然水晶少女會接到很多通告,但大部分既不是舞臺表演,也不是創(chuàng)造作品,只是幫公司出活動賺錢。她覺得這并不是能回饋粉絲的東西,難免會偶爾感到厭煩。如果不是團員們關(guān)系好,楚瑞清估計會更感疲憊,好在還有陳思佳等人陪著。
相比較而言,楚瑞清還是更喜歡組里的生活,即使最近三個月不再有通告收入,但自己的成長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她搞不懂網(wǎng)絡(luò)上所謂的打投數(shù)據(jù),但她知道即使虛擬的數(shù)字沒有變動,自己也有真實的進步。
胡屏聞言一愣,他眸光微深,隨即感慨道:“好多人忙著忙著,就忘記最初要做什么,你倒是個難得的清醒人!”
胡屏看過很多默默無聞之人一夜爆紅,也見過不少橫空出世的新星黯然隕落,卻極少遇到楚瑞清般冷靜而清醒的人物。她像是個圈外的旁觀者,可以跳出環(huán)境,極度理智地剖析自己。
胡屏道:“你要是堅持下去,能比別人走得更遠……”
楚瑞清:“那肯定?!碑吘顾畹瞄L,續(xù)航時間就不一樣。
胡屏:“……”
胡屏看她果斷承認,語噎片刻后吐槽:“……其實你可以謙虛點?”
胡屏:只見過受人肯定后客氣推辭,還沒見過如此直接應(yīng)下的?別人真敢夸,她就真敢應(yīng)?
楚瑞清想待在組里,胡屏當然也不會把她往外趕,默許她每天旁聽講戲的事情。
進組的時間變長,各家應(yīng)援會也開始聯(lián)系劇組,詢問新版《倚天屠龍記》應(yīng)援的日期。
竇彥的粉絲是最早一批來應(yīng)援的,畢竟他是男主演,粉絲基本是給劇組送些食水和禮物。甄珍家的粉絲搞得稍微隆重些,還露天搭了個漂亮的棚,供工作人員們吃自助工作餐。這兩家之后,便輪到楚瑞清應(yīng)援會,李天劍早有準備。
自助餐上,楚瑞清發(fā)現(xiàn)手機震動,便暫時離席,去外面接電話。甄珍見狀,不禁問道:“你飽了?”
楚瑞清:“我接個電話?!?br/>
甄珍點點頭,又提醒道:“一會兒可能要采訪……”
甄珍的粉絲今日前來應(yīng)援,同時也有媒體趕來探班,過后有主演采訪環(huán)節(jié),楚瑞清不能缺席。
楚瑞清走到棚外,找了個四下安靜處,開始例行跟徒弟聯(lián)系。電話剛接通,小小猴興奮的聲音便傳來:“師父,我過段時間去探班吧?!?br/>
李天劍如今恨不得數(shù)著日子活,天知道他等劇組應(yīng)援有多久,終于能抽身離開闞和。
楚瑞清算了算日子,覺得李天劍和應(yīng)援會似乎恰好撞上,應(yīng)道:“可以?!?br/>
李天劍:“師父在組里忙嗎?會不會打擾你?”
楚瑞清:“還好,你最近練劍如何?”
李天劍聞言,立刻大倒苦水,源源不斷地開始吐槽:“三師叔根本不和我對練,天天拉著我炫車,他最近又在市里置房,裝修風(fēng)格土味十足……”
闞和當初還開著豪車見楚瑞清,想要秀上一番,無奈楚瑞清當空飆劍,并不吃他這套?,F(xiàn)在,他終于等到識貨的李天劍,立馬拿出各類珍藏,盡情顯擺起來。
出生富貴家的二少爺對闞和的舉動不勝其煩,同時感覺對方審美太糟,可謂慘不忍睹。
楚瑞清似乎早有預(yù)料,平和道:“他向來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br/>
李天劍聽到這話,他突然靈光一閃,暗戳戳地問道:“師父,那三師叔討厭什么?”
