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外的人大眼瞪著小眼。
蕭千辭頓了頓,松開了挑著馬車簾子的手。
伴隨著一聲“打擾了”,馬車的簾子落了下來,阻斷了馬車內(nèi)外的視線。
馬車的光線暗了些,云月柒也總算找到了空檔。
她的手掌用力,將容錚推開一些,身體滾了一圈,直接從墊子上滾落了下來。
滾落的動作很大,云月柒顧不上身體撞擊馬車的疼痛,光速起身,道:“王爺,妾身先走了。”
說罷,云月柒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馬車,無視馬車外許多想看而又不敢看她的眼神,匆忙向著椒炎居走去。
云月柒從馬車?yán)锍鰜聿痪茫蒎P也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怼?/p>
容錚的姿態(tài)比云月柒要自然許多。
小廝不敢多言,只上前將馬車收走。
唯有蕭千辭動作迅速地湊了過來,對著容錚擠眉弄眼,一臉求告知求投喂的八卦表情。
容錚沒有看蕭千辭,冷道:“去書房。”
“好嘞。”
蕭千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路乖巧地跟在容錚身后,眸中的八卦之火從未熄滅。
蕭千辭關(guān)上書房的門,馬上轉(zhuǎn)頭看向容錚,道:“八哥,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饑渴難耐,在馬車?yán)锞腿滩蛔 ?/p>
容錚抬頭看了蕭千辭一眼。
蕭千辭將自己后面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領(lǐng),順便清了清嗓子,聲音正經(jīng)些,道:“不對,八哥你一向不碰女人,是不是那個母老虎試圖在馬車內(nèi)勾引你,好在你坐懷不亂,反之將她按在馬車之上,阻止了她卑鄙齷齪的思想!”
蕭千辭說得認(rèn)真,描述到具體畫面的時候,甚至抬起了自己的手,幾乎做到了神還原。
“你來做什么?”
就在蕭千辭做出“反按在馬車之上”的動作之時,容錚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蕭千辭的動作頓住,抬頭瞧著容錚的臉色,終是沒再說下去。
看來,這些事不能直接問,得靠他自己發(fā)覺。
蕭千辭不再胡鬧,站直了身體開始匯報正事。
他道:“你讓我查的事,差不多都有了結(jié)果。”
“嗯。”
容錚應(yīng)聲,嚴(yán)肅地看著蕭千辭。
蕭千辭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沒有了剛才的興趣。
他道:“第一件,今年邊關(guān)大旱,戰(zhàn)事緊張,上次我們見到的人確實(shí)是進(jìn)到京城的難民,可皇后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皇上還不知道。”
“讓他知道。”
“好。”
蕭千辭的聲音有氣無力。
“第二件,《霸道王爺愛上我》的簽售會取消了,寫書人也消失了,我查遍了京城,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而且她的身世成謎,毫無頭緒。
不過我已經(jīng)查到,負(fù)責(zé)給黑市提供書籍,辦理簽售會的人是個叫‘木頭’的,而且……”
蕭千辭頓了一下,又道:“而且,這個‘木頭’好像和皇城有關(guān)系。”
容錚的指間敲在桌上,“查。”
“好。”
容錚的目光輕動,又看向了桌上的那本書,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個叫“七公子”的男人。
這件事是那些人策劃的?
但是那個寫書人,為什么會那么熟悉呢?
容錚想著,蕭千辭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
蕭千辭道:“最后一件,就是有關(guān)于你王妃的事情。”
容錚指間的動作停了下來。
蕭千辭看著容錚的表情。
雖然容錚沒有抬頭,但蕭千辭知道他在聽。
蕭千辭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道:“你這個王妃,我可是把她從頭到底查了個干干凈凈!她呀,有很大的問題!”
“她的底細(xì)是什么?”
果然,蕭千辭的話音剛落,容錚便抬頭開口。
蕭千辭看著容錚的態(tài)度,眸中又燃起了八卦的火焰。
果然有問題!
容錚瞧著蕭千辭的眼神,皺緊眉頭道:“快說。”
蕭千辭道:“不是她底細(xì)的問題,是她實(shí)在太干凈了。”
“干凈?”
容錚的眼眸瞇了瞇。
蕭千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道:“是呀,身世很干凈,背景很干凈,經(jīng)歷更是干凈得什么都找不出來,我查了這么多人,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無趣的人。”
蕭千辭將他所查到的事情一一道來,“她是丞相嫡女,本身份尊貴,可惜丞相夫人早逝,她又不爭不搶,在丞相府中活的毫無地位,完全比不上丞相府的另外幾個女兒出彩。
及笄之后,她一直對外稱病,幾乎沒有參加過任何宴席,云家的二小姐靠著一手琴技名揚(yáng)京城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這個大小姐已經(jīng)心靜出家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我還特意查了她不參加宴席之后做的事情,結(jié)果查到了她從及笄開始每年每天都會去她娘親捐贈的觀音廟里上香,幾年如一日,虔誠和無聊的程度可見一斑。
如果不是看到剛才那一幕,我都以為她出家了……”
蕭千辭暗暗吐槽,容錚卻聽得很認(rèn)真。
容錚道:“還有呢?”
蕭千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如果說她這平淡無奇的人生里最特別的事情,大概就是景寧王兩年前去了一趟丞相府,回來之后便向皇上請愿要娶她。
皇上都快要忘了云丞相還有一個大女兒。
因為是嫡女,她不能做妾,所以京城中才一直無人提親。
不過景寧王異常堅持,圣上答應(yīng),準(zhǔn)備下旨。
可就在這時……”
蕭千辭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果然看見容錚焦急的雙眸。
容錚道:“然后呢?”
蕭千辭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壞笑,盤起胳膊道:“八哥,你告訴我今日在馬車中發(fā)生了什么,我就告訴你。”
他仰起頭,一副“你不說我就一定不說”的傲嬌模樣。
容錚瞧著蕭千辭的表情,眼眸輕動,目光中的焦急漸漸平復(fù)。
他低下頭,道:“這個月紫薇閣的情報……”
“別啊,八哥,就咱倆這關(guān)系,我能不告訴你嘛!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容錚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千辭的傲嬌鐵骨就以失敗告終。
他的臉上揚(yáng)起諂媚的笑容,就差給容錚跪下捏肩捶腿了……