“嗯,我就想了解一下他好惡……”李天劍唯恐自己蔫壞的念頭有點明顯,還佯裝無害地補上一句。
楚瑞清想了想,答道:“他好像討厭蟲子?!?br/>
大師姐猶記,闞和剛上山時,他不管是看到天上的飛蟲,還是瞅到地上的毛毛蟲,都會大驚小怪地到處瞎叫。
李天劍若有所思:“原來如此?!?br/>
二少爺:看來小蜈蚣可以重出江湖,又有英雄用武之處。
楚瑞清和徒弟日常聯(lián)絡(luò)完,便回到棚里,跟竇彥、甄珍共同接受采訪。記者們詢問完主演們的拍戲感受,便圍繞《倚天屠龍記》展開問答,首先向竇彥提問。
記者:“如果你是張無忌,你會選擇趙敏,還是周芷若?”
竇彥果斷道:“都不選,趙敏天天說話能把人氣死,周芷若隨時能把你打死……”
記者:“?”
旁邊,甄珍不由嘖了一聲,楚瑞清也默默看過來,兩人顯然發(fā)現(xiàn)竇彥意有所指,用視線對他進行譴責(zé)。
記者:“那殷離或小昭呢?”
竇彥搖頭,調(diào)侃道:“也不選,她們都只對周芷若感興趣……”每天圍著周芷若吹空調(diào)。
甄珍聞言笑出聲來,楚瑞清則陷入沉默,覺得此梗簡直無處不在:“……”
記者聽不懂這個梗,感受到三人間的啞謎,不由滿目茫然:“???”
記者看著笑作一團的竇彥和甄珍,最后選擇面無表情、最為鎮(zhèn)定的楚瑞清,進行詢問:“楚老師覺得張無忌應(yīng)該跟誰在一起呢?”
楚瑞清坦誠道:“我不知道?!碑吘乖Y(jié)局改來改去,書友們也各有見解。
記者:“可以聊聊嘛,大家沒看到小說結(jié)局時,不都會有預(yù)測?當時你什么感受?”
楚瑞清:“當時我覺得原著跟團員喜歡的小說類型很像,就是主角性別要調(diào)換……”
楚瑞清在團期間,經(jīng)常被團員們安利小說,雖然她不太感興趣,但偶爾也會看兩眼,誰讓自己室友私底下還挺癡迷。
記者:“怎么調(diào)換?張無忌變成女的?”
楚瑞清點頭:“對?!?br/>
甄珍突然靈光乍現(xiàn),搶答道:“……你隊友該不會看的是修羅場言情文吧?”
甄珍思索一番,發(fā)現(xiàn)如果《倚天屠龍記》進行性轉(zhuǎn),四位男主設(shè)定就是高智商蒙古小王爺、溫和有禮腹黑周掌門、善良忠犬波斯總教主、倔強剛烈深情表哥,書名恨不得秒變《我是四個大佬的白月光》。張無忌當之無愧萬人迷女主,原著一舉成為頗具蘇感的炒股言情文!
原來《倚天屠龍記》不僅僅是武俠經(jīng)典之作,人設(shè)套路一翻轉(zhuǎn),就是言情金榜文啊!
周圍人頓時笑到打嗝,記者頗感有趣,忍不住八卦道:“可以說說是哪位團員嗎?”
水晶少女如今正當紅,這話題又如此有趣,難免引人好奇,究竟是誰偷偷摸摸看小說。
楚瑞清抿了抿嘴唇,她沉吟良久,終于還是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出賣室友無傷大雅的小愛好。
沒過幾天,水晶少女休息室內(nèi),夏枚望著熱搜,不禁調(diào)侃道:“陳老師,現(xiàn)在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在看修羅場言情文,還讓你推薦小說名呢?”
劉筱白笑道:“楚老師是千里送熱搜,禮輕情意重!”
陳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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